我被祁礼带去了温泉度假山庄。
晚餐,祁礼让机器人服务员送进来,我静静地坐在床边,支着一条腿踩在床沿,发着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我玩着手腕上的黄金手链,这是我身上最贵的饰品。同样,也是那个残酷阴冷的杀人魔送给我的。
忽而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我慢吞吞垂眼,撞上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狭长而漂亮,漆黑的瞳孔,眼白偏少。眼睛的主人是杀人魔祁礼。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很轻,近乎温柔到诡谲的声音。
“在车上,你的思维很迟缓,说话也变得迟钝。为什么?”
我眨了下眼睛,觉得眼眶很酸,但是流不出眼泪,只有脸颊隐隐作痛。
祁礼于是没有再问,只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让我看清了他手里的药膏。
我没有动,破天荒乖巧,坐在床边,低着头任由他给我擦药,然后,被他往后一推,压倒在床上。
刚出柜被家里赶出来,我以为今晚不用做这种事了呢。
我闭着眼,捱过晕眩感,再睁开眼,死鱼眼盯着祁礼,希望他快点失去兴趣。
结果,祁礼得到了错误的信号。
他熟稔坐在我腰腹上,指尖从我敞开的锁骨,往上滑,滑到下颚,直至抵达唇瓣,才亲上来咬了我一口,带着莫名其妙的欣喜:“你今天变得好乖,为什么?”
我沉默了会儿,有种一拳砸在石头上的无力感,只能仰视着他,看到他优越的下颚线,一截苍白如玉的下巴。
祁礼长得很温润,很俊美,我知道的。
我唯一不知道就是他对我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欣喜、难过、恶劣、摧毁以及无数情绪,好像我随便一个笑就会扯动他的心弦。
我盯着他的下巴,出神,突然也有种摧毁欲,想把洁白无瑕的玉石打出裂隙。
这突如其来的戾气令我心惊肉跳,只能抿唇,闭眼掩饰。
祁礼没有发现,我也没有回答他。
或许我有些心虚,随便让他折腾,他亲我也没有躲避,为了赶紧亲完,还主动张开唇瓣,任由他侵入。
这次,格外地缓慢,温柔。
我难捱咬紧了下唇,尽管我的脑子充斥着痛苦,身体却脱离了我的意志,很轻幅度……
发现我竟然敢这样,我惊骇又是羞耻,瞬间闭紧眼,祈祷祁礼什么也没发现。
然而温热潮湿的呼吸声喷洒在我耳际。
“嗯……”他刚才也发出声音了。
直白沙哑的##贴紧我脸颊,让我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睁开眼。
祁礼果然察觉到了。
我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听,结果祁礼伸手扒我的眼皮,怕被戳瞎,只能睁开眼,对上祁礼那张俊脸上偷腥一样的笑。
他贴紧我脸颊,呼吸扫过我耳廓,痒痒的,像跟我说悄悄话:“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忍无可忍偏头躲避,却躲不掉他下一句话。
他舔舐我的耳垂,那颗镶嵌了黑曜石的耳钉,他打下的烙印,然后慢悠悠,漫不经心对我说:
“你刚刚……#到我敏感点了。”
惊雷乍响,我忍不住闭眼,不受控制又重蹈覆辙。
祁礼重复发出了短促的声音,然后笑起来。
骨感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带来温暖的错觉,祁礼问我:“我们应该是强@奸变合奸了吧?”
像是被锤子猛击太阳穴一下,我瞳孔重重的颤,偏头继续躲避他压下来的吻。
祁礼眼神一沉,他摩挲着我脸颊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摸索着那道消退的勒痕,冷沉的语气问我:“你不愿意主动?”
阴森森的感觉如毒蛇一样缠绕在我脖颈,但我没有退缩,我宁愿痛苦,也不要麻木。
“你杀了我吧。”我认真盯着他,“我死也不会回应你的喜欢。”
我仰视,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渐渐燃起熊熊暗火,摁在我喉结的手无法自抑,摁得我呼吸不能,像是被压了块巨石。
我是一个回避痛苦的人,我回避争吵,回避尖锐的矛盾,这次应该是我最有勇气的一次。
因为,我已毫无牵挂。
家里人不要我了,白月光存在的学长抛弃我独自逃离,我的人生烂到尘埃,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自然也不在乎失去。
我都被感动了,眼眶湿润,却没有人夸我勇气可嘉。
只有祁礼用阴冷的视线盯着我,毫无预料把我从床上拽起来,连衣服都没给我穿,就把我拉出房门。
我震惊到甩开他的手:“你疯了?!”
祁礼盯着终于有情绪波动的我,冷冷笑了笑:“你连死都不怕,却害怕不穿衣服被人看见?”
我哑口无言,甩不开他的手,被他拽到温泉边,猛然推了我一把。
巨大的失重感传来,我跌在水里,水花四溅,爬不上来。
我不会游泳!
温泉水漫过我的眼睛,酸涩得难受,口鼻也涌入鼻腔嘴巴,难以忍受的窒息感穿透我的喉道。
我听到我扑腾挣扎时溅起的水花声,很用力,毕竟,我怕水。
小时候跟我姐去湖里玩,玩急眼了,被我姐摁着脖子一头扎进水里,险些淹死。这造成了我怕水的原因。
窒息感穿透身体,当我渐渐放弃了求生意志,又被攥住了腋下。
破水而出,氧气争先恐后钻进我鼻腔,我呛了几口水,本能抓紧来人,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拼了命逃离这片水域。
有手粗暴擦掉我脸颊的水珠,撩开遮挡我眼睛视线的黑色湿发,我看清祁礼暴怒的脸。
“你看,你也不想死对吧?”
对,我不想死。
我死死瞪着他:“如果有活着的机会,谁愿意死?”
我才大一,还没读完书,还没工作赚钱去旅游,还没有彻底独立自由,凭什么死?
祁礼没有被我的反应激怒,低头吻住了我的眼睛,缱绻温柔,舌尖扫过我的眼皮。
一吻毕,我刚想不管不顾骂他,就被掰开嘴,被扔进来什么。
我咳嗽得眼泪哗哗,恶向胆边生,扇了他一个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温泉边响起。
祁礼偏过头去,那张苍白英俊的脸缓缓浮现红色的指痕,我不敢看他冷峻的眉眼,脊背后知后觉发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身体发热,脸颊通红。
“对……对不起。”我结巴着道歉,更加用力抱紧他的脖子,生怕他把我丢进温泉淹死。
祁礼不语,慢条斯理转过头来,他伸手摸了摸被扇红的脸颊,蓦然,弯了弯唇。
我震撼看着他,“你笑什么?”
祁礼摁着我的后腰,淡淡打量着我的脸,然后回答我:
“不觉得热吗?我喂你吃了椿药。”
淡淡的话,让我悬着的心一死再死,愣愣看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我抖着嘴唇,发出苍白质问。
祁礼将我放在岸边,亲了亲我潮湿的唇角,在我耳边如同宣判死刑,淡淡道:“你也该对我主动一次。”
我推开他。
这次祁礼没有不虞,游刃有余地看着我。
我不着寸缕,慢慢的,浑身发烫,眼尾湿润通红,黑色发丝也黏连着汗液,紧贴在脸腮。
我转身想爬上岸,但我没有使劲。
我尝到一点血腥味,那是我咬破了我的下唇,竭力遏制的喘息却还是溜出来,沙哑低磁,尾音带着甜钩子,几乎不像是我的。
一只手轻轻地触碰我右肩,温热,温柔得不可思议。
背后声音响起:“这药你吃下去,不纾解就会死。”
我本能接纳,没有抗拒,也被这句话打入谷底,没有翻身余地。
腰腹从背后被环住。
引我走向暗无天日的深渊。
【学长视角】
自从密室那晚见证鸠殊被那个富家贵公子压在身下的样子,黑色的梦魇死死压制着我的灵魂。
梦里鸠殊毫无反抗之力承受的画面,让我厌恶又该死的觊觎。
他明明那样寡淡,却会在激烈下,脸腮潮红,眼尾氤氲着沉迷,漂亮的淡色瞳孔像是一颗宝石。
在逃离密室抛弃他的第十天,我不敢出门生怕被杀人魔盯上,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莫名其妙拿出画纸,等我回过神,桌子上全都是各种样子的鸠殊。
他张着嘴喘息,晶莹鲜红的唇……他闭着眼流泪……他衣服凌乱露出来的洁白锁骨全都是吻痕……
寡淡沉默的人露出表情竟然会这样活色生香,看到这个场景的人只有我,知道鸠殊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我。
门外响起我爸妈叫我吃饭的声音,我心虚又内心震荡,疯了一样撕掉它们。
一个疑问缓缓停在我心口:我怎么能爱上一个男人,还是那样一个寡淡的男人?
我厌恶自己,甚至厌恶鸠殊。
厌恶被那个俊美阴冷男人压在身下的鸠殊。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喜欢我了,要跟别人做这些?就算是强迫,也可以以死明志啊……
有不甘心盘旋在我心头,如同毒蛇缠绕。
我发誓,我要救出鸠殊,带他离开伊甸园,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我用抛弃他的愧疚作为执念的解释和来源,迫不及待寻找线索,得知他们旅游,又从鸠殊家里人口中得知他跟一个俊美有钱的男人回家公然出柜又被赶走。
听到鸠殊被扇了一巴掌,我脸色也冷下来,淡淡看他们一眼,离开了。
接下来我偷走爸妈的车,一路狂飙,开到温泉山庄。
那个占有鸠殊的男人很有权利和财富,就连温泉山庄也是他的。
但是没有关系,我翻墙躲开了那些侍者,一路摸索找到了鸠殊入住房间,紧接着找遍了所有温泉,最终找到了他。
我无法抑制心里的高兴,但我仍然不承认我喜欢鸠殊。
上一次也许是意外,是我过于恐惧和激动震惊导致吊桥效应,实际上我并不为鸠殊心动。
我忐忑着,探出头,去看温泉里的人。
热气翻腾,袅袅飘荡。
水波粼粼,照着两个抵死交缠的人影。
我看清鸠殊,他宝石一样的眼睛只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神色沉迷病态,低头亲吻啃咬那个强大阴森的男人,迫不及待似的,一边恳求一边流泪,像是着了魔。
我看得心脏抖了一下,电流从脚底板往上穿透大脑,浑身发热。
嗒妈的。
那双眼睛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吗?
我强忍着才没能直接失控出去把鸠殊拉出那个男人的身边。
我简直变得不像是我了。我那么会伪装,对谁都能摆出笑脸,哪怕我看不起他们……
现在我的情绪激烈锐利,难以自抑。
救出鸠殊,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搞明白一件事。
我也着魔了不成?
鸠殊就对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发癫发癫!癫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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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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