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沉寂的暮色只剩最后一丝余晖。
许昙刚将手中的绒花制成绒簪,就收到了江恒的电话,恍然想起被她遗忘在角落的事,连忙地摁下接通键。
闹哄哄的嘈杂声中传来温和的男声:“还在忙么?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他礼貌地让许昙有些歉意,毕竟今晚是特地为他们举办的婚前派对。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现在自己开车过去。”
江恒没再多说,许昙挂了电话,起身拿包,走出工作室。
边走边在她的直播粉丝群里发了一则将今晚绒花制作的直播推迟至明晚的公告。
残霞被繁华的灯火所取代,成群的车辆堆叠在十字路口,许昙握着方向盘,看着倒数的红灯秒数叹了叹。
一天。
今晚之后,她还有一天就要结婚了。
将车停在路边,许昙望着纯白发光的“忆夏酒吧”四个字,推门走进。
门内的世界光怪陆离,绚烂耀眼的霓虹灯球令张扬狂野的装修格调若隐若现。
和“忆夏”二字不能说是名副其实,简直是毫不沾边。
要不是她和江恒认识了三年,她都会怀疑身为老板的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许昙抓着包带,站在原地四处张望,恬静乖巧的模样也与这个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旁的人很快注意到她,转身朝不远处挥手:“恒哥,嫂子来了!”
嫂子......
纵然她和江恒的婚事定下已快一个月,但她对这个称呼还是感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不远处的男人坐在吧台上,同旁人有说有笑,闻言回头,朝许昙招了招手。
许昙走到他身边坐下,一张菜单被递到她眼前。
“想喝什么?”江恒问。
因着还要开车,她点了一杯芬达。
裹着橙黄色的透明玻璃杯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周围人高涨的情绪就如同玻璃杯里不断上涌细小气泡。
“你瞅瞅,恒哥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连对象都没谈到一个?”
被嘲笑的人啧了一声,“嗯,你谈的多,被绿的次数要我当场给大家数数?”
众人起哄声一片。
里边有些人许昙认识,有些人许昙陌生,她也不多问,就坐在一旁听江恒同他们说话。
直到突然有人问道:“诶,恒哥都快结婚了,怎么没见江祈呢?”
许昙睫毛轻颤,原本松松握住玻璃杯的手倏然收紧。
熟悉的名字将她平静已久的血液唤醒,沸腾着冲刷她的四肢百骸,原本有些发散的神思在顷刻间收拢,脑海里只剩那个名字。
“是啊,哥哥都要结婚了,弟弟还没回来么?”有人跟着附和问道。
“他昨天离开硅谷,今晚会到。”江恒回。
在心里默默重复一遍江恒的话,许昙微微垂眸,看着挂在玻璃杯壁上的气泡逐一破灭,胸口突如而来的悸动渐渐平复。
她不是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了。
“没想到我们许昙妹妹追了恒哥三年,还是把咱们恒哥拿下了啊。”
许昙还在瞧着气泡水,就听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谈话中。
她抬眼,说话的人朝她举杯示意恭喜,许昙轻笑,也举起玻璃杯,和那人碰了碰。
杯身相撞,撞击声清脆悦耳。
可还没等她放下杯子,略带不满的女声蓦然响起。
“靠投机取巧拿下的,算什么本事!”
悬在半空中的杯子在此刻显得有些尴尬。
但也只不过悬停了一瞬。
许昙很快将杯子放下,说话的女生身旁有人提醒她别胡闹,女生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了江恒一眼,撇了撇嘴角,闷了一口杯中酒。
“别往心里去。”温和的男声安慰道。
“嗯。”许昙看向江恒,摇摇头,“没事的。”
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
江家在京市背景雄厚,江恒爷爷靠房地产发家,成立澜盛集团,现由江恒父亲掌权。
论金钱,论资历,许家本都高攀不起。
偏偏澜盛集团旗下的家居公司工厂突发爆炸事故,亏损高达上亿。
房地产行业日渐式微,试图扩宽商业版图的澜盛集团投资屡屡失败,目前没有充足的现金流支撑起因事故而无法按期交付的庞大订单量,瞬间被推上风口浪尖。
在江父为此事焦头烂额时,许家带着自家产能富余的家居生产工厂上门了。
条件只有一个 —— 江许两家联姻。
接到母亲电话时,许昙还在为了制作糖画而熬糖。
锅里浓稠的糖呈现好看的琥珀色,像极了那双狭长清冷的眼在日光照耀下的模样,正是最适合画糖人儿的时候。
可等她挂断电话,锅里的糖已经糊了。
那双惯于画画的手在烹饪方面有些笨拙,简单的熬糖许昙尝试了两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得到一锅能用的。
这通电话的到来,还是让它废掉了。
她没有很难过,把糊掉的锅一点一点用力搓干净,再次倒入糖和水,开大火,重新再来。
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曾经不敢奢望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发生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许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带着橙子味的冰汽儿很足,咽下后,喉咙里还残留一点淡淡的酸。
那略显尖锐的言辞很快被热场子的人所化解,氛围重新变得热烈,几番说笑中,江恒被撺掇着上台唱歌。
他有些无奈地朝许昙道:“你在这坐会儿,我唱一首就回来。”
嗯。”许昙点点头,朝江恒笑了笑,“你去吧。”
她双手轻轻旋转杯子,望向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男人。
他儒雅随和,五官和她记忆中的人隐隐有些相似,却在气质上大相径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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