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风禾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急忙道:“您为何不愿意告诉我。”
那人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告诉你又有何用?”
桑风禾闻言紧蹙着眉,向前几步走到他的身前拦住他进去的步伐,回答道:“那您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停顿片刻又接着道:“这儿的许多人都因为持续的灾情离开了,甚至是死于饥饿。”
他闻言眼睛眯了眯,嘴角划过一丝嘲讽:“你又凭什么认为这些话就能让我动摇,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将自己陷于危情之中。”
他冷哼一声,用力地拂了拂衣袖,看着她的目光带了一丝厌恶。
“这幕后主使若是不被抓到,您认为像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吗?”桑风禾缓缓道,微风吹拂着她的脸庞,鬓间的发丝在耳边摇摆。
老者闻言脚步顿住,细细地打量着她,怀疑道:“那你就可信吗?一介女流如何来查找真正的幕后主使,又该如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桑风禾见他被说动,看着他有条不紊地说道:“我是当今四皇子的妻子,虽身份不高,但比一般女子来说更容易知晓皇宫内发生的事,况且眼下我与附近的利益一致,目的都是为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您大可安心。”
他的眉头一皱,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似是在想她说话的真实性。
片刻后,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说道:“进来吧。”
桑风禾微微颔首,旋即跟在他的身后,老者走路一跛一跛的,走起路来有些晃荡。
屋内东西不多,木制的桌上摆着些许深红色的罐子,鼻尖能闻到些许药材的气息,只是味道有一些杂乱,这里定然不只摆放了几种药材。
但若是会中医,为何没有将自己脚上治好?
桑风禾心里有些疑惑,思绪片刻后缓缓问道:“您这儿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中药?”
老者闻言跛着脚走到那些罐子前面,抚了抚罐身,眼泪满是自豪。
“这些东西可都是我的看家本领,偶尔会看些病、开些药方,这儿的人们每日都在我的屋前排着队。”他缓缓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桑风禾愣了愣,现在这儿的人们都已离开,还愿意在这住的也就只剩几户人家了。
老者的身子背对着她,他佝偻着腰,低头看着他自己整理的瓶瓶罐罐,不知在想些什么,
桑风禾静静地看着他,只感觉此时的他显得格外孤寂。
她缓缓走向前,安慰道:“他们终有一天会回来的,您就莫要再伤心了。”
老者听了她的话后缓缓转过身,缓缓道:“好了,从前的事便不多说了,你不是想知道有关赈灾的事吗?”
桑风禾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他那黝黑的眼眸看向窗外,神情微闪:“几个月前,因为缺了些药材便上山采药。那时,我刚将药材采到手,便听见附近有人在说些什么,我便凑过去听了听。”
“只听见有人在说有关官府发救济粮的事,那时旱灾对这儿已经有些影响了,每天都过着饥饿的日子,我便想知道这救济粮到死何时会发放。”他细细说着,不时停顿了片刻。
“他们说要推迟好几个月再发放,据他们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当今太子殿下更好的得到老百姓的支持,让大家都拥护他、赞美他。”
“忽然,我脚下一滑,那些侍卫听到动静便立刻走了过来,我赶忙将斗笠顶到头上,慌忙跑到更深的丛林中,但那些侍卫并不放弃,慌忙间我掉到了沟里,掉下去的时候弄伤了脚,他们见我掉到了沟里便不再继续寻我。”
“起初我还有些不相信真的会将赈灾粮推迟,但我等了很长时间,也未见他们将赈灾粮送来,待村子里的人几近走完,他们便挨家挨户地问,话里话外都是在称赞太子殿下的善良。”
桑风禾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次赈灾最有力的证据,而她从前怀疑的太子也的确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她点了点头,询问道:“这件事情你便是扳倒他的最好的证据,只是不知你那时能不能帮忙作证。”
只见老者摇了摇头,缓缓道:“我只想保全性命,不想缠斗在这些皇权利益之中。如若我去作证,到那时我的性命便不保了。”
桑风禾点了点头,她能理解他不愿身处险境的想法,只能看看祈元那边能不能找到那个被带走的证人了。
桑风禾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忧愁。
“您的脚上便是在那时受的吗?”她疑惑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跛着的右脚说道:“当时他们在那等了许久,我便不敢随意走动,生怕他们会发现我。两日后他们似是觉得我已经死了,便离开了。”
“当时我的情况并不好,伤口早已腐烂,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但回去却发现这只脚已经不能根治,便跛到了现在。只是这双腿如今已经不能走很远的距离,我便只能呆在这。”
桑风禾怔了怔,怪不知道他没有离开这去别的地方帮人治病,只能独自待着这破旧的小屋里。
她看向老者的腿,虽已过了几个月,但慢慢走动这应该也能恢复。
桑风禾抬眸看向他,询问道:“实不相瞒,我也会些医术,若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看看。”
老者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她,疑惑道:“你会医术?”
桑风禾微微颔首:“嗯,会一些。”
老者虽不相信,但还是缓缓走向床榻。他将脚轻轻搭在榻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怀疑。
桑风禾细细地看着,片刻后她问道:“您这脚伤可是持续三个月左右了?”
老者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震惊,旋即点了点头:“的确,你是如何知晓的?”
桑风禾浅笑着,示意他低头看他自己的伤口,指着他的伤口道:“您这脚上的淤青已变为淡黄色,就证明距离受伤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淤青处明显快要恢复。”
老年人的代谢较慢,恢复时间会比较长,若是青年人,这伤怕是早都好了。
只见老者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明显变得更加信任。
桑风禾看了片刻,片刻后松了口气,随即说道:“这伤是可以恢复的,但前提是您要经常做些运动。”
“像是什么勾脚、伸脚、上下左右转动脚腕、抬脚,诸如此类的运动,这对你的脚上有好处。”桑风禾看着他继续道。
老者微微颔首,语气里满是叹息:“唉,希望我这脚能恢复,如此我便能去到别的地方给他人治病。”
桑风禾笑着应答,刚开始见面时她以为这老者是那种比较蛮不讲理的人,但现下相处之后才发觉这人并不是她想的那般,他的内心深处是善良的。
桑风禾将这些康复的动作教予他,旋即便向他告别。
*
翌日清晨,桑风禾坐在台案旁给春桃讲着中医的知识。
忽的,一阵敲门声响起,桑风禾蹙了蹙眉,示意春桃坐着继续学习,她起身走向门前。
她缓缓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玄色的衣袍,她缓缓抬眸看去,只见祈元正站在她的眼前。
他身形挺拔,一双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细密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桑风禾眼底浮现出一丝诧异,反应过来后,抬手想将门狠狠关住。门缓缓被关上,在关住的前一刹那,祈元伸手抵住了门。
他这张脸一出现她便想到了昨日的事,既然不愿意相信她,今日又为何要来找她。
春桃见状小跑过来,有些慌张地看着她,以一种已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夫人,这可是殿下啊,您快让他进来吧。”
桑风禾没有理会,仍用手抵着门,不让祈元进来。
二人似是在互相较劲着,都不愿意松手。
桑风禾用脚顶着门,但门在他的推动下一步步被顶开,蹙眉问道:“殿下莅临寒舍,究竟是为了何事,不妨直说。”
[还真是有意思,昨日说了那样的话,今日却又来主动找她,有的时候她是真的不理解他,他是非要找虐受吗?]
祈元低垂着眉眼,轻声道:“昨日是我不对,你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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