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子,邝建邦,起来。”
郑润琦背对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春日阳光,站在沙发前用脚去推邝建邦的胸膛。
“唔,干嘛呀?我还要睡。”
邝建邦紧皱双眉,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郑润琦。
郑润琦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盯着邝建邦的后脑勺说:“你不起来?不去警/察局了?”
此话一出,窝在沙发上的邝建邦猛然睁开双眼,他很利索的坐起来,两只手在找鞋。
鞋没找全,只找到右脚那只,他泄了气,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现出一副挣扎的表情来。
“我不太想去,如果她们知道是我给警/察提供的照片,不会在坐牢之前就把我给杀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不像,因为他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在紧紧追随郑润琦。
郑润琦把找到的另一只鞋扔在他脚边,不太赞同地建议:“邦子,听我说,你必须得去。”
邝建邦哀嚎一声,认命地闭上眼睛,两条粗短的腿在疯狂乱蹬:
“靠!早知道他爹的就不该听你的建议,去他爹的河边打口口,就他爹的不会有这破事。”
郑润琦低头看一眼手表,早过了下午三点。
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一件黑色的牛仔外套被扔到邝建邦脸上。
狭小低矮的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两分钟,我在门口等你。”
郑润琦说出口的话,没什么感情,但邝建邦就是无端觉得脊背在发凉。
***
三溪坡派出所离郑润琦的住所最近,走路五分钟就能到。
邝建邦缩着脖子想往里头走,边走还边发牢骚:“二琦,我跟你说,我今儿来找你路过这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我腿都是软的,跟面条一样软。”
“我们不去这,河边不归三溪坡派出所管,你快点出来。”
郑润琦低着头在一棵冬青树下吸溜一袋五分钱的豆浆。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邝建邦的背影。
“啊?啥意思?那我俩应该去哪啊?还有这个区别吗?”
邝建邦一边往回走,一边用手帕擤鼻涕,抽空还要张嘴弄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没长脑子吗?当然是下埠派出所啊?是不是蠢猪啊?”郑润琦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邝建邦也没生气,只是在紧张之余抽空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连这个也知道?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好像没上过这课啊?”
郑润琦还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这是常识,不知道才奇怪啊,好不好啊?”
邝建邦选择识趣地跳过这个话题,他往郑润琦身边靠靠:“二琦,我真的怕啊。真的怕。”
郑润琦:“他爹的你怕个鸡毛啊?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只是在打口口的空隙做了回目击证人,就这么简单,好不好啊?”
邝建邦讨好地笑笑:“哎呀我知道啊,但现在是杀人犯没抓到啊,我怕她俩知道我……”
郑润琦:“你想太多啦,你不是自己跟我说那两个女的没发现你嘛,你怕个鸟啊。”
邝建邦:“是没发现啊,绝对没有发现的,但是难保她们有自己的渠道啊!”
郑润琦:“哎呀哎呀,你不要多想好不好?要我说,就算知道是你,她俩也懒得弄死你。”
邝建邦叹口气:“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真是的!”
郑润琦翻了个白眼:“你还走不走啊?快点啊,好不好啊?”
邝建邦叹口气,嘴里嘀嘀咕咕,跟在郑润琦身后走远了。
今天的下埠派出所跟往常很不一样。
郑润琦很快就发现了,即使是心大如邝建邦,也在踏进派出所的那一刻察觉到异样。
他更紧张了,左手从兜里拿出来,很不好意思地牵上郑润琦的外套下摆。
穿工作服的人都在忙,有人抽空瞥了他们俩一眼,又飞快把头低下去。
邝建邦踌躇不安:“二琦,他们好像都挺忙的,我们……”
郑润琦没理他,直接往前走,走到一个把头埋在资料堆的中年男人面前。
一片阴影盖住了资料上的大半文字。
中年男人抬起头,邝建邦才发现那是一张怎样生人勿近的脸。
“警官,打扰你一下,可以抽空让我们跟你说两句吗?”
郑润琦的脸依旧像一张扑克,但说出来的话很谦卑。
中年男人稍微打量了他们俩一下,随后才微不可查的点头:“你俩到那边坐一下好吧?”
郑润琦和邝建邦坐在旧木头长椅上晒了几分钟太阳,中年男人才慢悠悠地推门而入。
他很干脆,一开口就是询问他俩到这来的意图。
他说:“说吧,二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警察帮忙?”
郑润琦没说话,邝建邦看了他两眼,才局促不安地点头:“噢,是的,警/察叔叔,我们是来交照片的,对的,就是照片。”
中年男人疑惑不解,他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照片?什么照片,别人不小心丢下的?”
邝建邦很紧张,他一秒钟变换了三个姿势:
“不……不是,就是我昨天晚上自己拍到的。”
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要不你把照片拿出来,我看看。”
邝建邦“噢”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掏口袋。
照片被掏出来的那一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没有图像的那一面朝上。
郑润琦捡起照片,递给中年男警/察。
那人看清照片后,两只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
“吱——吱——”
木头椅子的四条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
整座城市还没完全被黑暗吞噬,阿龙大排档里,好多红色塑料椅子上也都还没有屁股。
最角落的那桌,铺了桌布的小木桌上堆了许多空酒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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