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百叶窗,在昤予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仿佛是努力被认可后的温柔抚慰。林老师将批改好的听写本轻轻推过来,每个红叉旁都多了一行娟秀的批注:“注意发音细节,进步很大!”岑拾趁机把半块巧克力塞进他掌心,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又满是关切地说:“下次再把努力藏得这么深,我可就不管了啊!”
就在这时,上课铃突然尖锐地炸响,打破了这份宁静。岑拾一把拽着昤予,朝着教室飞奔而去。风呼啸着掠过走廊,扬起昤予的校服下摆。这一刻,昤予忽然觉得,那些独自奋战的深夜,那些不敢言说的坚持,原来都不会被辜负,都值得被看见。掌心的巧克力渐渐融化,甜意顺着指尖,缓缓漫上心头,温暖又甜蜜。
放学铃声终于撕破沉闷的空气,昤予如释重负地将书包甩向岑拾,脸上绽放出狡黠的笑:“我就上医院啊。”话音刚落,他才惊觉这动作太过随意,赶忙张开双臂,给了岑拾一个带着歉意的熊抱。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粉清香,在春日的晚风里轻轻浮动。
岑拾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松开手时眉间拧成个小疙瘩:“去医院干什么?”
昤予单手插兜,歪着头开始絮叨:“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我是那个厌食症,医生说要去买营养剂,但是想想就很贵啊。当时又是刚好开学那会,又要买这买那的,那破校服居然一件400呀,我天。身上最价值连城的可能就是那衣服了,我手机都没那么贵。”他夸张地摊开双手,五官皱成一团,仿佛校服是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末了又补充道:“总的来说就是没钱,现在攒了点。”
“那,你是不是要搞很久才能回来?”岑拾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昤予单薄的肩膀,那些藏在宽松校服下的嶙峋轮廓,总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昤予压根没听出话里的担忧,懒洋洋地撑着课桌打了个哈欠:“嗯……对,反正我今天狂干作业呢,已经写完了,回去就不用写。”
岑拾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你作业的,就是……身体很差吗?”最后几个字像是被风揉碎了,轻飘飘地散在空气里。
“没关系的,好好调理,说不定会好呢,别担心。”昤予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岑拾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发丝的瞬间,忽然想起自己深夜吞咽药片时的苦涩。
看着昤予故作轻松的模样,岑拾突然想起那些他强撑着吃饭的时刻——明明脸色苍白如纸,却还硬往嘴里塞着米饭,说什么“死了就亏大了”。那些自我安慰的话语,像层脆弱的糖衣,包裹着摇摇欲坠的坚持。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作业也写完了。”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连岑拾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昤予愣了一瞬,随即点头答应。反正秘密已经被揭开一角,再多展露些又何妨?
两人并肩走在被路灯染成琥珀色的小路上。昤予早把书包要了回来,背带压在肩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晚风掠过香樟树梢,发出沙沙的私语,像是在偷听少年们的心事。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犯困了,我上课犯困肯定不是我的错。”昤予突然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的。
“为啥?”
“上次刷到有人在高铁上面测试二氧化碳含量,刚开始只有800多,然后人满了之后就有2700。难怪会越来越困啊!为什么小学的时候成绩好?因为小学上课人少!你就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人啊,这么极高的压力下,炯炯有神啊。”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连影子都在地上跟着活蹦乱跳。
“那可不嘛。”岑拾被夸得有些得意,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人太多了,所以互相抢氧气吗?”
“嗯嗯,应该是这样哦。”昤予煞有介事地点头,刘海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话题像断了线的风筝,短暂的热闹后又陷入沉默。两人回宿舍放下书包,再次晃悠着走出来时,暮色已经浓稠得化不开。三月的风依旧带着寒意,像把钝刀,轻轻割着裸露的皮肤。昤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单薄的外套在风中鼓成气球。
岑拾自然地从侧边搂住他的肩膀:“冷吗?”
昤予轻轻推开他的手:“只是刚才有阵风而已,没事。”
“好吧,我们继续聊天,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你有什么话题?”
岑拾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宝藏:“我要不要给你讲一个我妈妈以前的想法?”
“可以啊。”
“我妈小时候给我做指甲,又涂指甲油啊。她后来跟我说,他想把我培养成gay,因为长大之后就不用带孩子了。简直思想领先了100年。”
昤予本以为会听到什么人生哲理,结果被这奇思妙想逗得前仰后合,捂着嘴笑个不停:“哈哈哈,那你妈得逞了吗?”
岑拾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不算吧,额……我男的女的都喜欢。”
“那很好了呀。你以后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他不只要提防同性,还要提防异性。”昤予挤眉弄眼地调侃。
“要是我真喜欢人家,我肯定再不会喜欢别人的,除非是他先抛弃我。”岑拾突然认真起来,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像藏着永不熄灭的火种。
昤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啊,是个好人。”
“你对吗你?怎么感觉你就是在形容那种,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人品好的人。已经无从夸奖了,是吧?”岑拾佯装不满地瞪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