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笑:“绿绿的瞧着舒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算……挺早的罢,”安世得道:“八方,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那人拍拍手上的泥,道:“你说。”
“游花节的神扮,你可知仙遥有哪些人会去啊?”
“哦,你说姜迟?”风八方十分平静,“大约,他会是其中的一个。”
安世得蓦地一阵心慌,“我就知道……”
风八方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也要当神扮?”
安世得点点头,“大师兄特意提点我的,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风八方听后,眉头紧紧锁起来,过了一会儿,问道:“可靠么?”
“可靠,”安世得道:“神扮可是天上各殿都要有的。”
风八方道:“这我知道,年年如此。我是说——”
安世得冲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今日我来是想问问那些花妖的来历。”
风八方见此,只好道:“花妖来历可不小——你知道蓬莱的莲花妖王么?”
“莲花妖王?”安世得道:“你是说,那个住在塔中的妖王?”
风八方犹豫了一会儿,道:“是也不是,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安世得稀奇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妖王手底下的妖使,对不对?”
“妖使?你从哪里听来妖使这个说法?”风八方似乎很是惊讶。
“我……”安世得道:“我是从蓬莱一个卖药的老医道那里听说的。”
“他怎么说?”风八方又问。
“老医道说,这位妖使大人没有肉身,是个依托在花草上的飘渺神,他之所以能活,是因为他从妖王那里拿了一样东西。”安世得道。
“什么东西?”
“老医道没说,他就只说了这些,我没听懂……”
“我也没听懂,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谁能懂……”风八方道:“不过,妖使虽神秘,这次的十二个花妖,却是他带来济州的。”
“哦?”安世得道:“那这么说,你是见过妖使的?”
“怎么可能!”风八方道,“说实话,我现在有些怀疑这位妖使到底存不存在……”
安世得疑惑道:“为什么?”
“你想啊,怎么可能有人动土动到太岁头上还能活着?”风八方道:“蓬莱的药谷你知道吧?”
“你是说,文阳八方神君的药谷?”
“是啊,据说那位妖使大人当日横空出世,第一件事就是把药谷从八位神君手上夺了出来。”
“夺?”安世得思忖片刻,道:“我倒是听说过三年前药谷易主妖使的事,但我不知道,竟是夺来的?”
“不仅你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有一日听师父们坐在一起闲聊,我去送茶,不小心听到的。”风八方撇撇嘴,“师父们见我进来,立马就闭了嘴,弄得我好生尴尬!”
安世得哈哈大笑,“这种时候你就应该从容地走过,就当没听见。”
“我倒是从容地走过了,但挨不住他们问我听到了什么呀……”风八方又撇撇嘴,“又不是什么大事,夺就夺了呗,左不过被人笑一句,又不会少块肉!……还有那个妖使,神秘什么!别人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光知道他是药谷新主这件事……真没意思……”
安世得笑笑,道:“大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你说,这位妖使不见人会不会是因为……他是个丑八怪?”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风八方登时来了兴趣,没多久便垂头丧气道:“不对,我还听师父们说,妖王很是满意妖使的长相……”
“啊?!”安世得无比震惊,“妖王不会是心仪妖使……”
“想什么呢!”风八方道:“妖王满意的是妖使跟他亲弟弟一样的面貌……”
安世得“哦”了一声,略显局促地干笑了两声,随后道:“不过八方,你好像偷听了不少啊……”
风八方登时“嘘”道:“低声些!低声些!”
安世得大笑,又问:“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和我说说呗。”
风八方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再说了……天机透露得多,我遭的天谴就多……咱们说说你吧,话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啊?”
安世得道:“八方,他们都以为我死了的,怎么就你问我去了哪里?”
风八方又撇嘴:“我才不信你会死。”
“好兄台!当真想和你找个老庙结义,”安世得喜笑颜开,“除了你,谁还会说这样的话啊!”
风八方灿然一笑:“你算了吧你……快说说快说说,那个坑到底是怎么回事?”
“坑?”安世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立即道:“哦、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就那样呗,我天生劲儿大……”
“就这样?没啦?”风八方显然不信。
“就这样,难不成你希望是我自己挖的啊……嘿呦,我刚说你是我好兄台来着……”安世得佯装哭道。
“行行行,”风八方哭笑不得,“罢了,就当你是想我了才回来的。”
安世得听后,嬉笑着拍了拍风八方的肩膀,“不瞒你说,我此番回来,有个不得了的目的。”
“我当然知道,人之常情——”风八方接着撇嘴,又道:“那东西难找!……嗐……不过……走一趟也无妨……”
安世得点头,笑而不语。
“你真找啊?”风八方失惊,“……算了,祝你好运……哎、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安世得猛然抬头四处张望,慌张道:“我戴着面纱你都能看到?”
风八方道:“看不见……露出来了……”
安世得急忙往上扯扯破布,“这回呢?还能看见吗?”
风八方摇摇头,疑惑道:“你怎么戴着这么一块又黑又破的布?”
“脸上有伤,来的路上吓着一个马夫,他说我是鬼……”安世得两眼泪汪汪,向风八方哭诉:“他说我是鬼你能信么……他竟然说我是鬼……”
风八方大笑:“这倒正常,毕竟满济州人都说你死了的……”
安世得捂着心口哭得愈发“痛苦”,控诉道:“你怎么都不放过我……”
风八方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玉瓶,道:“这是药膏,一日涂三回,涂的时候切记抹均匀,轻轻拍打……你先用,不管有没有效果……我还有很多这样的瓶瓶罐罐……”
安世得接过玉瓶,谢道:“救苦救灾的大恩人啊……”
一语未了,就听得极妖媚的一声:“呦,这是谁家好儿郎,快让我瞧瞧,哎呦!生得这样俊俏,戴着这么个破布做什么!”说罢,一手扯下安世得面上的黑布,遂即惊叹:“好容貌!真真好容貌!”
须臾,又道:“好哥儿,快同我说说,今日来这世繁阁,只是为了喝酒吗?”
安世得着急忙慌抢回那破布,又急忙戴上,来不及起身,就被提了起来,一时间,忽闻得四下里弥散着的一股奇香,那香比他长姐的香玉都香,叫人心醉神迷。
安世得晃晃头,急忙抽出身,抚着头尴尬地站在一旁。
“公子尊姓大名?”耳边的声音袅袅生姿,十分动听。
安世得略略后倾,瞧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女子,局促着回笑道:“我叫安世得。”
“那你可知我的名字?”说罢,那女子再度靠近,细致地盯着安世得,笑道:“想来你是知道的。”
安世得疑惑道:“我认得你?”
“常听人说临渊荒三城,仙济州最小,若是出一件奇事,用不了多久便家喻户晓……漂亮公子,你可确定你是济州人?”那女子如艳阳般大笑,她道:“罢了罢了,不逗你,你可以叫我鬼娘娘。”
安世得愣了一下,随后拱手,道:“鬼娘娘好。”
鬼娘娘眉开眼笑,拉着安世得就往世繁阁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朋友有事相求,你会答应的吧?”
安世得回道:“会。”
“那现在,我就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扮作我的夫郎?”
安世得一听,登时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鬼娘娘哭诉:“你不知道,这里面许多酒客说我年纪大,孤身一人……我实在听得腻,同他们吵嘴也行不通,你进去,帮我个忙,好好打打他们的脸!”
听此,安世得道:“实在可恶!这些酒客喝两杯酒就喜欢管别人的事……走,我同你进去!”
鬼娘娘道:“多谢、多谢,你脸上的东西不要摘,我只叫他们看见你这个人,堵上那些嘴便是!……免得日后那起子嘴贱的又来调戏你!”
安世得点头,听风八方一旁道:“你且去,赶明儿仙遥谷见,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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