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害者加一

自裴玄二人进老宅探查,贺知节便带人等在门外。

约莫一炷香时辰两人才出来,形容狼狈,瞧着像刚经历一场恶战。

见此情形,贺知节忙不迭上前,“两位大人为何如此狼狈,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有发现有关凶案的线索?”

裴玄抬手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丝,“尚未,盛老的寝屋太过杂乱,我同祁大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桌上的典籍掉在了地上,不过我已经归整好了,抱歉。”

听闻此话,贺知节面露失落,“原来如此,无碍,乱了整理便是,只要大人们没受伤便好。”

他目光从裴玄面上扫过,径直落在身后的宋挽月,只见其一言不发,表情沉郁,瞧着倒不像是摔倒,像是遭受了某种难以承受的打击。

“祁大人?”见他未缓过劲来,贺知节轻道,“祁大人这是怎么了?仿若受了惊吓。”

宋挽月唇角翕动,眼皮微抬,还未来得及回答,裴玄便抢先道,“是受了惊吓,方才在盛老的藏书下发现了两只夜磨子,祁大人无所畏惧,生生怕这毒物,因而一时受惊便落了魂。”

听此解释,贺知节不觉生愧,“夜磨子,怎会如此?我此前只是念恩师故去想尽量将他的故居遗著都保存完全,没成想,竟招来此等毒物。祁大人,贺某在此为您致歉了。”

瞧他一脸真诚,宋挽月淡淡应声,“无碍。”

“两位大人,时候不早了,要不先随我一道去山青阁用膳吧。”时辰已过午时,他方才吩咐厨房将膳食重新加热了一番。

“好,贺山长请。”裴玄微微颔首,点头致意。

跟在贺知节身后,裴玄所有所思,他回首,只见宋挽月还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独自生着闷气。

“祁月!这里是白鹤堂,你当真要让旁人发觉方才在故居里的事吗?”

宋挽月听闻他话间隐隐有怪罪之意,窝着火回瞪,“为何不?我瞧这贺山长亦为忠义之辈,倘若告诉他,没准他会同我们一样义愤填膺。”

她不想拉已故之人下水,她只想知道当年将军府被害的真相。

“你可以说,我不拦着你。”裴玄冷冷道,“没成想一个认识两天的人都比我值得信赖,倘若你执意如此,那从明日起,便不必跟着我。”

见裴玄神色不似作假,宋挽月郁气难消,她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被理智压了回去。

见身后两位大人慢下了脚步,贺知节也跟着调整了步速,他善于察言观色,只把持自身,对不该问的,绝不过问一句。

一行人回到山青阁,厨房已重新备好午膳,贺知节还专程吩咐加了几道上京特有的糕点,整桌菜色香味俱全。

为缓解沉郁的气氛,裴玄主动同贺山长讨论学问,听闻他是大黎远近闻名的棋手,二人还相约,待用过午膳后,便手弹一局。

兴致正酣时,两人再度聊回案子,贺知节脸上写满了对恩师故去的哀思,手指捏着杯盏,思绪混沌不堪。

“裴大人!您可一定要查到害死老师的凶手啊!老师这辈子一心向善,实在不该是如此结局!”

“不知为何,老师启程去上京时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拉着我嘱咐了许多,大有种要将白鹤堂托付给我的意思!”

“当老师离世的消息从上京传来后,我如遭雷劈。整理老师的遗物时才发现他有留信给我,信内字字珠玑,我万分感怀!”

“倘若知道如此,我宁可劝老师离开这白鹤堂归隐乡田。与其当个人人景仰的学士,倒不如做个无忧无虑的田稻翁,裴大人,您说是不?”

没想到盛老在去上京讲学之前还给贺知节留了封信,裴玄眼波流转,“信?什么信?不知贺山长可否给我瞧瞧?”

听闻此话,贺知节没有犹豫,当即便招呼一旁的小厮,“成儿,帮我去书房将老师给我的信拿给裴大人瞧瞧!”

一旁侍候的小厮听罢,颔首应道,“是,山长。”

不过须臾,小厮便拿着信一路小跑着回来,信纸用的是上京上好的宣纸,字迹力透纸背,仿若每写一个字,都用尽浑身气力。

“祁月,你看看。”一目十行,裴玄将书信推给宋挽月。

宋挽月也没拒绝,皱着眉抬眼轻扫。

“这盛老,果真知道自己要死了。”

信上与其说是嘱托,倒不如说是遗言。

“看来你说得没错,盛老之所以辞官,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上京城有他害怕的人,也有他不愿提及的过往。”裴玄轻道。

“你看这!”将信拿得近些,宋挽月指着其中一行,“盛老说他此行回京是为了了却前尘错事,待真相大白于天下,他便能于阴曹地府间,再度挺起腰杆……”

宋挽月怀疑他此行回京就是为了将从前错事全然公之于众,如此,才会遭至贼人的报复。

“你在想什么?”裴玄偏头瞧她。

“我在想,凶案死得那些人,是不是都和盛老那缠绵许久的噩梦有关。如此,便能解释,盛老为何是此桩凶案的开端,也能解释,为何从盛老辞官后整整三年,他都还依旧活着。”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闭嘴,背后之人知道,盛老一旦离世,那官府定然会查此案,为了不再有这种隐患发生,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胆将所有人都除之而后快。

听了宋挽月的猜测,裴玄沉默不言,他神色淡漠,看着对面不省人事的男人暗自思索。

目前身死的受害者一共四个,身份和地位有天壤之别,倘若他们均与同一件事有关,那会是……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女人。

想到什么,宋挽月唇齿微张,她刚吐出个字节,就被醉酒的贺知节打断。

“喝!裴大人!我们一醉方休!”

“裴大人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老师的事……还要拜托您呢……”

没想到表面温文尔雅的贺山长醉酒后居然是如此做派,怪不得能被赫赫有名的盛老收为关门弟子,他当真是心无城府,一片赤诚。

“伙计,”裴玄看着贺知节压在酒杯上的脸,“还不快扶你家山长回屋歇息。”

听闻此话,伙计后知后觉,“是,裴大人,小的这就去。”

见小厮背着贺山长踉踉跄跄地离开,裴玄回首看向身侧的女人,“愣着做什么?咱们也回房!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便启程回京!”

宋挽月话被打断,便没再开口,“知道了,走吧。”

对白鹤堂的查探告一段落,当日她同裴玄将盛老故居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那本她父亲亲笔撰写的籍册,没发现其他线索。

三年前的事追本溯源很难,即便有把柄,估计也都在事发前毁了。

如今盛老已逝,死无对证,无形中给二人的调查又加大了难度。

回到寝屋,宋挽月将这些日子得到的线索悉数梳理了一遍,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绣春坊一条线。

等回京之后,她有必要再约顾思柳一叙,有她的帮衬,兴许她能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换了里衣,宋挽月准备就寝,可身子还没将被褥焐热,裴玄便急匆匆敲响了房门。

“醒醒,不好了!李文德死了!”

听闻噩耗,宋挽月面露惊诧,“怎会如此?谁干的!那明伯呢?他怎么样?”

拽着她手腕,裴玄语速极快,“明伯平安无事,凶手是趁他休憩时入室将人杀害,并且人已经抓到!咱们需速速启程回京,一刻都耽误不得!”

没想到凶犯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李文德下手,在宋挽月猜测中,李文德从头至尾都是个替死鬼。

原本想待他解毒,能给案情提供新的有用的线索,没想到她才离开三日,凶犯便迫不及待对他动了手。

换好衣服,二人甚至来不及跟贺山长辞别,就急匆匆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很显然,凶犯是特地挑她和裴玄不在时下的手,目的就是要扰乱调查进展,将此案匆匆结尾。

扬起马鞭,宋挽月眸色凝重,“那凶手绝不是罪魁祸首,他跟山洞那群被杀的刺客一样,不过是被推出来挡枪的障眼法。”

裴玄声线沉闷,夹在车轮滚动的嘈杂中听不真切,“究竟怎样,等回去才知道。倘若这时有人认罪,那这桩案子将永远变成悬案。”

宋挽月能想到的裴玄自然想得到,想当初他奉命彻查此案,也是为了给群众一个交代。如今交代有了,案子自不必再查,凶手如此作为,亦是对他们的动向一清二楚。

“裴玄,你不会信的吧?”宋挽月拔高声量,“咱们都查了这么久了,难不成你想眼睁睁看真凶逍遥法外?”

案件结束她就得回破晓阁复命,可真相就在眼前,她不想就此放弃。

“那能如何?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探案小吏,倘若朝廷不愿再查,我也只能作罢。”裴玄并未答复,他语气淡漠。

“我原以为你跟他们不同!没成想,竟也是一副官僚主义的**样!”

无碍,裴玄不参与,她大不了自己查!

“祁月,你对这案子究竟是执着还是私心?”裴玄鹰眸微抬,“只要你说实话,我便帮你,如何?”

他垂放在身侧的五指微微攥紧。

裴玄:“老婆快坦白!坦白我就帮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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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受害者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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