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北轩站在"行星"酒吧门口，夜风拂过他略显凌乱的发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衫上那片暗红色的酒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言北轩转身，慕子宸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酒吧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那双他记忆中的眼睛依然深邃如潭，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锐利。言北轩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今天刚到。"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慕子宸微微皱眉，目光落在他胸前的酒渍上："那你怎么来找我？"
"慕妈妈让我来找你。"言北轩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慕子宸没再多问，只是示意他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司机早已恭敬地打开车门等候。
"少爷。"司机向慕子宸点头致意。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气息，是慕子宸惯用的古龙水味道。言北轩悄悄深吸一口气，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仿佛一瞬间把他拉回了五年前。
"你去哪？"慕子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言北轩侧头看他："去你那。"
慕子宸挑眉："你不去慕家住？"
"慕妈妈让我去你那，"言北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还不知道你被你妈坑了吧。"
"什么？"慕子宸转过头。
言北轩："你父母前两天和我爸爸商量给咱俩订了婚。"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所以我妈就让你住在我公寓？"
"是啊，"言北轩无奈地摊手，"不过你公寓的指纹锁，我进不去。"
慕子宸轻笑一声："我自己的公寓我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言北轩被这句话说服了，或者说，他被慕子宸那个久违的笑容说服了。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了，终于又见到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车窗外，华都的夜景飞速后退，灯火如流萤般划过。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栋高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达顶层，慕子宸将拇指按在门锁上，"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言北轩走进公寓，不由吹了声口哨："你这里还挺大的啊。"
宽敞的客厅连接着开放式厨房，落地窗外是整个华都的夜景。家具简约现代，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那是，"慕子宸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这是我自己选的房子。"
言北轩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五年前离开时，他刚上高中，现在回来却已经订婚了。
"去洗澡，"慕子宸从卧室走出来，扔给他一条毛巾，"被人泼了酒也不知反击。"
言北轩接过毛巾，撇撇嘴："我踢了他一脚你没看见？再说了，我也没招惹他，说起来好像还是因为你。"
慕子宸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是叶家的大少爷。"
"哟，记这么清楚呢。"言北轩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酸味。
慕子宸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谁欺负你，我当然要查清。"
这句话让言北轩心头一热，他匆忙起身："算你有良心，我去洗澡了。还有，帮我把行李箱的衣服挂起来。"
"知道了。"慕子宸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浴室里水汽氤氲，言北轩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今晚在酒吧的情景。那个叶家大少明显是冲着慕子宸来的，看到他跟慕子宸说话就故意找茬。五年过去，慕子宸还是这么招人，不管是喜欢还是嫉妒。
洗完澡，言北轩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他忘记拿睡衣了。
"慕子宸，"他拉开一条门缝喊道，"我忘拿睡衣了，帮我拿一下。"
外面传来慕子宸的脚步声和无奈的叹息："你脑子呢，洗澡都不知道拿睡衣。"
不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门缝递进来一套睡衣。言北轩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瞬间像被烫到一般。
穿好睡衣走出浴室，言北轩看到慕子宸正在客厅整理他的行李箱。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此刻正认真地将他皱巴巴的T恤一件件挂起来。这个画面莫名让他鼻尖发酸。
"你也去洗澡，"言北轩别过脸，"身上都是酒味儿。"
慕子宸点点头，起身走向浴室。言北轩则走向卧室，推开门才发现公寓只有一个卧室，连侧卧都没有。他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床的一侧躺下。
床垫柔软得像是云朵，言北轩几乎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朦胧中，他感觉到床的另一侧微微下陷，接着是慕子宸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小懒猪。"慕子宸的声音近在耳边。
言北轩瞬间清醒："干嘛？"
"睡觉啊，还能干嘛。"慕子宸的语气理所当然。
"你下去睡沙发。"
"为什么，难道我以后都要睡沙发？"
"对。"言北轩固执地说。
慕子宸突然翻身面对他，在昏暗的夜灯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阿轩，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谁跟你睡过！"言北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小时候啊，"慕子宸低笑，"睡都睡过了，你怕什么，咱们两个大男人又不会出事。"
言北轩气呼呼地转身背对他："哼！睡就睡。"
然而，当慕子宸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悠长，言北轩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身后传来的体温太过真实，提醒着他这不是梦。言北轩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半夜，言北轩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踹掉了被子。慕子宸被冷醒，发现被子全被言北轩踢到了床下。他无奈地摇摇头，轻手轻脚地下床捡起被子重新盖好。借着月光，他凝视着言北轩熟睡的侧脸，五年时光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然是那个他记忆中的少年。
慕子宸伸手轻轻拂开言北轩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欢迎回来，阿轩。"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言北轩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转头，慕子宸已经不在床上了。
"醒了？睡迷糊了？"慕子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言北轩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才睡迷糊了，我起床了。"
半小时后，两人洗漱完毕准备出门。言北轩一边系鞋带一边问："易北他们呢？"
"易北、子然和柒晴也在盛樱，"慕子宸递给他一杯外带牛奶，"易北跟我一班，息泽这小子在M国，子然和柒晴没跟我们在一个校区，就是……怎么跟你说呢……"
言北轩喝了一口牛奶："那先别说了，等你把话捋清楚再说。"
两人乘电梯下楼，一出公寓大门就看到路边停着两辆车。第一辆车的车窗降下，露出顾易北阳光灿烂的笑脸。
"子宸，阿轩！"
"易北！"言北轩惊喜地跑过去，和下车的好友紧紧拥抱。
第二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戚子然优雅地走出来："阿轩，欢迎回来。"
"子然，好久不见。"言北轩放开顾易北，转向戚子然。五年过去，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更加风度翩翩。
慕子宸看了看手表："人都到齐了，走吧。"
言北轩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柒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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