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一直陪秦荣到了小区楼下。
从两人一同迈进小区大门的那一刻起,秦荣再也忍不住的看向沈玉衡的脸。
沈玉衡还以为秦荣要表达些什么,轻轻回头。
四目相对,少年眼眸清亮,深秋色的瞳里映着自己的影,她的心里像是有了一池冰融的春水,不知被什么激起了急促的漪……
这一秒,秦荣肯定:他还是他啊!
只是他们都比儿时多了些成熟稳重,至于一时生疏也是正常,毕竟他们已经两年零三个月没有过怜惜了。
秦荣这样想着,心里总算轻快了不少,然而直到看着少年收伞的动作,心中又升起一个个的疑惑。
他,不走吗?
见少女不解的望着自己,沈玉衡不禁微微哂笑,歪着头道:“礼物。还送出去呢。”
秦荣这才重新注意到那个方正的盒子:白色的礼品盒用粉红色的丝绸带子牢牢绑捆,在顶端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一看便知是送给女孩子的……
世界突然静止,秦荣从来没有过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胸腔正随着心脏的狂烈跳动一起共振,胃中似有千千万万只蝴蝶破茧而出。
“正好你在,帮我个忙。”
“天色这么晚了,我也不太方便,麻烦你帮我我把这个转交给八楼的楚璇玑,你认识她吗?就住你楼上。”
楚……璇玑?邻家姐姐?
沈玉衡见秦荣眼神莫名奇怪,犹豫开口:“怎么……不方便吗?”
秦荣没有说话,双瞳有些失焦。
她很想问他:你为什么会认识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她又问自己:你要怎么问?你拿什么问?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问?
他与她之间,从来只有那点随手可以翻篇接过的,被岁月磨蚀掉摇摇欲为尘芥的同学情谊。
“秦荣,秦荣?”
少年在她面前挥挥手,气流扰动带起空中萦着的秦荣无比的熟悉气味,却头一回多了份草本匿藏的苦涩,让人鼻头发酸。
秦荣回过神,抑制颤抖的手接过礼盒。
她先是愣愣地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后又对少年扬起一个戏调侃的笑容,像是兄弟之间的起哄打趣。
沈玉衡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仅仅不太自在的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单纯送个礼。”
他说在,眉眼间却漾着笑。秦荣是见过他笑的,见过好多年,可偏偏回忆起来,像此刻这般的——从未……
他撑开伞道别:“那我先走了,这次多谢你,明天请你喝果汁。”
秦荣木然地注默着沈玉衡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隐入夜色。
细细的流光不允回溯,我站在河岸的下游,挽住一段莫须有的遗恨,不住地吟道:幻花未果,春风已过,怎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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