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珠身后的秀女果然哈哈大笑起来:“郭姐姐,你看,她们竟然求饶了,我就说早该这么对她们了。”
“闭嘴!”郭如珠却是反应过来,连忙喝止。
可却晚了一步,左邻右舍出来的秀女们皆已听到了方才那秀女说的话。
“好啊,你个郭如珠,原来这些东西是你们放的!”闻人香是第一个冲过来的,她大清早起床就被床头挂着的青蛇吓得半死。
郭如珠连忙否认:“不是我!”
“哼,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闻人香自幼最惧蛇虫鼠蚁了,此刻几乎是丧失了理智,对着郭如珠抬手就是一巴掌。
郭如珠尖叫出声,一手捂脸,一手不可置信的指着闻人香。
“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
“你竟然骂我是小贱人!”闻人香怒气上头,当即扑了过去,二人很快厮打在一处。
郭如珠和闻人香各有拥护者,纷纷上前,很快也扭打在了一处。
房门口,程墨和韩藜早已‘大受惊吓’,手脚并用爬回了房间,二人坐在门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门外一群年轻女子的相互‘厮杀’。
韩藜咽了下口水:“都是姑娘家,怎得一个个火气都这么大?”
“大清早被吵醒,是个人的脾气都不好。”程墨左顾右盼看得津津有味,找准时机就将倒入房间的秀女踹了出去。
韩藜见此一脸后怕:“还好你当初看我不顺眼时没这么对我。”
程墨失笑:“你该庆幸没来招惹我。”
储秀宫外,霍都统带着一群侍卫跟着一个内侍花公公匆匆而至。
花公公在前头领路,一脸自得道:“霍都统,这一批储秀宫的秀女经我等调教,都可乖巧了,昨夜亥时未到皆已熄灯睡下。”
可不想话音刚落储秀宫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花公公脸色大变,眼前的霍都统却已大步流星入内。
众侍卫匆匆跟上,冲入储秀宫。
下一刻,里面的场面将所有侍卫震在当场。
屋檐底下,一群秀女堵在一处房门口大打出手,捂脸扯发、拳打脚踢,‘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竟是宫中前所未见的热闹场面。
围观的秀女们见一群侍卫入内,吓得纷纷四散退开。
霍都统大步上前。
一个秀女被一把推了出来,狠狠扑了过来,还不等她大哭,就被眼前一双漆黑的大靴子吓到了。
秀女缓缓抬起头来,对上霍都统面无表情的冷酷面容,吓得当即惊声尖叫。
霍都统侧首,冷笑一声:“花公公,这就是你说的乖巧?”
花公公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大脑空白,人险些就晕死过去了,缓过一口气来当即冲了上去。
“住手,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哎哟,谁啊,连杂家都打!”
……
半盏茶后;
所有的秀女齐聚在储秀宫大院中央,程墨和韩藜自觉站在人群后头,远离是非中心。
程墨借着人群遮掩,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侍卫统领。
此人便是昨夜与她交手的年轻男子,五官明朗,一身戎装算得上气宇轩昂,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竟是来了储秀宫,莫非昨夜她留下了什么证据?
程墨眼眸微转,却是按下心神,不予表露。
花公公看着鼻青脸肿,满身凌乱的秀女们,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皇宫内苑,容得你们这群待选秀女这般肆意撒泼!杂家告诉你们,杂家已派人禀了侍郎大人,且等着吧,有你们好果子吃!”
闻言,参与打架的秀女们各个垂头丧脸,哭泣不休。唯有闻人香听到‘侍郎大人’,非但不惧,反而面有喜色。
一旁的霍都统冷哼一声,花公公才想起今日要事,连忙道:“你们也别忙着哭,这位是京都卫首领霍大人,奉命来此搜查贼人,尔等都说说吧,昨夜有谁人不在房中?”
众秀女齐齐摇头。
霍都统当即上前,绕着众秀女走了一圈,在看到程墨的脸时脚步微顿。
程墨心中暗道不好,莫非被他认出来了?却不想此人只是多看了她两眼,便绕开重新回到了前头。
“方才,你们因何事吵闹?”
众秀女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言。
霍都统随意指了一人:“你,你来说。”
他指着的是肿了半张脸的郭如珠。
郭如珠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是她,闻人香,她先动手打人的!”
“大人冤枉,是郭如珠先在我们房间里放毒蛇,在场的姐妹们都能作证!”闻人香面上也留了伤,此时已是后悔不迭,她不该冲动行事,在大选未定之前做出这等荒唐事来。
可那是条青蛇,这谁忍得了?
许多秀女纷纷点头,花公公闻言脸色更是铁青一面,差人将房间里的‘证物’呈上。
半米见长的竹叶青,几只丑陋无比的癞ha蟆,霍都统冷眼看着,不屑的摇了摇头。
果然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几只蛇虫就能闹得鸡犬不宁。
郭如珠大呼冤枉,却架不住众口铄金,见势不妙,当下决定弃车保帅,于是指着身后秀女道:“是她,都是柳芽儿做的!”
柳芽儿吓得当即跪下身来:“我没有,不是我。是郭姐姐命我们做的!”
霍都统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是谁做的,冷声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从何处来的?”
柳芽儿眼神飘忽,霍都统身旁侍卫立即拔出了佩刀,吓得她连忙喊道:“在储秀宫外的花园里!”
花公公倒吸一口凉气,侧首对上了霍都统冰冷的目光。
“花公公,你不是说昨夜无人外出,所有人皆在戌时安寝?”
“这,杂家……”花公公颓然脚软,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霍都统饶命啊,杂家昨夜失职,未曾料到她们竟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半夜出去。”
霍都统扫过几人,道:“昨夜戌时至亥时不在房间的,统统都站出来!”
柳芽儿无奈站了出来,却不想只她一人,连忙指着身后几人道:“还有她们俩!”
“本都统再说最后一次,还不站出来就别怪本都统刀下不留情!”话音刚落,他干脆利索地拔出佩刀。
柳芽儿所指的两名秀女吓得连忙上前,片刻,郭如珠也慢吞吞的走上前来。
“还有何人?”霍都统又问了一遍。
这回,在场的秀女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再有动作。程墨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根本没有线索,眼下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意抓人罢了。
霍都统扫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将她们带走。”
“是!”侍卫上前就要押走四人,郭如珠吓得大跳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舅父可是郭尚书,淑妃娘娘是我表姐!你们放开我——”
霍都统心中不屑,面无表情道:“带走!”
“不要抓我!”郭如珠挣扎着。
“慢着!”
却在这时,温和又清朗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于郭如珠而言这声音简直如梵音天籁般降临。
所有人皆向不远处看去,却见一袭官袍的闻人涟款款而来。
闻人香第一时间跑了上去,指着自己受伤的嘴角:“哥哥,你看看她们,她们都欺负我!”
闻人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切有我,你先下去收拾下。”
“哥哥我不,我要你先收拾了她们!”闻人香满脸傲娇,却也识趣地退到一旁去,身后的几个秀女皆如斗胜了的公鸡,一个个微抬下巴,神采飞扬。
郭如珠心如死灰,她怎么给忘了,莲大公子是闻人香的哥哥啊。
“霍都统,储秀宫非尔等禁军护卫可随意踏足之地。”闻人涟的语调不温不火,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质疑。
霍都统却是早有准备:“我等奉首辅大人之名,捉拿嫌犯。”
闻人涟问:“何等嫌犯?”
霍都统道:“夜潜皇宫。”
闻人涟扫了郭如珠等人一眼:“霍都统也看到了,她们几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谈何夜闯宫闱?”
“弱女子也能夜半出门,手擒青蛇?”霍都统用剑挑了地上已然死透的竹叶青。
闻人涟瞥了一眼花公公,花公公当即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闻人涟闻言,道:“一码归一码,储秀宫内发生的事,当由我这个礼部侍郎负责责问。至于昨夜贼人,能在霍都统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的,恐怕她们几人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闻人涟看向霍都统:“霍都统以为呢?”
霍都统扫了四人一眼,郭如珠鼻青脸肿哭得狼狈,柳芽儿跪在地上几欲晕厥,至于其余两个秀女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眼神扫过就已瑟瑟发抖了。
要说这般秀女能在他手中逃脱,那他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侍郎大人,此事既已查至储秀宫,那本都统也需给首辅大人一个交代。”
闻人涟颔首:“这是自然,既然如此,那不如请霍都统留下好好探查,若贼人真当在此,霍都统尽管拿去。如若不然,还请莫要再打扰这些秀女。”
“侍郎大人素有明理豁达之雅名,既能如此,霍某当全力配合。”霍都统拱手一礼。
二人达成一致,很快将目光重新放回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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