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对生活产生期待的时候,会变得向阳且温暖。
靳远早上起来的时候,和梁珍打招呼:“妈,早上好。”
梁珍一件暖玉色的针织衫外套,和煦温柔,当她听到自己儿子的问候语时,差点没端稳碗。
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平时早上最多喊一声‘妈’,从来没有后面三个字。
更离奇的是,靳远和她打招呼的时候竟然是笑着的。
一整个早餐时间,梁珍都不时狐疑地看看靳远。
靳远吃饱后,就去橱柜里拿了一个餐盒,打包了20个饺子。
梁珍问:“你打包饺子干什么?”
“.....”靳远手上动作不停,“路上有一只很可怜的小猫,我带给它的。”
梁珍:.....
靳方国正好从二楼下来,靳远拎着袋子,步履轻快地出门,“爸,妈,我走了。”
直到门口看不见背影,梁珍才说:“咱儿子真的去喂猫?”
靳方国看看桌上个头颇大的饺子,再瞟瞟门外,有几分忧心地说:“这猫得撑死。”
~
靳远照例等在朝暮的门外,看着朝暮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有点惊讶。
朝暮说:“我打算搬到学校宿舍去了。”
她用了‘打算’二字来掩饰真相,可靳远就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搬的话,开学的时候就该搬了。
朝暮又说:“高三了,得抓紧学习,住校比较好点。”
理由搪塞,真要抓紧学习就不会去打工了。
靳远拧眉看了眼朝暮身后的大别墅,硬是把到嘴的话憋回去了。
带着行李箱,自行车就不方便了。
靳远说:“等我会儿。”
他将自行车推回了自家院子里停好,然后大步流星地走来,推着朝暮的行李箱就走。
朝暮觉得他好像不高兴,明明刚刚见他的时候心情看着还不错的。
周一的公交人满为患。
靳远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抓着把手,还得用身子护着朝暮,将她与人群隔绝。
朝暮:“我来拿行李箱吧。”
“你连抓着把手都吃力。”靳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把饺子拿好了。”
以朝暮的身高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稳住自身的确不容易,况且还要腾出一只手拿饺子。
算了,还是做她力所能及的事吧。
~
学校门口,人头攒动,可是当朝暮和靳远出现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冯起峥先是看见了靳远,手刚抬起挥了两下,话还没出口,就看见了靳远身后两步远的朝暮。
再注意到靳远手上拿着的粉色行李箱,这颜色打死也不可能和靳远同时出现。
“卧槽,这两真的有问题!”
他嗅到了浓浓的八卦气息,立马像猫闻着了鱼腥味一般。
原本准备放下的手,又加大了幅度挥起来,恨不得手再长个一米。
“远哥,好巧啊。”冯起峥笑得意味不明,“咦?秦朝暮啊,早上好啊。”
朝暮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不和靳远走在一起,可还是被问候了。
她僵硬地回道:“早上好。”
靳远回头把行李箱交给朝暮,“你先进去吧。”
“好。”
朝暮拿过行李箱,快马加鞭地离开,活像广告急支糖浆的女主。
看着朝暮的背影融入人流里再也寻不到,冯起峥凑近了几步,说:“远哥,你和秦朝暮怎么突然关系这么好了?”
靳远睨了他眼:“别乱说话,她脸皮薄。”
“放心,我绝对不乱说。”冯起峥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不过,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靳远调整了下肩上的书包,双手插兜,进了校园,压根不搭理他。
冯起峥拔腿就追:“远哥,我嘴很严的,你信我!”
朝暮把书包和行李放到教室后就去了办公室找班主任。
张浩听到朝暮要住宿的时候略显惊讶:“你家不是不远吗?怎么想要住宿?”
“因为----我妈比较忙,而且住宿也能有更多时间学习。”
朝暮的成绩不错,没想到还能如此刻苦学习,张浩自然满心欢喜:“行,你把钱交一下,我去安排,今天应该就能住进去。”
再回到教室的时候,靳远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三两个男生说笑。
她从后门进去的时候,靳远很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话题。
一个早上,他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午饭点时,因为早上朝暮将靳远带的饺子都吃完了,以至于根本不饿。
她还在埋头继续做卷子,忽然间,卷子上投下一片阴影。
“该去吃饭了。”
靳远的身后还站着笑眯眯的冯起峥。
朝暮说:“我早上吃的很饱,不饿。”
天知道她把20个饺子揣下去有多撑。
少年居高临下地站在乖巧坐着的少女面前,眼神如水,语气淡淡。
冯起峥插话道:“下午体育课要进行八百米体能测试,不吃到时候就没力气跑了。”
教室里还没去吃饭的人,皆对这三人行注目礼。
靳远好像没看见般,但朝暮做不到被人当成熊猫样看。
她放下笔,收起卷子,“走吧。”
那背影消失的速度和早晨在校门口的时候如出一辙。
少年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大步跟上。
教室众人:什么情况?校草和校花有情况!
午饭是和靳远冯起峥一桌吃的,两大颜值坐一块吃饭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哎,那边什么情况?校草和校花哎。”
“是没位置坐一块的吧。”
“你瞎?位置不是还有很多。”
“怎么靳远老是看着秦朝暮啊?”
“他们不是早恋了吧?”
“什么校花?我看长得也没有很好看!”
.....
总有些细小的声音像是风穿墙隙般进入朝暮的耳朵。
靳远说:“耳朵多用来听些美妙的声音,少听些没用的,人会变傻的。”
“没错,小朝暮,听远哥的,别管那些苍蝇。”冯起峥嘴里含着饭接话道。
朝暮:....
靳远眼神凉凉地转头看着冯起峥:“你叫她什么?”
冯起峥赶忙捂嘴保命,“口误口误。”
*
午后的阳光愈发刺眼,八百米测试就在全班所有女生的抱怨中开始了。
“这才开学多久,就跑八百米!”
“我例假来了,我要去请假。”
“我也要去请。”
......
朝暮蹲下身紧了紧鞋带,确保跑步的时候不会掉链子。
张慧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下脚步:“朝暮,你要跑步啊?”
“嗯。”
张慧看向跑道旁在做准备运动的男生们,其中靳远脱掉了外套,手臂线条流畅显出少年人的力量。
“一会跑完会出一身臭汗的,况且这只是测试,又不算分。”
朝暮起身,开始活动脚腕,笑了笑,“我练一练,不然真考试肯定不过。”
这个笑像是雪后暖阳,干净纯澈,让人想触碰,张慧愣神片刻,有颜值,成绩好,还这么努力,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最终,女生们的假没有请下来,一个个怨声载道的回到跑道上。
所有人不分男女被分成了六人一组进行测试。
朝暮对于被分到哪一组完全不关心,反正以她的体能,都是最后一名。
操场上的国旗迎风飘扬,当朝暮站在跑道上的时候差点忘了做起跑准备。
她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靳远,少年挺拔的身材帮她挡住阳光。
淡淡的皂香传入鼻尖证明她真的没有眼花。
她记得她的组里没有靳远啊。
“看跑道,小心摔得狗啃泥。”靳远笑声低沉,眼眸透亮。
嘹亮哨声响起时,身旁的人像是一阵风冲了出去。
朝暮后知后觉地跑起来,可刚跑了不到20米,却发现靳远就跑在离自己五六米远的距离。
这绝不可能是他的速度,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等着自己。
深红色的跑道上,男生们飞速移动,女生们蜗牛前进。
唯独那两个身影,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跑在队伍的最末端。
少年的校服被风鼓起,松软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朝暮始终望着那个背影,渐渐忘了这是一场测试,好像她只是在追逐自己的光,奋不顾身,不知疲累。
正坐在树下喝水休息的冯起峥摇摇头说:“看来远哥陷的很深啊。”
可班上其它男生则多是丈二和尚,而一部分女生激动莫名,还有一部分女生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远哥这是咋了,还享受起跑步了?”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拍了孟庆梁的后脑勺,“享受你个屁啊,没看见咱远哥在当护花使者吗?”
孟庆梁捂着后脑勺,还很懵,“远哥为什么要当护花使者?”
众人:....
读书读傻了!
作为李若若好闺蜜的张晓依和蒋琴,早就火冒三丈了。
“秦朝暮这个贱人居然没有听若若的,离靳远远一点!”
相比于张晓依的愤怒,蒋琴更多是不解,“我们要和若若说吗?”
“说!马上下课我们就去找若若,让若若想办法收拾秦朝暮!”
蒋琴把打开的矿泉水递给张晓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觉得,若若怕是收拾不了被靳远护着的秦朝暮。
这个世界喧嚣或者寂静,都已经和朝暮没有关系了。
跟着靳远,她可以心无旁骛地跑到世界尽头。
任风肆虐,任雨滂沱,任她自在追逐。
忽然,靳远降低了速度,只领先朝暮一个身位。
他转头看着身后脸蛋红扑扑的少女,放肆张扬。
“朝暮,我就这样一直带着你跑好不好?”
“我为你披荆斩棘,遮风挡雨,我们一起跑到很久很久以后,去看很美很美的风景。”
轻轻扬扬的话语顺着风钻入朝暮的耳中,像乐师的手拨动了心弦。
耳边轰鸣,胸腔炽热。
她好像感觉到一种比地球引力还大的召唤,将她吸入其中,无法抗拒。
好!
这是朝暮的回答,可跑步带来的不适以及感冒没好全,让她觉得喉咙腥咸,竟一下无法出声。
即将冲向终点的瞬间,靳远的眼底映出一个灿若芙蓉的笑,是暖的,是柔的,是只为他绽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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