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再怎么样这继承人之位也不可能落到他头上,那天他刚好没有训练,就晃悠晃悠地回家了,想着就去露个脸,快点弄完回去跟兄弟吃烧烤去,想谁想到他就中奖了!
家里的企业他是一点都不会,就靠着一个做董事的爹,还有那亿点点的狗屎运,随随便便就坐上了那个位置,公司里的叔伯是一点都不服他。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并不懂商业上的尔虞我诈,也不知职场上的勾心斗角,爸妈不在身边帮衬,遇到许多不会的地方,他想请教人,也没人理他。
针对、冷眼、碰壁、无助等要将他的身躯压垮。
那段时间他日日躲在房间里哭,特别想念在学校训练的日子,特别想时光倒流,回到选继承人那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家。
现在想想,那个叫小棠的小仆人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与他的年纪相仿,应该是大学刚毕业,初入社会工作,与他当年的情形有些相似,有那么一霎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爷爷有说过他,“年轻气盛,有点稳重但不多,说话不过脑子,直男之姿。”
回想起刚才他的所作所为,那他岂不跟当年那些老古董欺负他一样吗?
一股懊悔之意瞬间涌上心头。
看看他刚才都干了什么!
要不等一下去道个歉?
正当他心里一阵翻涌的时候,夏侯正义和‘夏侯漠奈‘从楼上走了下来。
濮阳斯熠抬眼就看见一个面容祥和,儒雅沉稳、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向他走来,臭女婿第一次见老丈人,心绪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衣装,挺了挺背脊,清了清嗓子,有些磕磕巴巴道:“夏侯叔叔……”
喊爸有点喊不出口。
因为太过紧张,怕出糗,大脑一片空白,只叫了一声,后面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丢人!
“嗯!坐。”夏侯正义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挥了一下手就请人家坐下。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濮阳斯熠却犹如被一座五指山压住了似的,使他浑身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一丢。
雪影睨了濮阳斯熠一眼,把他的窘迫尽收进眼底,心里切了一下,尤为嫌弃。
看吧!她说的没错,这人果然是只敢窝里横,到了比他厉害的人物面前,他气都不敢喘一下!
夏侯正义见人没动,又说了一遍“坐呀!”
这小子什么情况,是聋子吗?
但刚才他也伸手示意了呀,还杵在那是干什么?
莫非沙发上有钉子?
“我爸爸叫你坐呢,你站那干嘛?”
雪影一道大咧咧的嗓音才把某人的思绪唤回来。
濮阳斯熠尴尬得咳嗽了一下,方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才的出糗使得他很局促,明明是很柔软舒适的沙发却如坐针毡,双手来回摩擦,不知道该放哪儿,眼睛也到处乱瞟,不知该看哪儿。
夏侯正义不是没有看到,但也没有戳穿,只是平淡地开口说道:“斯熠,伯伯问你一句,你究竟对我家奈奈是什么想法?”
濮阳斯熠身躯明显一震,整个人如遭一劈,没想到夏侯叔叔一开口问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脑海中忽的忆起了什么!
之前忙着跟夏侯漠奈斗智斗勇,都忘了新婚当天他抛下人家去陪白月光,让夏侯一整个家族都沦为了全中渊的笑柄。
今天,他也只顾着追夏侯漠奈,想一探夏侯家的底,完全把女婿见老丈人的礼数抛之脑后,不仅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而且还两手空空的来了,简直是把不靠谱和不良青年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人家也是高门大户,让他等个几小时,没把他丢出去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濮阳斯熠内心跟造反的海浪似的,如同猛虎一样猛烈地冲击着海岸边。
爷爷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想了很多能够作为一个合格女婿给老丈人答复的话语,就短短一句问话,他耗尽脑容都回答不上来。
目光落到坐在沙发对面的女孩身上,心里问自己,对她是什么想法?
男女之情,眼下当然是不可能有的。
他喜欢的是婉婉,装不进别的女人了,可他已经娶了人家夏侯漠奈,家族联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也无法改变。
愣了良久,濮阳斯熠才开口回答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有愧于奈奈和夏侯家的事,我的确是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女婿应有的责任,我也承认我心里是有别人,暂时还放不下这段感情,但奈奈既已嫁给我了,今后我会给她该有的体面和尊重,我知道自己现在不够稳重,心思不够缜密,我会学习,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这番话已经是濮阳斯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这话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但真诚却是有那么一咪咪。
夏侯正义阅人无数,什么人什么样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青年的做法谁看不出来是学的哪一套,虽已有年岁,但他也紧跟潮流,与时俱进,知道当今社会时兴什么。
像濮阳斯熠这般大的年轻人大多都沉迷网络,眼下各种短视频、短剧发展飞跃,人沉沦时是很爽,当剧目毕,网络关,总得回归现实。
不过他能够承认他的不足,还能把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这一点就比外面那些惺惺作态的纨绔公子哥好一点。
夏侯正义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新泡的茶还冒着热气,浓郁的茶香飘满堂,他只是垂眸望着杯子里的茶,没有喝,半晌后开口:“大话谁不会说,要让人信服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说完顿了一下,而后放下茶杯,视线转向男人身上,平静祥和的面容上却严肃万分,威压感一瞬间就扑了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记住了,今天你能走进这栋别墅,能坐在这里,喝上我夏侯家的茶,听我夏侯正义说话,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濮阳家的掌权人还是什么商界奇才,而是因为你是我夏侯家全票通过的女婿,我夏侯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我能恭敬地请你,也能轻易地废了你,我今天把话撂在这,日后你要是再敢亏待我家奈奈,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姜还是老的辣,夏侯正义说的每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濮阳斯熠身上,似锋利的飞镖,镖镖扎心。
濮阳斯熠只觉得身处恐怖如斯的刑场,他是被绑在酷刑台上要接受审问的犯人,还未说话,就已肝胆俱裂,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渗出月牙痕,喉咙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般窒息。
论手段,他一个小牛犊的确玩不过身经百战的过来人,现实果然跟短剧不同,不是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人滚蛋的。
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如用实际行动,去肩负起责任,去实现他说出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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