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立马又拍拍傅寒松的肩:“怎么的,你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两天赛包公呢,你反对啊,爸爸?难怪你笑不出来,至不至于啊,你民主一点行不行,孩子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你还能管着人一辈子不成,他们想吃爱情的苦,就让他们吃去。”
她心态很好,看着傅寒松欲说还休的,还好心安慰了一下丈夫,但傅纾下一句让她惊呆了。
女儿说:“不是傅老二,是我。”
什么叫不是傅老二,是她,徐瑾有些不理解。
她又听见傅纾说:“我说,和都乐谈恋爱的人是我。”
这下,徐瑾的笑容僵在脸上了,她难以置信:“什么?你要和乐乐谈恋爱,小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傅纾当然知道。
并且,不是要谈,是已经在谈了,她希望这段感情是长久的,而长久的前提包括了被祝福,她可以不介意世人的目光,但是,父母的祝福,她必须得到。
傅纾定定看向母亲:“妈,谈恋爱不是矮子里面挑高个儿,我当然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是说着玩的。”
徐瑾脸色愈冷:“傅纾,我再问一遍,你是说认真的吗?”
傅纾心思渐沉,她很少听到母亲直呼她的名字,除非真的生气。但她还是坚定地看着二老说:“我当然是认真的,您可以觉得惊世骇俗,但不能认为我不认……”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嘭”的一声,徐瑾拍桌而起:“荒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这是想干什么,啊?疯了不成,女生和女生谈恋爱,说出去怎么听,这社会能接受吗,你就不怕自己的脊梁骨被人戳穿吗?”
徐瑾只觉得自己心口的气血不断上涌,她撑着桌子看女儿,骂也不是,骂也骂不出来。
但傅纾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她仍不卑不亢看着徐瑾:“妈,我三十了,而立之年,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们已经蹉跎了两年,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到,不会再放手了,我只想遵从本心,对她再好一点。”
“还有,别人的看法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感情还需要迎合外界看法,唯一在意的,就是你们是否祝福。我本就没有红双喜可以给她,季安阿姨也不在了,如果您还不支持,那她从此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地在陌生城市独活,才叫真成了孤儿。”
女儿把季安也搬出来了,徐瑾一时润了眼眶,她闭上眼摇摇头,声音逐渐颤抖:“你也知道乐乐是季安的孩子,那你这算什么,监守自盗吗?你明知道她生前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托付的?”
傅纾:“季安阿姨她已经……”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这种事,我是不会允许的,更不可能祝福你,你趁早打消念头。”徐瑾打断了女儿的解释,再不等她的反应,顾自转身回了房。
“妈!”傅纾起身想要追上去,但被傅寒松拦住了。
他拉着女儿到客厅坐下:“行了行了,先别上去了,她在气头上,你就是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早跟你说过,别跟你妈硬刚,一定要循序渐进,委婉着来,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傅纾往后抓了抓头发:“我挺委婉的啊,我好好讲道理了。”
傅寒松气笑了:“你那叫讲道理啊,你那叫打比赛,叫雄辩,就差没在脑门上写‘老子今天一定要赢你’了 !你妈受得了这种气的?非要硬碰硬,你看吧,就犟,两个都犟!”
他捏了捏眉心,真头疼,这还失控了,早知道他就不叫人回来了。只是,怪这又没道理,有些窗户纸要捅破是迟早的事。
傅纾还不服:“怎么就都犟了,我刚才多认真的,一一分析我们之间的问题,都没冲动过一句,但是我妈她油盐不进啊,还甩门走了,我能怎么办?不然你去给我示范一下怎样叫循序渐进,怎样叫委婉。”
傅寒松闻言白她一眼:“哼,你心态好得很嘛,还想套路我去撞枪口,你妈知道我站你这边,还不突突了我?”
女人老神在在:“那可不,仗着你疼我呗,不然你袖手旁观合适吗?一个你找的,一个你生的,现在她们之间有矛盾了,你都不调停一下?还有,乐乐还在宿乡呢,我妈这态度,她心思那么细腻一小姑娘,怎么可能想不到。就这情况,她敢厚着脸皮来我们家吗?那我呢,我又要怎么接,一辈子都接不回来。可是爸爸,那是灾区,你也说了,动辄要死人的地方……”
好啊,在这儿等着呢,说不动还上到生命高度了!
哼,刚刚谁说乐乐在宿乡很安全来着,苗头不对改口是真快。
一旁的傅寒松连连咋舌,他说呐,这鬼丫头怎么这么大胆,一回来就开门见山,原来早就想好威胁自己,拖着他一起上贼船了。
是,傅纾不否认,她就吃准了老傅心软,所以去年温城回来前,对于都乐的感情,她向父亲坦白了。一方面,父亲这边的思想工作肯定比母亲那里简单,另一方面,等父亲消化了她的感情问题,他肯定不会对母亲的情绪坐视不管,说不定,还能帮衬一把,她也不至于被同时震惊的两人一起讨伐。
看,眼下家里的情况果然与她之前预判的一模一样,于是傅纾又说:“爸爸,不然……你真去探探口风呗,顺便看看我妈怎么样了,她毕竟做过心脏手术。”
“哼,你还记得你妈做过手术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傅寒松被女儿磨得没办法了 ,只得背着手,慢慢朝房间踱去。
楼上卧室,徐瑾背对门安静躺在床上,女儿说的话太让人震惊了,她没法儿消化,只能暂时回避。
傅寒松进来时,她正在回想小纾和乐乐过往接触的所有场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们几次见面明明都没有表现出在……在恋爱的痕迹。她最后回忆到葬礼,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小纾这么出格,她到底是对不住季安了。
傅寒松听到爱人吸鼻子的声音,连忙上去坐到她身边:“怎么了,还哭了,多大点事儿?”
怎么了!徐瑾的情绪终于爆炸了:“你说怎么了,你女儿想对乐乐做这么荒唐的事,我如何向季安交代,你怎么还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多大点事儿!”
傅寒松莞尔,他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女儿,我女儿,我女儿就不是你女儿了?那小纾是我跟哪朵外面的小野花生的,嗯?”
他轻轻拍拍徐瑾,给她顺气:“好啦,别这么火气,刚刚你话都不听小纾说完,她告诉我了,季安知道的,她没有反对。”
徐瑾打掉了丈夫的手:“她说你就信呐,那季安是能爬起来对证还是怎么的,你怎么突然这么拎不清呢!从小就这样,什么都顺着她,现在都无法无天了还顺着她,女儿奴也不是这么当的。”
傅寒松:“那不然要怎么当,你说说看嘛,她是多不懂事啊,你要这样怪她,在我看来,她就是喜欢了个姑娘而已,又没伤天害理。那国外好多地方还合法呢,你看北欧那个当总统的……她难得有一个喜欢的人,以后可以相互陪伴,我怎么摘她的错?”
徐瑾无语了,她想不到老傅这回接受程度这么高,能这样站傅纾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国外是国外,国内舆论环境能一样吗,一人一口唾沫星就能把她俩淹死!合着你女儿干出这种事,你管都不管,还很支持?那就我一个人作恶呗,还季安没反对,我都不知道下去见着她该怎么交代!”
咳咳,怎么还下去的事都说出来了呢,傅寒松赶紧阻止她:“别说不吉利的话,干什么呢,好好的说这些!”
“小瑾,你负担别这么重,真的,也别认死理,我看着季安知道的概率挺大。你想啊,当时季安直接都放弃积极治疗了,她凭什么最后关头突然愿意到北城去,嗯?凭什么?小纾劝去的呗,都是保守治疗了,杭城不能治吗,申城不能治吗,非得是大老远的北城?所以她一定是知道的,也和小纾沟通过,你女儿那嘴皮子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瑾想了想,好像是说得通,她心里负罪感轻了一些,但是,季安那是没有办法啊,身体情况都那么差了:“那 ……那也不能在一起啊,两个女生,多荒唐,她想照顾乐乐,做姐姐不行吗,非要跟人家在一起,两个人的人生统统都耽误掉。”
傅寒松:“怎么就耽误了呢,她们不是两情相悦谈什么恋爱,哦,咱们家小纾这么多年不谈恋爱,现在突然跟你说她要找个小姑娘闹着玩儿,还折腾了一两年,上赶着追到灾区去,她闲得慌啊,相互耽误一下,怎么可能?你还指望她做姐姐,你女儿性格你不知道哇,小时候玩具都不给小鹏摸一下的,你让她把喜欢的人让出去?”
他看着乐乐也不像不喜欢小纾,如果真的一门心思做姐妹,那她去年为什么要逃走,还不是怕长辈们伤心,怕长辈们责怪。
也对,乐乐要是没这份心思,季安又怎么会知道呢。
徐瑾神经一跳,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之前没听到的信息:“什么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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