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乐还没缓过神,肩上已经多了一只手臂,她下意识扭过大红脸去看身后的人,呼,傅老师什么时候过来的,幸好小榆姐打断她了,她差点又要开口叮嘱小榆姐保密的事了。
小姑娘顿时了然叶榆的意思,正过脸朝人感激地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谢谢小榆姐姐!”
傅纾也趁着都乐点头的空档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叶榆,又软了神色接过小姑娘手里的毛巾,推着人往浴室走:“怎么不吹头发就跑出来了,没有找到吹风机吗?跟我来……”
“对对对,快去吧,别着凉了。”叶榆连连点头,好笑地看人迫不及待地把小朋友带走了,啧,还真是防火防盗防闺蜜,她刚才应该表现得还可以吧,太难了,戛纳也欠她一个影后!
中餐品尝烤鸭,地点是傅纾挑选的,常年窝在学校不出门的教育工作者对北城近些年新兴崛起的高分餐厅并不熟悉,知道小姑娘会来,提前半个月就四处咨询友人,方在众多品牌中精挑细选了这一家。这是都乐第二次吃烤鸭,傅纾知道上一回小姑娘来北城吃烤鸭踩雷了,怎么的都想带她尝一回正宗的。
兴许是藏了心事,傅纾的状态显然没有昨晚聚餐时轻松。叶榆看着她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助,自己不声不响地为小朋友包烤鸭,明明还是昨晚精细认真的模样,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一丝隐忍的无奈。
这一回不一样了,总觉得是自己代入了臆想的求而不得,叶榆看得心疼。
打从读书时起,傅纾就是她们四个里面最适合这个由应试教育构建起来的社会的,被师长青睐,被同龄羡慕,被命运优待,她的成长就像很多人都梦想得到的完美人生,精神富余、家底殷实、矜贵自持。
却不想,这样的傅纾却频频在感情问题上被现实掣肘。
没有感情的傅纾会一直过得好吗?之前是挺好的,至少在这些没有恋人的很多年里,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但是这一回……
叶榆抵着筷子看向两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傅小纾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如果说放弃贺麦冬是去其糟粕,从社会约定俗成的意义上而言,不接受都乐亦是拨乱反正,但她丝毫不觉得,这一次傅纾还能像之前一样坦然。
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傅纾,惶然有余,亲厚不足。如果真的要躲,甚至厌恶反感,何至于还要如此精细的对待人?
就见着两人一个投食,一个吃,从烤鸭说到了《天下无贼》,从《天下无贼》说到了刘德华,又从刘德华串台到了张国荣与唐生,是有人在相互试探,这场试探显然与自己无关,但是,会彼此试探是不是侧面印证了一切尚无定论,傅小纾在默许某种“可能”悄悄生长?
想到如此,叶榆又松了口气,她盯着看了半天,也没见着那人的筷子上有零星半点的残渣施舍到自己碗里,更别说包烤鸭了,白瞎了自己一顿操心。大主持人翻了个白眼,认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吃过中餐,傅纾带人去逛校园,想到晚上的话剧,又约了一处花店取花准备为川教授庆祝。
三人走进花店,进门就看见店员在扎玫瑰,叶榆啧啧说道:“现在的人真浪漫,除了清明全是情人节,怎么那么能来事儿,你看看,这得有好几百朵了,抱得过来吗?”
傅纾笑她:“你羡慕?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百年好合碍着你了。”
“嘿,我说傅小纾,你今天……”叶榆正准备回怼这个今天无比反常的炸药包,傅纾的手机响了。
傅纾:“喂,川教授,您好!”
川教授:“啊,小傅啊,是我,你们确定是三个人过来对吗?我给你留了位置了,一会儿你过来我应该忙不开,我让小童带你们进去坐。”
傅纾:“好的,谢谢川教授,打扰得突然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现在正往剧场走,是三位没错。”
川教授:“害,没事儿,不打扰,你们过来捧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一会儿结束你别忙着走,我还有点事儿私事要和你说,你在位置上等等我。”
傅纾:“好的,川教授,先预祝您演出顺利……”
傅纾打完电话,叶榆已经结完账抱着花束过来了:“啧啧,真是想不到,你一个旁听生,牌面还挺大,老川还专门给你打电话,你说到底为啥呢,好歹我也是他的得意门生,我当时上他的课,也挺奋发向上的呀。他怎么老相中别人园子里的小白菜。”
“你想什么呢,我多大牌面能让人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事要说啊。”傅纾像看白痴一样扫了人一眼,又看了看时间,带上人往剧场走。
晚间,川教授导的话剧演出很顺利,温室里的小姑娘显然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在层层递进的剧情演绎到生离死别的一幕时终于感性成了小哭包,逗得叶榆忍不住发笑:“小朋友,你也太捧场了,老川绝对超喜欢你的,来,擦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姐姐抱抱。”
笑得格外灿烂的女人掏出纸巾就要上前搂上都乐,傅纾见此,一把就将叶榆的咸猪手拍开了:“你别逗她,还不许人家意难平了,结束了,快上去送花。”
叶榆:“……”
狗傅纾,我哪里在逗人了,我难道不是在好好安慰人吗?什么德行,不敢直视小朋友的心意,又不准别人碰,等人家想开了,不喜欢你这块木头了,我看你怎么办。
叶榆敢怒不敢言,抱了花去给站在侧边舞台前的川教授献花,没想自己走近没说话,老川先开腔了:“来了呀,怎么就你啊,小傅呢,还没走吧?”
叶榆:“!!!”
什么鬼,这个嫌弃的口气是什么鬼!
叶榆不满地嘴角一瘪,眼泪汪汪:“老川,你一定要偏心得这么明显吗?好歹等我说完恭喜的话再问其他人不行吗!你都不怕伤害你嫡系学生幼小又脆弱的心灵吗?”
川教授白了个眼:“你一天脑补的戏比专业课强多了,行了,别来假惺惺这一套,呕死人,嫡系大人物今天有空来了?”
叶榆嘿嘿赔笑:“这不是您的话剧开演了,要来观摩学习嘛。”
川教授:“哼,观摩学习,嫡系学生是要交作业的,你什么时候交?”
叶榆扬了扬眉,顺势把手里的花往川教授怀里一塞:“呐,作业给您!今天的演出真是精彩绝伦,引人入胜,恭喜您演出顺利。对了,老川你不是找傅小纾吗,你找她做什么?”
“哦,是是是,小傅呢,怎么没见着人?”叶榆的八字观后感简直没耳听,川教授正要嫌弃她,见人提到傅纾,又想起侄子拜托的事,顺带着就被叶榆带偏了,也不说让人发表观后感了。
叶榆:“在那边坐着呢,有个小朋友被你的话剧感动坏了,现在还在哭呢,小纾在安慰人家。”
川教授闻言,难得开怀地笑了笑:“他们演得好,这小朋友才共情了,这样,额,一会儿结束了啊,你们呢,在楼下广场前面的大门口,就正门口等等我,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过去找你们,差不多十多分钟,我有话和小傅说。”
叶榆:“老师,你不要笑得这么内秀,我害怕,什么事这么神秘呀,现在说不一样吗?”
内秀什么内秀,这个叶榆,在电视台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天天在言语上占人便宜,老师都不放过,简直就是他们年轻人说的“妈见打”。
川教授敛了笑意,板了脸色就要训人,刚好一年轻学生过来唤他上台,正事要紧,他只好扬了扬手里的花,快速交代叶榆一句:“来不及说了,你记得让小傅等等,去吧,我一会儿就下来。谢谢你们的花。”
叶榆点头,狐疑地看着川教授走远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按说傅纾和老川不属于一个学院,工作上也没有什么交集,他到底有什么事儿找小纾呢?
回到座位上,叶榆照实向傅纾转告了川教授的话,舞台上,那个中年男人正带着一众演员鞠躬谢幕,席间掌声不断,叶榆越想越不对劲儿,她越过都乐凑到傅纾耳边问道:“老川找你做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儿,微信上不能说,电话里不能说,非要见面说?他也不像是有事找你徇私的人啊,不会是要给你介绍对象吧?”
除了这件事儿,叶榆实在想不出其他了。
傅纾耸了耸肩,她确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前读书时接触的不像小鱼儿那么深,她倒是没有叶榆那么多想法,但是川教授既然那么说了,那自己就到楼下等一会儿呗,反正今天晚上也没有别的安排了。
只不过,若真像小鱼儿说的,是介绍对象的事,那还是免了吧,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混乱的。
傅纾想着,借着推开八卦的叶榆,不动声色看了小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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