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隅的脑海里闪过迟泽身影,将自己的头转向一边说,“没有。”
起倾笑得很温柔,轻轻将他的头转过来,一只手捏着一隅的下巴,迫使他面对着自己,另一只手仍然停留在他的心口之上,说话的语气确实不容拒绝,“乖。再回答一次。”
一隅看到起倾身上的周围,已从他身体里穿出的那几根羽毛逐渐显现,有的还残留着血珠,将落不落。
一隅看着起倾,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有。”
起倾感受着手下那短暂变快的心跳,快的仿佛刚刚那一下是指他的错觉。他也不恼,依旧用他温柔的声音贴着一隅的耳朵说,“一隅说的,我都信。”
说完身边的几根羽毛,从胸前到背后,再次迅速穿过一隅的身体,带着最后一根从背后穿出,穿透床板,又在扎进地面之前,消失了。
一隅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声,身体的疼痛让他有了短暂的失神,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
在意识模糊之前,他知道,世上再无无边。
起倾见他晕过去,用袖口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施法为他疗伤,又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滴答——滴答——!”是血落下的声音
另一边在魔界睡过去的迟泽并没有好眠,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没睡着,是梦境还是现实。
察觉到忽然眼前有些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个人就已将自己压在了身下。
迟泽绷直身体,佯装镇定,还未开口询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对方就已带他离开。
在有光的地方,迟泽终于看清了开人,语气并不好地说,“不知少主找我有何贵干?”
浅散看了看他说,“本少主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需要求证一下。”
“什么事情还需要少主亲自求证?莫不是还是因为你的那位故人?”
“是,也不是。”
浅散并未与迟泽争执太久,催动法力带着迟泽来到冥界。
迟泽看着他们去的方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去往因果镜的方向。
他与浅散的因果,无外乎那一件事,却也是他避之不及,终生不愿再想起的一件事。
浅散的胳膊半拥着迟泽,根本不给迟泽挣扎的空隙与逃跑的机会,径直入了因果镜之中。
随着他们二人的进入,眼前的景象开始流转,和上一次进来的一样,仍是那个山洞,只是此时山洞里还是迟泽,细看之下,他的衣服竟是和之前陆一安看到的楚楚了可怜的美人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迟泽那时候修容诀一功修习的并不稳定,脸上的容貌不断变换,直到换了一副面容。
浅散看着那熟悉的面貌说,“原来你的修容诀这么早就开始修习了,不过看着修习的并不好就是了。”
迟泽看着因果镜中的画面,那时候他身中魔情一毒,魔情毒性太过阴狠,他的魔功根本无力阻挡,脸上的修容诀也无法支撑下去,逐渐显示出来本来的面貌。
魔情虽然阴狠,但并不是没有解药,相反在魔界解药很容易寻得,魔界的市集上无论大大小小药店都有解药,只是一旦中了魔毒,会使人产生幻觉,若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魔毒,意识混沌的情况下,中毒之人所见之人皆会幻化为心上人的样子,这就会导致有些人中毒却不自知。
那时候他魔力不高且不稳,中了魔情一毒以后根本就无力招架。
他本想中毒以后压制毒性,回到魔界再去寻解药,却不想遇到了浅散。
眼前的人成为了他心上人的样子,声音也是,对他充满了蛊惑,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魔界的魔长相和身材都不俗,万物皆可成魔,迟泽的魔像更像是接近夺人心魄的妖,只是平常沉寂的眼神又太过清澈,显得整个人的样貌多了一丝清冷。
眼神里的清澈蒙上了**,魔的本性被放出,心中的希冀被不断放大,心爱的人尽在眼前,对他有说有笑,温柔关怀,将他拥入怀中。
后来迟泽心想,其实魔情的毒并不是完全抗拒不得,只是他的妄念太多了。
生了妄念的他,在魔情的催动下,一切又那么不出意料。
迟泽不知道浅散需要求证什么,但是这样的过去他不愿看到。
他竭力逃避的、深藏的、以至于自己都不愿再去想的对陆一安的痴恋和妄想,在因果镜中一览无遗。
迟泽竭尽全力想挣脱浅散的束缚,浅散看着因果镜中的两人,一只手钳制住迟泽,轻易地卸掉了迟泽的力道。
尽管因果镜中的迟泽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浅散还听到了那断断续续的喘息中,那人嘴里的呢喃,“陆……一……安……陆、一安。”
他的呢喃很轻,轻到那时的浅散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仍是对他进行了安抚。
现在置身事外,还有什么听不清的,何况浅散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浅散的眼神变得幽暗,看着寻找时机挣脱自己束缚的迟泽,迟泽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身体发凉,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浅散捏着迟泽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语气很不好地说,“迟泽,我很不开心。”
“左右、不过是一次、露水情缘。”迟泽费劲地说道,“还请少主高抬贵手,放过我。”
浅散感觉出来迟泽的祈求,是了,毕竟他本就没有逃的能力,只要他不愿意放过他,迟泽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放过你?”浅散施了法术本想将迟泽的修容诀破掉,未曾想迟泽的面容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改变,浅散试了几次也没有效果,笑着说道,“倒还有些能力。”
迟泽在退无可退的环境中做着自己无声的抵抗,他没有说话,因果镜中的声音就显得突兀,又被无限放大。
浅散从袖中拿出来一瓶药丸,瓶口对着迟泽,将瓶里的药全数塞进了迟泽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迟泽还未来得及反应,浅散已经迫使他仰着头,药丸化成水被他咽下。
“这毒你应该不陌生。”浅散也放松了对迟泽的钳制,愉悦地说道,“这次,你可不会看错了。”
迟泽趁着浅散力道放轻立马后退了两步,迟泽运功本想将体内的毒逼出,谁知道毒性反而愈演愈烈,不消一会,迟泽就知道了浅散喂给自己是什么。
是魔情,他已经在魔情上栽过一次,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栽一次。
迟泽逆转功力,试图压下毒性,又从袖中拿出自己一直备着的魔情解药服下。
浅散又不阻拦他,貌似善意地提醒道,“这是我找人专门调配的,你的解药可能会不管用。”浅散装作很为难地说,“这可怎么办呢?”
迟泽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的解药估计只能暂时缓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聚起全身的功力在浅散的眼皮子底下迅速逃了。
浅散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溜掉,想着这人逃跑的功力倒是见涨,但是依旧不慌不忙地追了出去,他倒要看看,他能逃到哪里去。
迟泽也知道他的逃跑只是暂时的,若是他的毒解不了,要么被药性折磨致死,要么被浅散逮到,就算不是浅散,也会是其他人。
迟泽逃回了魔界自己的小屋,那是他一直待的地方,那里有他最后的希望,有他想到的一切危险备好的解决方案。
魔情在魔界一直改良,他一直屯着解药,甚至研究了魔情,他都试一试总会有办法。
迟泽拼了命的逃跑,不断地提高自己的速度,为了防止自己恍神,他不得不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以使得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在路上,迟泽不断地将自己收纳袋中自己之前滑过的符咒扔出,符咒扔出的时候就幻化成他的样子去向不同的地方。
直到看见近在咫尺的小屋,迟泽更是加快了速度,在进入房间之前更是将自己胳膊上流的血汇集至符咒之中,向前散开,朝着其中之前的几道符咒追去了。
迟泽隐匿了自己的气息,闪身进入了房间,他在进入房间里时才发现屋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屋里光线暗淡,迟泽一时间无法看清来人是谁,尽管能不能看清对此的迟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迟泽后退几步,拉开了与此人的距离。
眼前的人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不待迟泽反应便运功为迟泽疗伤。
迟泽强忍着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在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被温暖的力量包围着,伤口的疼痛骤减。
迟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猛地将包围在自己胳膊上的法力除去,又想要在自己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
眼前的人立马制止了他的动作,紧皱着眉头。
迟泽抬头看着眼前人,被那人握着的地方有一丝清爽,迟泽猛地将自己撤出来,运起功力,强压住不断翻滚的毒性,声音中是遮不住的颤抖,“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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