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还在。”管家正欲再说些什么,就见问他的人又转身离开了。
其实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玉兰花树并不是杨府才有,可之前玉兰花树下舞剑的人,早就不在了。
迟泽走在人间的集市上,对一路的东西挑挑拣拣,路上早前他与杨宁初见的酒楼已经换了招牌,里面饭菜的味道也不似从前了,之前与无边找生计的地方,换了个样貌,成了一个新集市,城门仍是那个样子,屹立在那里,承受着风雨洗礼。
迟泽看了看自己在人间买的东西,准备去魔界看看能换多少灵石,多一点灵石总是好的,即使多不了多少。
刚出城门,迟泽寻一处僻静地方,准备运动回魔界,忽觉身后有攻击袭来,迟泽连忙躲让,还未看清,就见一波又一波的法器重重地压制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晕过去之前迟泽还在想,这么多的仙器用到自己身上,真是,好大的阵仗。
迟泽本就有伤,众多仙器施加在他身上,只觉得半条命都没了。
迟泽浑浑噩噩地醒来,便见自己被困在一处法阵之中,进退不得。
迟泽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在魔界待久了能让他很快地适应黑暗,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与记忆中的不完全相同。
罢了,那么多年,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看着这有些熟悉的环境,还有自己被压制的种种仙器,自己应该就是在仙界清门的地牢之中了。
还没把自己关进镇魔塔,估计是还没轮到清算自己。
迟泽心里盘算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对策,身上的伤痛又实在太有存在感,不得不坐下来疗伤。
旁边的人见他如此淡定,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不害怕吗?”
迟泽看向了开口说话的人,那人少年模样,身上没有魔气,只是关在这里的怎么可能是人。
“不怕。”迟泽看了看那人,又说了依据,“你害怕吗?”
那人见迟泽和他说话,连忙点头,试图通过和人交谈缓解自己的恐惧。
“不怕。”迟泽有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多了一些温柔,“你别怕。”
那人蹲在那里缩成一团,两只眼睛看着迟泽的方向,他看着迟泽说完话就开始盘起腿疗伤,地牢里又恢复了安静。
许是刚刚有人说话,现在的地牢显得更加安静了,那人看着迟泽又忍不住开口,“我因为贪玩,从妖界里跑出来,我害怕回不去了。”
迟泽在运功的时候知道他在说话,只是无暇顾及,便只好当做听不见。那人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个不停,“这里好黑,我从来没有待过那么黑的地方,妖界总是五彩斑斓的,即便到了晚上,也会有各种花灯亮着,以前只觉得平常无奇,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才觉得家里很好。”
“这里关的魔都好冷淡,都不愿理我。我家里的人都很热情的,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从不觉得孤独。”
“怎么只有我一个妖被关在这里啊?我的同伴呢?不不不,还好没有我的同伴,我的同伴最好永远不要来这里。”
旁边的小妖一直在絮絮叨叨,迟泽不再疗伤,和小妖说起了话。
“像你这个年龄的小妖,应是家里人万般嘱咐,不要擅自离开妖界的。”迟泽叹了一口气,“厉害的大妖关在了别处,所以这里关着的大多都是魔。”而且是法力不高的魔,迟泽没有说出口。
低微的魔生存艰难,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人间,比如他这种倒卖人间物品为了得到灵石的。也有夺取凡人性命,为了自己练功什么的。
所以他被抓进来,也不意外。只是能不能离开这里,就不好说了。
他几百年前,就被抓过来了一次。
那时候陆一安刚修仙不久,负责处理地牢中的妖魔,没有为非作歹的放了,为非作歹的关入锁妖塔和镇魔塔。
那时候陆一安审理他,见他并无作恶,便将他放了,迟泽也是那时候发现竟是以前收留过他的小公子,可是那位小公子早已认不出来他,不,也可能是没记得过。
他被放出来以后,他就悄悄留在了仙门,隐藏魔性,也不惜逆转经脉,偷习仙术,装作清门的一个普通弟子,混了些许的日子。
“我下次一定听家里人的话。”旁边小妖抽噎的声音将迟泽的思绪拉回,“我一时贪玩,溜到人界,之前家里人还说人界与妖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为了防止妖界的日子过于枯燥,像我这样的小妖四处乱跑,还特意学了人间的样子。”
小妖的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可我当时还不信!到了人间以后才发现,果然是没什么区别的,呜呜呜……”
迟泽沉默了,对于自作自受的人,即便是妖,即便是个小妖,迟泽觉得还是有点活该。
旁边的小妖哭个不停,整个地牢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呜咽声,他哭了一会又抬头看了看迟泽,“你都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吗?以前我家里人都会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的。”
迟泽一时没有说话,欲言又止,旁边有个魔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因为他觉得你活该!”
小妖不可置信地看向迟泽,迟泽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小妖又开始掉眼泪,直到自己哭累了,对着迟泽埋怨着,“你们魔真是冷漠!”见没有魔搭理他,又忍不住害怕地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能的,仙人审理以后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啊?那些被带走没回来的魔是被放走了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
清门的会审并没有拖太久,没几天就轮到了小妖,小妖也没有前几日那么害怕,还蛮开心地跟着清门的仙人离开了。
没了小妖在旁边唠叨,地牢里确实清净了很多。不知过了多久,小妖自己又跑回来了。
这次倒不是被人押回来的,是自己跑到了地牢里头,跑到了迟泽面前坐下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迟泽不解地看着他。
“清门的人说我并无作恶,只是一时贪玩入了人间,也没有破坏人间秩序扭转,就放我走了。”小妖围着迟泽的法阵转了两圈,发现自己进不去,只好作罢,“我问了他们何时审你,他们说快了,我就想着和你一起离开。”
“这里有点黑。”
“待久了觉得还可以再待一段时间,没事,反正也不会待太久。”
就这样小妖一直在迟泽的法阵外等着迟泽被审理的日子,迟泽试图在地牢里养伤,后来发现收效甚微,伤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因为拖得太久,隐隐有了加重的迹象。
好在旁边有只闲不下来的小妖,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无趣。
看着在旁边一直说个不停的小妖,迟泽想起来之前自己养的那只小鸟儿,熟了以后也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总是有能力在自己沉闷的生活中增添几抹鲜活的亮丽。
清门审理妖魔的地方在仙气顶盛的地方,因为那里能最好地压制妖魔的力量,这对于迟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刚到清门会审堂,迟泽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只觉眼前的人和物都开始旋转了起来,迟泽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功力本就支撑不住,晃晃悠悠地摔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在门外等着的小妖,想要跑过去看看迟泽的状况,却被清门的人拦住。
清门的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因六界相处并无大的摩擦,所以受神界旨意,对待非作恶妖魔不可痛下杀手,以免招致两界祸端,故仙界的法器多以压制性居多,谨小慎微,就是为了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六界平衡。
如今一魔直接晕死在自己清门的会审堂中,清门既怕是魔族之人派来故意为之,也怕是自己仙门之人下手狠毒,违背两界约定。会审堂的人迅速上报清门的这掌教——怀柔长老,又赶紧去寻是谁抓的这魔,询问详细情形。
怀柔长老那边正和贵客商议要事,会审堂的弟子便在门外候着。另一边抓了迟泽来清门的弟子正在那听夫子上课,就被会审堂的人匆匆叫走,问了当初与他一起去人间抓魔的都有谁,叫上他们一起离开了。当前也快到了结束的时候,一起上课的学生结束后商量着也一起去看了。
抓了迟泽的清门弟子是延年。当初清门门主在外历练,见他身体柔弱,恐命不长久,被人弃在野外,门主见他可怜,便带他回了清门,教他修习仙法,为他调理身体,为他取名延年,便是希望他健康长寿。
因延年性格讨喜,为人又活泼,又是门主带回来的,清门上下待他都极好。
会审堂的人和延年简要说明了一下,大概就是他们抓回来的一个魔要死了。
延年震惊,怎么可能?!
他生怕行差踏错,除了自保,很少使用攻击性强的法术和法器,虽然他不知道此时会审堂说的具体是谁,但也不至于把好好的一个魔打的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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