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布加迪Chiron超跑如一道优雅的流光,融入外滩午后的车流。
顶级超跑的引擎声浪被城市噪音稀释,只剩下车内一种近乎窒息的安静。
鹿书林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分明,她目视前方,视线却仿佛没有焦点,车窗外的繁华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斑斓光影。
副驾驶上,安逸靠窗撑着额头,双眼微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藏着酒精和**透支后的疲惫。
安逸这一生只喝醉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Wendy送进医院洗胃,酒精灼烧着食道和尊严,模糊的记忆里只剩下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生存的钝痛。
那次,她喝得很多,多到足以麻痹一切。
第二次,就是昨夜。
杯中酒少得可怜,几口红酒混合着鹿书林渡来的甘甜与薄荷气息,却比任何烈酒都更轻易地瓦解了她的防线。
昨夜,那场由鹿书林笨拙发起、最终却由安逸引导至失控的占有,如同一场激烈到灵魂出窍的暴风雨。
快乐与痛苦交织的电流同时击穿了她们,快乐和痛苦同时将她击穿,筋疲力竭。
雨淋了整夜,整夜...
直到巨大的满足如罂粟般猩红地绽放在黎明之前,留下的是筋疲力竭后宿醉般的虚脱空茫和餍足后的冷漠。
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一种陌生的的失落感瞬间浸透了安逸的心脏。
原来做完之后被留下,是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很多次,她都是先走的那个。
微弱的、从未有过的愧疚刚要从心底滋生,便被洗手间的开门声打断。
鹿书林走了出来,面上刻意维持平静,眼神有些闪躲。
清醒过来的她,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昨晚片段,自己鬼使神差地拉起安逸的手冲出餐厅,安逸Rahul Mishra的白衬衫上刺目的红酒渍,还有那个衣着体面却神情局促的妇人...
安逸这样一座深不见底的迷宫,这些年,她似乎永远在边缘打转。
“醒了?刚在接电话,怕吵醒你。”鹿书林解释着,声音干涩,“你的衣服洗干净了,一会酒店服务生会送过来。”
是明晴的电话吧?大清早的……
安逸那点刚冒头的柔软,在鹿书林疏离的语气中,碎了一地,消散无踪。
她竟和自己也有三分像了。
“我先洗个澡。”安逸起身,恢复惯常的清冷。
屋内弥漫着与昨夜截然不同的佛手柑清香,酒店贴心地区分了昼夜香氛。
鹿书林看了一眼凌乱的床单,抿了抿唇,还是自己动手,利落地将其扯下,卷好,放进了衣帽间那个独立的服务箱里。
确保房间恢复一丝不苟的整洁,抹去昨夜疯狂的痕迹。
走到全景落地窗前,双层Low-E玻璃外,黄浦江与苏州河交汇处成一幅流动的,泛着金色颜料的昂贵油画。
头疼,为昨夜身体的失控,更为她们之间那团找不到线头、越扯越乱的乱麻。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安逸仰着头,试图冲走残留的迷乱和那点不合时宜的脆弱感。
她自私、利己、算计、冷漠...
这些负面的标签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性格里,构成了她生存的法则和局限。
但她的爱没有。
她对鹿书林的爱,纯粹而炽烈。
因为这份爱,她可以将自私换算成无私,做一切对她有利的事,不计得失地拯救她,护她周全。
她冰塑坚硬的心,只为这一个人沸腾。
可是...
如果这份爱,对方不要呢?
她还能做什么?
强取豪夺,像昨夜,像之前无数个日夜一样?
那只会把阿林推得更远,被爱过就很难接受回到原点,这个认知像飞来的针,刺得她心口发闷。
午餐在逸龙阁,新古典中式的装潢,古朴典雅。
园景位绿意盎然,屏风隔断了其他客人的视线,提供了隐秘的空间。
蜂蜜黑豚肉叉烧晶莹剔透,香煎素鹅、鲜虾玉带烧麦、燕窝蛋挞...
安逸吃得挑剔而沉默,昨晚与姑姑的糟心饭局和此刻与鹿书林无形的对峙,再精致的菜也失了味道。
饭后本该分道扬镳。
安逸却平静地说:“我没开车。”
鹿书林气的抬了抬手扶额,接着拔腿就走。
于是,这辆崭新的布加迪超跑,成了她们此刻唯一的、逼仄的共处空间。
“车很漂亮。”安逸打破沉寂,她是通过陈三怡截图的朋友圈才知道鹿书林最近提了这辆车,她被拉黑了。
目光落在方向盘上白的发光的玉指上。
昨晚鹿书林匆匆忙忙咬断了美甲,那两根洁净的手指现在十分显眼。
“谢谢。”两个字轻飘飘从唇间逸出,鹿书林握着方向盘的力道紧了紧,指腹感受着细腻皮革的纹路。
车子平稳地超过两辆慢车,稳稳停在红灯前,长长的车流像凝固的河流。
安逸觉得一天属于自己的时间只有两次。
一次,她在这里发呆,因为要等红灯变绿。
一次,她在窗前发呆,因为要等酒被醒好。
安逸喜欢红灯。
这短暂的几十秒,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世界喧嚣与她无关,她可以彻底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或者,放任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
绿灯一亮,她就必须上路,时间就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属于永不停歇的博弈、算计和掌控。
“开得不错。”她看着前方跳动的红色数字,淡淡评价。
好讨厌被她评价,就像学生被老师指指点点。
“嗯。”鹿书林回应依旧简短。
红灯读秒进入最后十秒。
9…8…7…
醒目的数字在硕大灯牌上无声跳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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