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惊喜,之前只以为她是个美丽草包,还真是小看了她了。
不过现在自顾无暇,暂时没时间收拾她。
“唐颂和梁琪还有张已已都保持着男女关系。”陈三怡快速解释。
“媒体那边,所有指向恋情的料,都精准地拦在了张已已爆料的传播链上,没让发酵。不过...”
她顿了顿,面露忧色,尽管她已经做好最快切割。
“梁琪毕竟是我们珩世的人,就算这是她的个人行为,如果爆出去,外界也很容易把这笔账算在珩世头上。”
安逸提了口气:“不管是谁点的火,我们只管把它烧得更旺一些。”
火不够旺,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指尖在ipad上点了点,屏幕上正显示着第18个新鲜出炉的黑热搜,#鹿书林片场欺凌场务...
“我明白。只是…”陈三怡心领神会,眼中闪过决断后的迟疑,“要不要事先告诉书林?我怕她会对您产生更深的误解。”
安逸的目光落在桌角那部安静的手机上,屏幕漆黑。
自从那通质问之后,鹿书林再未打来过。
“不用。做好你该做的事。”
那个人对自己的误解,难道还少么?
“是。”陈三怡不再多言。
“等等。”安逸指着屏幕上最初爆出来的地下车库所谓包养照片,“这个狗仔拍的照片不错,想办法挖过来做艺人摄影。”
珩世官微的沉默像一潭不断下沉的死水。
第七天,当#鹿书林被包养#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新的爆炸点以更迅猛、更精准的姿态撕开了舆论场:#鹿书林学历造假#。
这一次,配图“证据确凿”,某三流民办艺校的毕业证复印件,照片位置赫然是鹿书林高中时期的证件照,专业栏写着“表演(专科)”,与她官方简历上那所知名的211院校艺术系本科履历天差地别。
爆料者言之凿凿,痛斥其“虚荣造假”、“欺骗粉丝”、“德不配位”。
拍摄片场的空气彻底凝成了冰坨。
“哐当”一声,两盒冰冷的、油水凝固的盒饭被场务粗暴地扔进路文文匆忙伸出的手里,塑料盒盖弹开,几片蔫黄的菜叶粘在边缘。
“就说这么多了,爱吃不吃吧!”场务毫不掩饰着厌烦,眼神像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路文文气得浑身发抖,连日来的委屈和愤怒几乎冲破头顶。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不屑的嗤笑和远去的背影。
不远处的拍摄核心区,导演的咆哮如同惊雷,震得整个棚顶嗡嗡作响:“卡!卡!卡!怎么回事?!都拍了六条了?!还没找到状态?!我不管你多少粉丝有什么后台!拍不好这场戏,今天大家都别想收工!”
他狠狠摔下头上的监听耳机,砸在监视器旁发出巨响。
鹿书林站在甜品柜台后,灯光惨白地打在她脸上,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脸颊瘦得微微凹陷。
她用力抿着唇,对着导演和周围投来的或同情或厌弃的目光深深弯下腰:“对不起导演,我再好好揣摩一下。”
午饭时间到,导演烦躁地看了眼腕表,又瞥了眼状态明显不对的鹿书林,最终挥了挥手,声音疲惫:“全组先休息!”
他转向副导演,迁怒:“副导!B组那边情况怎么样?”
副导演忙不迭地拿着通告凑过去核对。
几个摄影组的工作人员从摇臂上下来,汗流浃背,一脸晦气。
“咋回事?今天又拍不完?”外围的道具组凑上来低声问。
其中一个摄影师脱下手套,用力拍打着上面的灰,朝鹿书林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我要是她,我都不好意思赖在这!一个镜头拍了六条都过不了,害得大家都不能早收工!这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拉住他的道具组男人一脸神秘,压低声音,却故意让音量维持在能被听清的程度:“毕竟是有金主捧的,哪有什么真演技。”
他鬼祟看了看四周:“我听说啊,之前这个角色是舒媚的,硬是被她给撬了,靠什么?还不是靠陪...”
语调暧昧拖长了音,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陪我们那个投资人呗!六十多了,啧啧,玩得挺大啊,也不怕...”
“哪个投资人?那个?”摄影师表情夸张,带着猥琐的兴奋,“不是吧!这不是珩世投的么?”
“还有联合出品啊!”
“六十多?这都睡得下去?别最后玩出人命...这个大佬是谁啊?”
道具组男人脸上却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眼神闪烁。
“说话啊!便秘啊你!”摄影师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对方躲闪的眼神让他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背后...怎么好像有股寒气?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胡超岳就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刚下戏,一身特种兵的迷彩作训服还未换下,脸上还带着拍摄时留下的油彩污迹,眼神却沉静锐利,像冰冷的枪口,正直直地锁定他。
他手里抱着沉重的战术头盔,身姿挺拔,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那个...你不是饿了吗?”道具组男人猛地拽了拽摄影师的袖子,声音发颤。
“对对对!吃饭!快走快走!”摄影师瞬间冷汗涔涔,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拽着同伴狼狈地逃离,嘴里还不住地埋怨,“都是你!来人了也不提醒我!”
胡超岳沉默地看着那两人仓皇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目光转向角落那辆孤零零的房车。
论惨,鹿书林无疑是风暴中心,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但他胡超岳,这个刚刚签约珩世、被寄予厚望、以为能乘着东风扶摇直上的新人,此刻却被牢牢绑在这艘注定沉没的巨轮船舷上,成了风暴中排名第二的祭品。
他的上升之路,在刚刚起步时,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彻底掩埋。
看似前途,一片晦暗。
路文文端着两盒简陋的群演盒饭,一路上忍受着无数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挺直脊背,每一步都像踩在岩浆上。
她替鹿书林委屈,更替她不值。
回到房车,深吸一口气,路文文努力挤出笑容:“书林姐,吃饭。”
鹿书林放下几乎被捏烂的剧本,看了一眼那两盒毫无热气的饭菜,抿了抿干裂的唇,没说话。
这种区别对待,她早已麻木,只要剧组没解约,只要她还想在这个圈子待下去,她就得演下去。
只是心,早已乱成一团麻。
刚打开盒饭,车门被轻轻敲响。
路文文警惕地拉开门帘一角。
胡超岳站在车下,手里拿着两盒包装精致、一看就是自购的新鲜水果拼盘,芒果和油桃切得整整齐齐。
“文文忘了拿的。”
他声音平静,眼神坦荡。
路文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头一热,连忙接过:“对对!瞧我这记性!谢谢胡老师!”声音带着感激。
鹿书林看着那两盒鲜艳欲滴的水果,鼻尖猛地一酸,喉咙哽住,只低低说了声:“谢谢。”
胡超岳没多停留,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他看得明白,鹿书林深陷风暴中心,一周过去,网上黑料铺天盖地,却没有一个代言解约。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珩世在保她,在背后无声地运作。
那些见风使舵的品牌商,绝不会仅凭“相信”就按兵不动,这是资本博弈的信号。
可惜,身陷囹圄的鹿书林,只感到了四面楚歌的寒意和导演日益暴躁的斥责,状态每况愈下,恶性循环。
“吃完饭需要对一下戏吗?”胡超岳的声音隔着几步传来,带着纯粹的善意。
鹿书林心头那点微弱的暖意被点燃,她用力眨了眨眼,声音恢复了些许生气。
“好,那一会在休息区见。”
“好。”
路文文目送胡超岳走远,才关上车门,声音带着感慨:“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
鹿书林看着桌上和冷盒饭形成鲜明对比的水果,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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