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昨夜还萦绕在她枕畔,带着令人心醉的疯狂,和缠绵的香汗融合成**的尾调,经久不散。
可此刻,在明亮的电梯灯光下,在陈三怡无声的注视中,这熟悉的香气却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昨夜与此刻,那个在黑暗中与她耳鬓厮磨、温柔低语的女人,此刻是珩世高高在上的安总,一个眼神都带着公事公办的冷静。
电梯平稳下行。
狭小空间里,只有轻微的机械运行声。
鹿书林的余光落在安逸挺直的淑雅倩影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限量包包的带子,她很想问她们要去哪里,想打破沉默,想确认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女人,是否还记得昨夜指尖的温度。
她鼓起勇气,轻声试探:“安总…你们是要去…应酬吗?”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这问题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又带着僭越的关心。
陈三怡的目光飞快地扫了安逸一眼,没有接话,只是保持着职业性的沉默,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谨慎。
她太清楚安总的界限在哪里,尤其是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
安逸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跳动的楼层数字:“不是。”
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个字,干脆利落,将鹿书林所有试图拉近距离的努力都堵了回去。
鹿书林的心猛地一沉,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拍她个猝不及防。
她垂下眼睑,盯着电梯地面,上面模糊地映出自己有些沮丧的脸。
果然…
在外人面前,那个女人,就只是“安总”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刚才的追赶和问话都显得那么可笑,默默向后挪了半步,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这样就能藏起自己不合时宜的失落和难堪。
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叮”一声,门开了。
陈三怡率先一步侧身出去,为安逸让开路。
鹿书林才想起来,自己没车,应该在一楼下去的,她甚至忘记了按楼层,太尴尬了!
安逸迈步走出电梯,步履没有丝毫停留,鹿书林站在电梯里,看着安逸走向车子的背影,挺拔、利落,一种拒人千里的决绝。
她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深吸一口气,准备按下关门键,独自上楼。
就在这时,已经走到车边的安逸,脚步突然顿住。
她似乎极其轻微地侧了侧头,余光掠过了电梯里那个僵立的身影,在鹿书林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的时候,缓缓转过身来。
看向还站在电梯里、眼神黯淡、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般的鹿书林。
停车场顶灯的光打在她精致脸廓,冰霜正在融化,深邃眼眸里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下一刻,她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停车场的空旷,带着一种奇特的邀请意味。
“我要去个地方,”安逸看着鹿书林的眼睛,顿了顿,“你有空吗?”
鹿书林猛地抬起头,撞进安逸的视线里,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藏着一丝不易捕捉的、近乎柔软的东西。
“我…我有空!”鹿书林几乎是脱口而出,生怕下一秒安逸就会收回这突如其来的邀请。
她快步走出电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刚才的失落和沮丧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
她甚至没去想安逸要去哪里。
安逸点了下头,没再多言。
陈三怡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随即非常职业地拉开后座车门,对鹿书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鹿书林坐进后座,余光看了眼一旁闭幕眼神的安逸,系好安全带。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城市的车流。
窗外的光影在安逸沉静的侧脸上流转,鹿书林的心绪也如同这光影般明灭不定。
失落被突如其来的同行机会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惑和隐秘的雀跃,她要去的地方…
会是什么样呢?
她为什么会带上自己?
直到车子驶入市郊,停在那座环境清幽的疗养院门口,鹿书林才隐约明白了什么。
看着安逸下车后,眉宇间那份职业化的冷硬被一种近乎本能的温柔所取代,鹿书林的,再次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击中。
位于市郊的疗养院环境清幽,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和青草混合的气息。
三人一同走进。
梁家家的房间布置得温馨,墙上贴着大幅的星图,桌上散落着各种天文科普书籍和模型。
她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地毯上,专注地摆弄着一个太阳系行星模型,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到安逸,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努力地向上弯了弯,发出模糊的音节:“安…逸…姐…姐...”
安逸脸上的冷硬融化,走过去坐在梁家家身边的地毯上,罕见的温柔:“嘉嘉,今天在看什么?”
她拿起一本摊开的彩页天文图册,指着上面绚丽的星云图片。
鹿书林站在稍远处,看着安逸耐心地引导梁家家认识星座,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解释着行星的运行。
陈三怡向鹿书林低声解释,说:“梁家家,自闭症伴随先天性心脏病。她父母当年嫌累赘,差点把她扔了,是梁琪拼了命把她抢出来,带着她来上海打拼。安总有次找梁琪谈事情,亲眼看见过她们姐妹俩被前一个疗养院赶出来,梁琪抱着妹妹在路边哭…那时候梁琪刚入行不久,只能演些小角色,赚的钱全填进医院了。”
来自星星的孩子,带出去的话要随时做好道歉的准备,所以很大部分这样的孩子只能在家待着,或者在疗养院住着。
这不仅仅是对家长心智的试炼,还有财力的考验。
鹿书林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安逸和梁家家身上。
“唐颂是医学世家,父亲在自闭症谱系障碍研究这一块很有造诣。”
所以,他对梁琪哪有什么真情实意,不过是拿捏梁琪的软肋,步步为营。
“这些年,梁家家所有的治疗和看护费用,都是珩世在承担。”陈三怡轻声补充。
鹿书林一愣,这件事出乎她对安逸的理解,下意识脱口而出:“那现在…梁琪这样?”
她的意思很明显,公司遭遇危机,梁琪又身陷囹圄....
“安总没有停掉的打算。”陈三怡毫不犹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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