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小鸟飞过漫长的黑夜,黑色的眼睛俯瞰大地,凝视庆国的繁华。
细小脚掌落在七重宝塔之上,忽然间,漆黑的天际亮起一点金色火苗,细碎星火先绽放,细碎,再熄灭。
倏地、“啾”的一声!漫天罗网一撒、动作轻盈的锦衣卫迅速跳上屋簷,把鸽子脚下的麻布解开。
精锐的鹰眼把消息一览无遗,唐百金盘算了半天:北漠军队即将入关,能调出的御林军都前往边境镇压???
长期练毒过度的刹白脸色扬起一抹阴狠讥笑:「这大庆,怕是要易主了。」
墨衣一扬,长靴落地,赶回养心殿。
“唐百金有事启奏。”
旺二福拦了下来:“陛下已经就寝。”
唐百金无视眼前的胖太监,毒掌推开旺二福,墨色斗篷飞杨,他大步走至养心殿,鹰眼迅速视察,却发现玉玺和铉璟帝都不见踪影。
又细又长的眼睛十足一隻等待捕猎野鹰:难得等到好时机,这个喜怒难测的皇帝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旺二福假传圣旨,胁持陛下调动御林军,来人!把旺二福关进大牢。”
宫中一众侍卫从四方八面冲入大殿,被包围的旺二福见惯风浪,大概也猜到唐百金一直潜伏皇宫,为的就是等待酆城一乱,便可单人匹马借势反之。
眼下铉璟帝逃了出宫,他现在能拖一时,陛下也就能够更安全一分,旺二福禁不坐讥笑:“没想到唐百金竟是北漠之犬…哈哈哈…玉玺找不着,任谁登上帝位,也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鼠辈。”
唐百金手中鹰刃一亮,了无声色的挌在旺二福的脖子上,威逼道:“夏侯璟铉在哪裡!”
旺二福松容一笑:“我今日挡你的路,也知道…是时候跟先帝复命了…”厚实的大手狠狠捉住唐百金的剑,在脖子上使劲一扯,血浅身上宫服…
“我死了,我看你们东厂的人如何造谣!”语罢,把一口浓艳鲜血吐在唐百金的脸上!
苍白的脸容被鲜血洒至,就连官服也沾满汙血。
唐百金平日最恨被人侮蔑,便上前一步,连人带刃插入将死之人的身上。
旺二福咬牙,连带牙缝血丝的大口往刹白的手臂狠咬,入肉三分的牙齿像是不把手臂上的皮肉撕扯下来也死不冥目,唐百金痛叫大吼!毒掌从旺二福的天灵盖上一拍!满目通红的胖太监受不住一拳,大手在毫无血色的脸上一爪,划过唐百金
的眼睛,脸皮顿时青白,血痕划出一道血细缝。
唐百金把恨意连同鹰刃扯出,荤腥味传至鹰鼻。
旺二福垂死挣扎过后,胖胖的身驱颤抖倒下,眼睛抬头一望,只见樑上牌匾端端正正的挂在众人之上。
“正大光明”这四字一直刻划在他心裏。
渐渐的,眼前物事愈变朦胧,埋藏在心底裏的陈年往事犹如走马灯般慢慢浮现出来…
犹记得,那年春开,他初次进宫。
管事太监领了一批新入宫的年轻太监进入管事房,随后,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孩童独自前来。
四皇子驾临,众人皆下跪迎接。
此时,尊贵无比的孩童随意地走到一名太监眼前,满怀笑意的道:“你叫甚么名字?”
“回四皇子,小人本名旺临。”抬头,便见着童子笑眯眯的说道:“我看你慈眉善目,以后就叫旺二福吧。”
管事太监却道:“回四皇子,这些狗奴才不用留下本姓。”
“奴才也是有爹有娘的呀。”犹如神祇的小手纡尊降贵地拉起旺临:“你以后就侍候我吧。”
从此,旺二福一天天地看着那个天真无邪的孩童长大,看着他从皇子褪变成太子,继而登基称帝,坐拥万里山河。
先帝临终时说:“老四是大庆的命脉,你定要好生守住…”
软弱无力的旺二福重複着当年的话…
“奴才…定必鞠躬尽瘁…”
他用一生陪伴着铉璟帝,从童年天真活泼到现在独揽大权,遗憾的是,他很想看着当今天子成家,生子,然后抱孙。
可惜,天意弄人,世事总难如愿。
龙锺眼皮默然一闭,侍候铉璟帝多年的太监旺二福气绝身亡。
陛下,奴才…先行一步了…
你要…活下去…
坚强地活下去…
又是一个漫长寒冷的晚上。
老天黯然落泪,漫天遍野的霜雪凌风而行。
马背上奔驰的男子被冰冷的寒风打在脸上,凝结在眼眶的霜雪随风抖落而去…
他知道,旺二福留在宫内,必定九死一生。
可先祖留下的江山,绝不能在他手上被别人霸佔。
亦容不得被摧毁。
清晰的马蹄声踏过皇城,就在乡郊城外,清明的眸光落在枯树下。
身穿玄丝斗笠的男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见一名女子站在梧桐树下背对着他。
“你是何人?”
夏侯璟铉见女子不答,又道:“你…为何会知道唐百金造反?”
那女子闻声回头,绣功精巧的金丝长靴蓦然顿足,铉璟帝怔了怔,精明目光只凝视树下伊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