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时安就带着时乐站在了县衙门口,其实时安心里也是慌得很。
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就整出报官这种大事,也还好在决定报官的时候时安就问清楚了一些细节,心里稍微有些底气。
时安抱着头上缠着纱布的时乐上前,“乐乐,等会哥哥要报官,抓坏人,乐乐只要乖乖抱着哥哥就好,可以吗?”。
时乐因为之前在时家备受磋磨本来就有点自闭,现在经历被卖,受伤更没有安全感了,时安每次看着时乐躲在自己身后都心疼得不行。
“哥哥在,乐乐不怕。”时乐虽然害怕,但是在哥哥怀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幸福的地方,所以时乐相信哥哥。
看着时乐信任且苍白的小脸,时安心里涌起无限的勇气,为了时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时家人欺负上门。
很快击鼓的声音就传遍了县衙,从击鼓到大堂见到县令不过一刻钟。
淮洲隶属于封家属地,封家一家子人全是将军,所以崇尚律法治理各地,对于大璃国几个洲来说,淮州县衙郡守等官吏是相对公正的,不然时安也不会来报官。
时安抱着时乐跪在中间,然后按照流程递上状纸,县令看完之后又例行问话,看着时安举止有礼,也没太过严厉。
“你的冤屈本官已有了解,只是你要状告你祖母,这本属于邻里之事。你也是读书人,怎的告到了县衙?”县令是一个中年男子,气质儒雅,但是坐在堂上却也显得有些气势逼人了。
“回大人,草民早已分家,时家祖母便不是我至亲了,我要状告其私闯民宅,殴打幼子”时安不卑不亢回答,然后把准备好的分家契书递交上去。
县令拿起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便叫人提时家祖母与其高氏丁氏。时安作为原告在一旁站着,等时家祖母过来。
时家婆母几个在家莫名其妙就被提到了县衙,一路上不停喊冤,还塞了不少银子给衙役。但是衙役一脸冷酷也不理会,这让时家几人心惊胆战一路。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看见了前来的时家婆母几个,因为急急忙忙赶来,衣服头发散乱看起来狼狈至极。来到大堂后也是战战兢兢跪下,连一旁的时安都没看见。
“啪!时家赵氏,高氏,丁氏,有人状告你们私闯民宅,殴打稚子,可有此事?”县令一拍惊堂木,时家几人吓得要死,听都没听清就直呼冤枉。
“大人,我们都是本分人,我们冤枉啊,大人。”
“对呀大人,我们一直在家怎么可能犯事呢,一定是冤枉的啊!”
县令看着这几个喊冤枉又说不清楚的人,只能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大堂之上,肃静!”然后看向一旁的时安,“时安,你说他们几个私闯你家,殴打其弟,可有证据?”
时安撇了一眼地上的婆母几人,躬身回答道:“回大人,昨日时家几人前来桃源村,桃源村村民皆可作证,草民邻居吴婶子也是全程在场。”
听见时安的话,时家祖母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小野种报的官,顿时火冒三丈:“好哇,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
时家祖母爬起来想要过来打时安,两个媳妇却比她理智拉着她,三个人闹成一团。
“啪!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再喧哗各打二十大板!”县令也是头疼,断案最怕遇见的就是这种愚民,不知不觉就偏向了坚韧有礼的时安,毕竟这个朝代的孝道不比前朝苛刻。
时家祖母几个听见县令动怒,不敢再闹。“提吴家吴婶子上前。”县令让人去叫了吴婶子来,等吴婶子到了这基本上就是结束了,人证,物证都摆在这里。
但是惩罚也不会太重,毕竟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打几板子关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看着周围的衙役和一旁的时安,婆母几个心里也没底,后知后觉才发觉时安真的不像以前那么软弱好欺负了,便急忙想办法脱身。
而不等她们想好,吴婶子就来了,门口得到消息的青柳村村长和时家族长也急匆匆赶来,站在门口。
“堂下可是吴家吴婶子?昨日时家几人私闯民宅,殴打稚子,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民妇昨日受时小子所托,在家带时乐,然后时家婆母上门,没等我开门她们就自己闯了进来,还搬东西,最后时乐上前阻止,反被打伤……”吴婶子虽然特别紧张,但还是把昨日的情景说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时家人你们可有话说?”听见县令的话,时家婆母也心慌了,急急忙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喊冤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丁巧儿也害怕的要死,但是又不甘心坐牢,便开口道:“大人,我们是时安的长辈,我们去桃源村是看望他的,绝对没有私闯民宅之说,还有时乐受伤也是他自己不小心的摔的,跟我们可没关系啊。”
丁巧儿眼角挤出泪水,声音柔弱,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看着时安:“时小子,我们也是关心你,却不想你如此误会祖母的心意。”
时家祖母听见这话也急忙附和:“对呀,对呀,我们是时安至亲,只是去看望他,绝对没有私闯。”
听到消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在外面叽叽喳喳,“对呀对呀,怎么说都是祖母,肯定是误会吧。”
“说的也是,这时家祖母可能也是好心呢,小孩这么小没站稳摔的也有可能啊。”
“可是,人家不是有人证明她们几个是没经过同意闯进去的吗?”
“哎呀,那可能是担心他们兄弟两个呢……”
吴婶子听见这些焦急的不行,时安倒是还好,对于她们也有所了解,如果不狡辩那就不是时家人了。
“啪!丁氏赵氏,你们说是去看望时安,时乐也是自己摔的可有证据?”县令虽然偏向时安,但是公堂之上讲的是公平,凡事要有证据。
“大人,平时看望亲戚怎么还要证据,我们就是担心时安两兄弟,所以才去的桃源村,而且吴婶子与时安关系好,也有可能关心则乱看错了,可怜我们关心他们还关心错了。”丁巧儿一副伤心的模样,还假装擦了擦眼泪。
“对呀,大人,我们就是担心时安,平时走亲戚也是说走就走,哪里有什么什么证据呀!”高秋兰也急急附和。
时家祖母也赶忙添油加醋:“时小子,祖母都一大把年纪了,就盼着你们能过好,如今来看望你,你还说祖母私闯,还冤枉祖母殴打时乐,祖母这心里苦啊……”好不要脸的话,时安听着也气笑了。
门口不知情的百姓也觉得时安做的太过了,开始纷纷劝时安是不是有误会,而青柳村村长和时家族长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时家祖母进去了,对于村子和时家来说影响可就大了。
看着外面的讨论声,县令想了想对这种事情也真的不好定罪,“啪!肃静!”转头再问时安:“时安,对于时家人的话你有何要说?”
时安不卑不亢的跪下:“大人,时家祖母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却在家父去世后,一直克扣我母亲的药钱,到最后还把刚生产完的母亲和弟弟赶到了牛棚住,后来母亲没能扛过冬天去世。
时安顿了顿接着说:“谁曾想时家祖母平时磋磨不够还妄想卖掉我三岁的弟弟,草民据理力争,却只得到被赶出青柳村的结果。”
时安缓了缓口气又接着说道:“我父亲早年跑镖赚的钱也被祖母私吞,时家老宅,青柳村时家一半的田地皆是我父亲买下,可怜到最后,草民除了四两银子两身衣服和一个弟弟一间桃源村茅草屋什么都没有得到。”
说完时安呼了一口气,其中的心酸与痛苦远不是这几句话可以讲清的,原主小时候过得有多好,这几年就有多悲惨,死了爹妈后竟然没有一个亲人帮衬,当初族长帮忙分家恐怕也是为了时安父亲留下的财产。
听完这些话门口的百姓也沉默了,过了一会才有人弱弱的说了一句:“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恶毒的祖母吗?”
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的人怯怯的说:“没准是骗人的呢……”然后得到了周围几个的怒目而视。
那些上了年纪的婶子有的已经泪流满面了,吴婶子也拿着帕子哭,她知道时安以前过得不好,却没想到过得如此悲惨,短短几句话那里面的细节想想也是无比心酸。
县令听着也紧皱眉头,时家祖母她们却直呼冤枉。
时安朝县令磕了一下说:“草民恳请县令让衙役前去青柳村打听,就能知道平时我和弟弟生活如何,时家祖母如何苛责于我兄弟两个。”
县令也知道这件事真的不好处理,而且门口还有这么多百姓,需要一个好的令人信服的结果。
时家族长和村长也脸色一白,县令最讨厌作威作福不安分的百姓,而时家人平时干的事简直罄竹难书,如果被知道了时家婆母免不了挨一顿板子。
青柳村原本族家是姓丁,就是村长这一脉,但是自从时家靠着时安父亲时青辞发家之后,就从偏僻的桃源村搬到了更加富裕也离得近的青柳村。
发家后的时家人其暴发户的劣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在村里没少作妖。时家族长偶尔也会加以管束,但是毕竟年纪大了管不了多少,特别是时青辞死了之后。
时家人光有时青辞的钱却没有其半点眼界,所以在村里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听见县令大人来青柳村提问,一个个可积极了,毕竟时家没来之前,青柳村风气好的多。
还有不少被时家打压欺负过的村妇得到消息也急急忙忙赶来在县令面前哭诉,最后县令基于时安证据确凿又受理了几名村民对时家人的状告,多罪并罚下打了时家婆母几人20大板,蹲牢狱两个月,还勒令其不能再作威作福不然就赶出平乡镇。
时家婆母几人被拖下去的时候还挣扎不已,咒骂时安。堂下也有一堆村民哭哭啼啼,县令看着头都大了,而时家族长也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村长则是啧啧摇头,虽然这样对青柳村有一定的影响,但如果经过这件事时家人能收敛起来却也不算太坏。
时安抱着时乐,出了县衙,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件事。对于之前原主父亲的财产时安也不打算要回来,时家人最好别来烦他。
“乐乐,饿了么,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时安颠了颠怀里的时乐,笑着说。
时乐嘟着小嘴摸着小肚子说:“哥哥,乐乐好饿好饿哦。”
时安也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哇,那我们去吃乐乐最喜欢的大馄饨,吃两份。”
“好,谢谢哥哥,吃馄饨咯,嘿嘿~”时乐抱紧时安的脖子开心的摇头晃脑。
“吴婶子,我们一起去吧,忙了这么久,中饭还没吃呢。”时安叫上旁边的吴婶子一起朝西街馄饨摊上走。
“对呀,对呀,婶婶一起去。”时乐也积极邀请。
“好,陪乐乐吃馄饨。”吴婶子想了想也不贵就跟着走了。
“好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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