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多说，姓楚的，还有什么招数全展现出来，不然等我们走后，你可就没机会了。”卫北上主动把话题拉回正轨，祁不悬甚是欣慰，正要夸他几句，他又道，“话说回来，你们那边的阵营怎么除了燕鱼眸全部都病泱泱的吗，就这还能打吗？”
祁不悬终于知道自己想多了，卫北上这人根本正经不了三分钟。
真是不愧是他认识的人。
即便是个神仙也难免俗气。
“有些事情需要靠武力解决，但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只有武力才能解决的。”楚尽醇说，“这话跟你说，你定然是听不懂的，毕竟你从来不动脑子。”
卫北上听着就要上去揍人，祁不悬知道他修为有损后，哪敢还让他这么猖狂，岂不是白白上去送人头，拦住人顺气，“消气消气，咱不挣口头上的胜利哈。”
“岂有此理，这人会不会说话，他骂谁没脑子？”卫北上拉着祁不悬说，“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你才是没脑子的，他眼睛瞎了吧，敢污蔑我!”
“……”
四·好心人·殿下卒。
“不靠武力，靠什么，靠你那张长得比女子还标致的脸蛋不成？”卫北上犹然不满足，嘴巴里还在疯狂输出，“打架就打架，打不赢就认输，你娘的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他爹的不要脸!”
那个气态从容的卫大神仙在他祁不悬这儿是彻底魂飞魄散了。
眼前这个泼辣如市井街道妇人的男人，四殿下希望这辈子也没见过对方。
这要是让自家师兄瞧见，要是误会这些年只有脑壳有包的人才会跟他交朋友，那可怎么办？
“当然是靠脑子。”谷似啼扇子一收，随即他装模作样的用扇子抵住额头，毫无诚意地道歉，“忘记你们没有脑子了，不好意思。”
卫北上不为所动，“就你那猪脑子，还用靠？”
不论别人阴阳怪气骂谷似啼是个太监，还是说他是猪脑子，谷似啼这人竟然一点不生气，还好声好气道：“那自然不是。”
“外边的东西既然准备妥当，便不与你们聊天了。”紧接着他友好地露出一个笑容，头往后一转，拉长声音：“可以动手了。”
祁不悬这个傻子还跟着人往后面看过去，啥也没看到，挠挠头，没当回事。
然而跟随谷似啼那句话消失在夜空中的还有他们所处位置的安静，未等祁不悬深思，无数声如雷般的轰隆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洞里面四处飞散着石子，爆破声响彻在每个人的心里。
无影反应最快，立马灌输力量进鱼骨，一瞬间一个巨大的如同圆圈一样的保护壳延伸开来，遮住了他和祁不悬。
卫北上一边后退一边抽出铁皮刀砍去那些因为墙面炸裂而飞溅在空中的石子，“你大爷的，要杀人要越货，只管上便是，别做见不得人的手段。”
谷似啼撑开扇面笑了一笑。
“卫北上，你别在那干站着啊，都是些碎石子，哪怕你速度再快，也挡不住的，快过来！”祁不悬喊道。
卫北上回头一看，发现三人小组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与飞石混战，心情立刻破防：“四殿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卫某搁这儿拼死拼活，你们搁那站着花前月色，岁月静好的样子是否有点欺负人？”
“不好意思，我一时忘记了。”祁不悬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尖，他刚刚光顾着惊讶无影幻化出来的这圈犹如一轮月亮的防护罩，伸出手沿着纹路看了半天才想起还有卫北上这么个人，这会儿心里甚是心虚。
不过无影召唤出来的这个保护圈真的很神奇，最关键这里面还会飘洒下花瓣雨，而且无影站在他旁边胸有成足，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他一时忘记他们所处的处境了。
四殿下搔搔后脑勺，这也怪不得自己不是。
“真有你的，”卫北上懒得破口大骂浪费时间，抓住机会跑进圈子，一边收好铁皮刀，一边问，“无影，你下回弄这么个东西的时候不能将圈子变得更大一点，好融进去三个人吗？”
无影回答得很是无理，“可以，但是不想。”
“……行，你实力强，你说了算。”憋了半天，卫北上也只说这么一句。
他哪怕是想要生气，也得打得过对方才行。
祁不悬眼珠子跟着乱飞的石子转动，心中尽是茫然，“他们把这里炸掉，是想要做什么？”
“谁知道楚尽醇这个疯子要干什么？”卫北上说，“姓楚的一天正经事不干，跑到这儿找什么神离，他家里的血海深仇还没报，现在搁这儿跟其他两国的妖人混在一起不知道计谋着什么缺德事。”
“妖人？谁是妖人啊？燕鱼眸还是那个姓谷的？”祁不悬问。
四殿下还以为这句话是故意骂人的，所以准备再恶心恶心谷似啼。
卫北上看他一眼，“我把话缩减了而已，意思就是那一妖一人。不过，祁不悬，我发现你好像真的很不喜欢那个谷似啼。”
“什么乱七八糟的发现，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哪有不喜欢。”祁不悬嘴硬道。
卫北上盯着他的眼睛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祁不悬说的一点不心虚，“我从不骗人。”
卫北上可不信。
无影在一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其他时候大多数没有表情，唯有听到这里的时候，隐藏在帏帽下的脸难得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很轻，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所以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四殿下并没有发现。
“对，你从不骗人，因为你从不把那些被你骗的人当人。”卫北上早就看穿祁不悬的言下之意，怎么说他也跟这个全皇城最无所事事的皇子他待在一起一段时间过，对四殿下说不上是了如指掌，也算得上是“了”了很多嘛，毫不留情拆穿了。
祁不悬若有所思地笑了下，过了片刻才嘻嘻哈哈：“是啊，不把你们当人，当神！”
四殿下弯下腰，双手比作花，然后骤然分开，像是撒花瓣雨一样，绕着卫北上转了一圈，笑的眼眸弯弯。
“还当神，你别拿看狗的眼神看我们就行。”除了被别人看作狗，卫北上无所谓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个什么样的行为。
“够了吧。”在硝烟散去之后，楚尽醇的脸露了出来，“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随着一点点飞石渣子消失，整个黑夜逐渐展现在几人眼前。
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看起来很寥落，但还算是个不错的夜晚。
“现！”楚尽醇喊了句。
不同颜色的光亮慢慢呈现在黑夜里，寂静无声的夜凑然被点亮。
挂在半空中的月亮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灯光面前显得很是暗淡。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命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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