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表现得太蠢了,没眼看。”
“那应该捂你自己的眼睛才对,不对、你说谁蠢?”
“……”
借着身高优势,宋疏桐和江寒枝讲话时面对的总是她仰视的视角,十分清楚那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杀伤力有多强,根本没有男人抵挡得住。
当江寒枝用同样的目光看向韩煊时,宋疏桐心中那股占有欲不受控制地操纵了他的行为。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按住犹自炸毛的少女:“先办正事。”
*
屋内比外头还要简陋,郑夫人毕竟是女子,宋疏桐和韩煊不便进入,待在外间保持着可以听清说话声的距离。
郑夫人虚弱地靠在床头,疾病让她脸颊消瘦,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是忧虑过重没休息好的缘故。
看到江寒枝,她直起身要行礼,却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咳嗽不止,江寒枝连忙扶住她,并倒了杯水。
“让郡主见笑了。”
缓和下来后,郑夫人笑着看向江寒枝。
“您认得我?”
江寒枝有些吃惊,她和郑夫人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外子经常提起您。”
郑夫人语气疲惫,眼神却很温柔。
“大概是说我顽劣之类的吧……”江寒枝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谁知郑夫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外子说您冰雪聪明,有着不输给男人的韧性。”郑夫人目光慈爱,“还有宁王世子和王公子、李公子他们也是,外子认为他们天资聪颖,若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这完全在江寒枝意料之外——郑夫子经常被崇文堂的学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他们没出息,没想到私底下是这样看待他们的。
“我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没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病容枯槁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句大不敬的,外子大概是把你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管教了,所以有时候难免罚得重了。”
说到这里她又用力咳嗽了好几声,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白天教书,晚上又要照顾我,我这具身子只能靠名贵药材吊着,他那点薪俸根本不够用,家底早就掏空了,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说着说着她眼圈红了:“好不容易被陛下钦点为春闱的副考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他那么廉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金银窃取考题呢?”
“我相信郑夫子不是真犯人。”
话题转到这里,江寒枝趁机追问:“您还记得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宅子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家里的东西是否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郑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摇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这个样子,一天到晚都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要是有旁人进了这屋子我一定会发现的。”
虽然讽刺,但妻子的话反而证明了丈夫的嫌疑。
来时江寒枝也观察过屋子的布局:这宅院很小,里间跟外间靠屏风间隔开,考题又是在屋内找到的,若有人想避开郑夫人的耳目将考题藏进来是不可能的。
“事发之后有谁来过吗?”
听到江寒枝的问题,郑夫人露出哀伤的笑:“外子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本来就没什么相熟的友人,稍微亲近点的见他被捕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么多天只有薛山长来探望过我。”
“薛山长和郑夫子关系很好吗?”江寒枝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是昔日同窗。”郑夫人说,“我们夫妻俩平时没少受薛山长照顾。”
再往后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见郑夫人面显疲态,江寒枝起身告辞。
*
刚走出郑宅,老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文昕和李君悦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跟他们会合,手撑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怎么样,让你们查的事查清楚了吗?”宋疏桐一见他们就问。
“查清楚了。”李君悦抹了把汗,“我们把京城所有的店铺都跑了一遍,确实如你想的那样。”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江寒枝有些跟不上节奏,疑惑不已。
宋疏桐却故意卖着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郑阎王他夫人怎么样?”王文昕少见的愁眉不展,很难想象不久之前他还在计划卒业前如何恶整郑夫子。
于是江寒枝把和郑夫人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其他先生都当他们是酒囊饭袋,连父母都对他们不抱希望,只要求他们能继承家里的爵位,但郑夫子对他们这几个纨绔却如此之上心。
王文昕捏紧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说:“我们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犯人,救出郑阎王!”
“那接下来怎么办?”
江寒枝回望破落的庭院,内心有些茫然。
“去郑夫子那走一趟吧。”
宋疏桐立即下了判断,冲韩煊一挑眉:“怎么样韩大人,我朝应该没规定不能探监吧?何况郑夫子目前还没获罪呢。”
韩煊:“……”
半晌他才憋出干巴巴的一句话:“办案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我们才不是小孩,只是想为蒙受不白之冤的师长尽一份力罢了!”
江寒枝气呼呼地反驳——韩煊方才怀疑他们会跟郑夫人串通,这会儿她还记着仇呢。
一边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一边小孩子气地朝韩煊比了个鬼脸,还用胳膊肘捅了捅宋疏桐寻求认同。
“对。”
宋疏桐竭力忍笑。
“带路吧,韩大人。”
韩煊:……死小孩,撒狗粮就算了还要差遣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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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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