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安许赫慢慢抽回了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现在做的这些只是在拖延。”
手腕的伤疤已经彻底消失,可他始终觉得隐隐作痛,“我没有信心、没有把握,以后会不会让你更伤心。”
这话说得太伤人,金泰亨只是为安许赫,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听起来很像是抛弃恋人的温柔说辞,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被骗了很多回的金泰亨,都不确定安许赫这话说得是真是假,这样一想就更加难过了。
“不对,这句话的意思是会有别人比你更好、不会让我伤心,这能保证吗?”
金泰亨摇摇头,拼命地否定,“不会有的、再也不会有的,所以不可以。”
他们都了解对方的弱点,这个假设放到安许赫这里,瞬间让他心如刀绞。
不管是别的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还是金泰亨将给予自己的爱同样给了他人,都足以让安许赫恨得咬牙切齿。
分手之后又不代表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了,更何况金泰亨性格这么软,要是遇见一个不怀好意或者不聪明的家伙,被拖累是最轻的,严重一点就是被欺负死还没地方说。
安许赫光是想到金泰亨的委屈样子就难受得不行,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
最多只是无可避免地导向这个结果。
金泰亨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就像是断开的珍珠项链。
但又没了往日的叫喊,这样安静的哭法更是让人揪心。
安许赫揪起衣袖给人擦脸,不过两句话就能哭得这么惨,就算知道金泰亨是故意放大了委屈给他看,可往深处想想,又是自己的锅。
小狗抬起湿漉漉的眼,黑浓的睫毛还粘连着,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安许赫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不管是摸摸人软软的脸蛋还是亲亲人眼下的小痣。
触及界限之后,总是会有这样的想法。
金泰亨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像是得到了允许,他缓缓地、缓缓地伸手勾住安许赫的脖子。
每一步仿佛都在说,你没有阻止哦,那就是答应了。
黑色的头发滚过肩膀,在能听见心跳的位置停驻,柔软的刺痒是心里的那只小狗在耍赖打滚。
手被重新牵住,食指传来的触感加剧了心痒,那里除了指纹还有浅浅的印痕。
“我觉得你想错了,之前也说过会千方百计地抓住我,到现在会想要放开我。小鹤,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安许赫的眼里卷入了迷茫,他的直觉告诉他,金泰亨的解答一定是另一份惊喜。
金泰亨舔了舔唇,这动作表示他有点紧张。
“在你眼里‘爱’等于独占,可现在你更多是站在我这里思考,原有的观念和现在的想法造成了冲突,旧的习惯很难改变,所以你才会这么痛苦。”
“有察觉到这个变化吗?你在改变、在慢慢变好。”
“崩毁之后就是重建,这是个很不错的预兆。”
“不要害怕没有信心,你的信心就是我啊!”
扬起的脸上还是带点傻气的笑,含着期待和希望,眼神从眉眼滑至唇角。
安许赫低头迎上金泰亨这个温柔的吻,一触即分,“这话想了多久?”
知道是在说不像是他的风格,但在金泰亨看来这就是安许赫含蓄的夸奖。
他得意一笑,用鼻尖蹭了蹭人的脸颊,语调是低沉的欢快,“很久、很久!”
金泰亨顺势拉着人躺下,空着的手抚过安许赫的眉眼,把那缕遮眼的头发不停地拨弄上去,但它实在太顽强了。
安许赫抓着金泰亨的手指往另一侧将头发偏去,马上变成鼓鼓的一团。
“好傻啊~”金泰亨弯起眼睛,小声地嫌弃。
安许赫笑容浅淡,“所以这次就算了吗?要是以后……”
“以后要是再吵,我就再哄你”,金泰亨马上抱住人,闷声抱怨,“你才是耍赖,学我要什么承诺!”
“要是乱发脾气,我也会生气的。但如果我们小鹤需要安慰的话,也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好吗?”
“不只是开心的事,就算有一点点烦恼也可以和我说的,不要想太多,不懂的事我会教你的。”
“你得对我负责~”
这话题跳得太快,安许赫有点反应不过来。
金泰亨瘪着嘴,看人愣住了就开始乘胜追击,“别说什么不算。”
这话才说得不讲道理,安许赫翻身坐起,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刚想辩解,金泰亨又立刻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自愿的,当时!”
这点也没错,回想起来安许赫只觉得自己那会儿鬼迷心窍。
他憋屈地咬了下唇,手指翻开金泰亨的衣领,“那这几天是怎么涂药的?”
说到这个金泰亨就垮脸,就是因为不方便,所以他都是直接用手抹的,那个味道洗手都还留着。自己偶尔不小心啃啃指甲,只觉得满嘴药味,难吃得要死。
“它还在这里呢~”
金泰亨一下子把睡袍都拉开了,努力指着肩上那点淡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的位置叫疼。
“要呼呼~”
安许赫俯身轻轻吹了两下,就没了下文。
金泰亨不禁泄气,有的时候人表现得跟木头一样,不一定是欲擒故纵,至于另一种脑子里缺根筋的可能,和安许赫根本挨不上边。
那就是他太急了。
金泰亨在心里总结完毕,马上伸手让安许赫把他拉起来,又拖着鞋把放温的牛奶端过来,“快点喝!”
突然的催促听起来很是奇怪,安许赫抽动了下鼻子,不确定地尝了一口,味道正常。
金泰亨看人慢吞吞的动作,用手扶了一把杯子,直到全部消灭。
自己顶着一圈牛奶胡子端着小托盘,道了声晚安,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徒留一脸迷茫的安许赫留在原地,目光移到床边的小枕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是在洗完杯子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金泰亨赶紧擦干净手上的水迹。
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只有窗外的月光还在。
金泰亨蹑手蹑脚地溜进去,此时安许赫的眼罩才撩开一半,他从被窝里半支着身体,唇边含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怎么了?”
骤然看清人裸露的上半身,金泰亨也忘了反应,“就……就是……那个……”
慌乱的时候,就容易暴露真实想法,“你怎么也不穿衣服睡了?”
安许赫扯了一把被子,耐心解释,“医生建议,说是可以缓解压力。”
金泰亨讷讷点头,然后又是一场安静,好像只留下呼吸和心跳。
抵不过心里的纠结,最后还是扑向了人。
“忘了一个晚安吻。”
耳边落下这么一句话,安许赫心里的小鹿都要关不住了。
刚刚酝酿起的睡意一扫而空,大半夜的又有了精神处理那些烦人的公司文件。
金泰亨心里也美得很,哭了更多的他回房一沾上床铺就沉沉睡去,倒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闵玧其肿着脸起来泡咖啡,撞上了金硕珍和金南俊,两人都如出一辙地摆着一副要困死过去的样子。
“什么情况,昨天通宵喝酒了吗?”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啊~感觉快要死了”,金硕珍活动着肩膀,关节发出了令人倍感疼痛的声音。
金南俊帮着捶了两下人的后背,金硕珍眼泪汪汪地连忙叫停,再多来一下,可能就是他先散了架。
“不过其他人都去了吗?”闵玧其扫了一眼各个门板紧闭的房间。
“厚比说要去公司,泰亨和柾国还在睡吧。智旻和许赫不确定,不过早上起来上厕所,好像听到他们在聊天。”
金硕珍灌下一口冰美式,两根食指按着抽痛的太阳穴,眼睛都被带着提飞,这动作实在影响他这张俊脸。
“真是奇了,居然没赖床,不会没睡吧?”闵玧其借着嚼冰块的动作,让自己的眼睛免受这样残忍的伤害。
“今天拍摄应该不会”,金南俊表情瞬间严肃,边说边往房间走,敲了门没听见回应,直接扭开门把手一推。
冰柜门需要点力气拉开,朴智旻避开了薄荷巧克力,捡了桃子和草莓口味,安许赫随便选了一支雪糕按在左手上。
睡眠不足总会在某一刻报复回来,比如突然来一次平地摔,虽然当时是撑住了,但也足够让人丢脸的。
朴智旻忍着笑意劝说,“又不是多大的事。”
“是啊,哥都摔习惯了”,安许赫一出口还是呛人。
朴智旻拉开椅子跷腿坐下,脸上的笑也逐渐淡去,墨镜后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广告牌上。
“有的时候都分不清是意外还是肢体习惯。”
安许赫垂下眼,“朴智旻,应该更自信一点。”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很可恶”,朴智旻侧脸看人,“没有经历过的你凭什么自说自话。”
“如果只有身临其境才有说话的资格,那么世界上的人都该变成哑巴”,安许赫勾起唇角。
“呵”,朴智旻的笑声里充满着嘲讽,“真讨厌,所有的一切。”
安许赫抚摸着手背上的红肿,“活着就是这样,当你不再懵懂,世界就变了。”
“你这样子也很讨厌”,朴智旻一脸倒胃口的表情。
安许赫笑得舒朗,“我不否认这一点。”
应该是得意,朴智旻咬着雪糕,入口的瞬间也觉得太过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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