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窗户都透着光,虽然不像两边人家一般张灯结彩,挂满红色对联,但确实是有人在。安许赫按了几下门铃耐心等着,但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也没兴趣知道背后的缘由,但是你不该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应茗,你想玩游戏可以,这样抢先一步就算了,但是入局的对手总还有选择权。”
从显示屏里看的人总会因为角度展露出与平常不同的一面,可再怎么改变,长矛都不会扭曲成盾牌,保护的心意也不会改变伤害的事实。
门外的安许赫面色沉静,可说出口的话语暗含狠戾,成绪急忙回过头看到背后的女人,对方脸上的完美笑容比她身上的红裙更加刺眼。
“你又做了什么!”饱含怒气的声音有些大。
“可别冤枉我,这次是救了人。”坐卧在沙发上的应茗轻轻安抚着怀里的抚慰犬,油光水滑的皮毛手感极佳。
漂亮的金毛换了下姿势,把头靠在主人的颈侧,温柔地蹭了蹭。
“他正在气头上,你要是出去了把门给我带紧。”
成绪换鞋的动作一顿,然后坐在玄关沉默,宽大的背影凝成了冰柱。
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安许赫回去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保姆只说自己粗心忘了关窗,连同家庭医生一起被赶了出去。请假的另一个保姆没法过来,只能临时去请人。小姐已经好转,夫人还在医院陪着。”
赵叔按照安晴的吩咐把处理的结果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但也没得到什么回应,只听到人说要备车出门。
修长的手指拿着瓷勺搅动粥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热汽升空消散,安许赫慢慢把碗里的粥喝干净。都赶了出去,至于出了谢家的门会怎么样,那就没人知道了。
又去了一趟医院,看到安晴因为喂饭被弄的一身狼狈,安许赫不多的心疼瞬间收了回去。
他冷着脸从护工怀里接过孩子,稳稳地抱住了软软的一团。小小的人倒是会看脸色,这会儿一勺一勺地乖乖吞咽食物。
轻松了许多的安晴弯了弯眉眼,继续喂食的动作,“这是认得你了。”
“哼”,安许赫扯了张纸巾擦掉孩子嘴边的污渍,圆圆的眼睛尽是纯真。
“她身边得多添点人。”
“针灸理疗还是方医生定期过去。”
“应家碍眼,给他们找点儿事做。”
儿子许久没有开口求自己做什么,安晴乍一听只觉得高兴,回过神来,“应家?最近是有些动作。”
“应茗的应”,浅淡蓝发遮掩下的桃花眼俱是无情。
凡是靠近许赫身边的那些人,她都一一查过,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更何况还有眼线传来的消息。只是能从许赫的嘴里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倒是意外了一瞬。
“你直接和张秘书说,她比较懂分寸。”
张秘书一直对着谢与臻干,看来安晴也想好了要怎么反击,安许赫没有拒绝。
难得的融洽,女人笑容温婉,想着今天再聊聊,“给你们公司再加一笔投资吧,那些股份先攒着,最近势头倒是不错。人我稍后给你联系方式,沈律师也说了不少,如今是得注意点。”
安许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一直使唤申助理好像是有点辛苦。
小家伙吃完了饭还没犯困,安许赫挑弄着她肉肉的小爪子玩,倒是傻乎乎的笑得人心软。逗得狠了,一头埋在人怀里,挥着小拳头给自己解气。只是打了一下就悄悄抬头看人,能看出谨慎的性子。
安晴笑眯眯地看着,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那些挡路的东西就应该踢开,只是再小心点、再有点耐心。
听到人不等假期结束就要返回,她微微惊诧,“倒是没见成绪上门,你们俩也不一起玩玩?”
安许赫面色如常,“哪有那么多面要见,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安晴自然听得出来其中的别扭,想起同为继室的成母,也只是淡淡一笑。
打开门就是想见的人,金泰亨只觉得被磨了一天的大腿此刻都不太疼了,装作正常的样子凑到人跟前。
“许赫!”
穿着粉色围裙的安许赫把菜盘端到桌上,“洗手吃饭”,转身去看汤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龇牙咧嘴的扭曲丑样。
金泰亨看着色泽诱人的红烧排骨、超爱的番茄炒蛋,开心地低头深吸一口气,今天真是太好了。
不过想到身上的伤口还是赶紧回房处理一下比较好,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打消了。其他人都不在,这个事实突然闯进了他的大脑里,要不要……
吃饭的时候说起家人的旅行,金泰亨虽然遗憾自己不能参加,但还是兴致勃勃地和安许赫分享景色照片。虽然不知道人为什么提前结束休假,他也不想再多问,怕又扯出什么事情。所以捡着练习时有趣的小事,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
等到怯怯提起能不能帮忙擦药的时候,就看到安许赫慢条斯理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吐出的骨头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那哥要快点把碗洗了。”
金泰亨知道这是同意了,放下刚刚还在嘴里咬着的筷子,伸手往人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像是甜甜的棉花糖,“我是哥哥啊~”
安许赫唇边抵着餐巾纸,挑了挑眉,像是在反问: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眉眼露出的笑意张扬,金泰亨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漂亮啊。
金泰亨仔细地从镜子里检查,头发扒拉来扒拉去,最后自暴自弃地挠乱。飞出的水珠全落到镜子上去了,他伸手抹了一把,反倒蹭得越来越花。扯了两张化妆棉把水渍擦干净,又给自己打了下气,深呼吸过后,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安许赫抬眼看着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走出的人,把手机稍微捂了一下,“先去吹头发吧。”
金泰亨扯了扯头顶的白毛巾,也跟着放轻了声音,“我在房间等你。”
吧嗒吧嗒的拖鞋声蹭过地面,显得主人有些心不在焉。
客厅里安许赫打电话的声音有点粘粘糊糊,像是哄小孩的感觉。金泰亨拿出吹风机边吹头发边想,许赫好像从来没有对着他亲昵地撒娇。
是吧,自己在他的眼里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所以会有那些和分给柾国一样的迁就。金泰亨觉得自己好像又走错了路,可是没办法,在他面前,自己怎么尝试也撑不起哥哥的样子。
可是他又是喜欢别人对他撒娇,那种时候冷冰冰的石头就会心软。金泰亨想起闵玧其对安许赫的评价,自嘲般地扯了下嘴角。
硕珍哥不就是这样才和许赫变得亲密的吗?
没关系的,日久天长,只要再多看我一点,总会有不同的。
安许赫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金泰亨顶着一头乱毛趴在床上玩手机,身上盖着的小毯子有大半垂在床沿,距离地面没几厘米的距离。
他刚想伸手捞一把,金泰亨恰好朝里向外翻了个身,搭在腰间的被角瞬间被压在了身下,整个人都贴在床边了。薄薄的白色长T恤因为动作被卷起了大半,堆在单薄的腰胯上。
起伏的曲线因为居高临下看得分明,好像很软的样子,“哥的药呢?”
人站在面前四处环视,好像瞎子一样没什么反应,单手撑着侧脸的金泰亨有些郁闷,伸手指了指床头的柜子。
安许赫拿来药膏,见人一动不动地维持原来的姿势,轻笑了一声,顺势半跪在床边。
金泰亨还没反应过来,冰凉的药膏就贴上了两腿间红肿的伤处,被修长的手指涂抹得十分均匀。
“今天不是豹纹了呢?”这一句声音很轻,可落在这个房间,非常清晰。如叶落浅泊,风吹青萍,总会有痕迹。
借着光线柔和的床头灯,金泰亨看清了安许赫翘起的唇角,因为被调侃旧事而升起的羞愤让他忘了先前想好的步骤。而是下意识地合拢被拉开的双腿,拉扯衣摆想要挡住另一方的视线。
反正药已经涂好了,安许赫也撑着膝盖站直了身子,道了句晚安然后出了房门。
人走之后,金泰亨把自己埋到枕头里抑郁,早知道有今天,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在宿舍里那么放肆。该不会现在做什么,许赫记住的都是自己曾经做过的糗事吧。
当时是为什么会这么做?好像是和柾国比谁买的内裤花吧。想到这里金泰亨又砰砰砰地磕起了枕头,记忆力好也不需要用在这种地方才对。
转身出门的人捻了捻手指,指缝间残余的药膏有些黏腻。听到房间里轻微的声响脸上的笑容在弯深之后又很快消失,而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果闵玧其现在回来一定知道,这像极了他之前在工作室目睹好孩子抽烟的样子。
惊讶过后不免忧心。
但同样,都很快做出了决定。
下章一定开大,颤抖(激动)的手指啊!
临行前先吃点好的,再上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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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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