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稚在奔跑。
救护车鸣着笛跟在她身后,行驶在岔道众多且崎岖不平的碎石路上。
她的鞋子跑掉了,脚板踩在碎石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血迹。
“姥姥……”
刘稚的眼睛被眼泪迷住了,她感受不到脚板皮肉绽开的疼痛,脑海里只剩这两个字。
平日里几分钟就能走完的小路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她好像根本不能跑到尽头。
小小的宅院离她越来越远,远到只剩一个渺小的黑点。
……
“刘医生,刘医生”姜护士拍了拍刘稚的肩,“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刘稚睁开眼,撑着扶手往上坐了些,说话时声音有点哑,“跟主任站了台手术,四点半出的手术室。”
姜护士抬头看了眼时钟,慨叹道:“辛苦了,这个点儿早该下班了。”
刘稚颔首道:“您忙吧,我过会就回去了。”
凌晨四点五十分的医院还算静谧,刘稚枯坐在急诊室门外的休息座椅上,偏首看着长长的甬道,还没有从刚刚的梦境里走出来。
她现在头痛欲裂,尤其是太阳穴这块,痛得就像有人拿着细针狂扎。
这个梦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老去的时光就像洪水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她淹没。
梦里被钝化的痛感在此刻无比清晰。
刘稚撑着额头,手臂支在膝盖上,阖眼揉着太阳穴。
轮值医生早就来了,刘稚静了片刻,回科室整理东西。
“刘医生,你明天白班吗?”
“白班。”
“我想和您换个班,明天日子比较好……”顾医生推了下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去领证?”刘稚直起身看着他。
“嗯。”
“恭喜,恭喜。”刘稚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我没问题,只要主任那边同意。”
顾医生已经三十四了,长期干急诊,今年相亲找了个女朋友,熬了大半年,终于要结婚了。
“辛苦您了。”
“没事。”
刘稚在急诊室待到了护士换班时间才回宿舍,收拾行李收拾到将近一点。
一点整,刘稚拖着行李箱挎着斜肩包从首医附院出来,立在东门口等网约车。
首都的冬天太寒冷了,凛冽的西北风夹杂着沙尘直往衣缝里钻。
刘稚将口罩往上拉了些,遮住大半张脸。
疲惫冲淡了梳骨之寒,困倦钝化了她对温度的感知。
此刻,刘稚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司机鸣了下笛,刘稚朝他挥了挥手。
“你好,是去南景御苑的吗?”司机摇下窗,说话时带着白气。
刘稚颔首,司机主动下车帮她提行李箱。
刚上车,张雯宜的电话就打来了。
“刘稚,你到了吗?我朋友在北门口等你,她一点半要去上班,你快点。”
车辆越行越慢,过了红绿灯后直接龟速前进了。
刘稚靠着车窗,看着窗外枯败的风景,头疼得厉害。
她捏着眉心听张雯宜讲话,声音低浅。
“这会车有点多,还要一会。她有事的话,就让她忙吧,我找家酒店住着。”
“我这边有事,先忙去了。我把她号码给你,你们沟通。”张雯宜叮嘱道,“人家性格很好,值得深交。”
刘稚嗯了一声,兴致不高。
她把张雯宜发来的号码存到通讯录,操作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连室友叫什么都没问清楚。
过了拥挤路段,车辆行驶快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南景御苑。
刘稚下了车,照着张雯宜给的地址,往九号楼进发。
她的指节抵在屏幕上,边走边思忖,组织完语言才拨通了室友的电话。
电话刚拨通就被接起了,一道温和干净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您好。”
刘稚听了这声音,愣了好几秒才回神。
这个声音在刘稚心中是唯一的,刘稚这辈子也难以忘却。
刘稚心跳得飞快。她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您好,我是张雯宜朋友。”刘稚迟疑道,“我叫刘稚,请问您怎么称呼?”
电话那边沉默了,刘稚拿远手机,特地看了下屏幕。
白色的数字变换着,良久,对方才道:“我是孟养。”
听到这个名字,刘稚的心口像被人锤了一拳。她不由得驻足,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发了紧。
刘稚垂首,呢喃道:“孟养……”
她的声音太轻了,还没传到电话那端就被寒风吹散。
枯败的残叶飘从花坛道飘到人行道上继续摩挲上前。刘稚顺着它,视线落到了一双黑色的雪地靴上。
“抬头。”电话那端的人说,“我看到你了。”
刘稚抬首,望见了穿着米色长款羽绒服的女人。
“不要站在路边了,我等你很久了。”
刘稚很想上前,可她的双脚就像是被粘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孟养放下手机,朝刘稚挥了挥手。
刘稚看着孟养明亮的眼眸,终于迈开了步子,每跨出一步,她的心里就会多出几分畏缩。
短短的几十米,刘稚走出了万米的距离。
终于走近了,刘稚和站在台阶上的女人平视,良久道:“好久不见啊,孟养。”
孟养往后退了一阶,高出刘稚半个脑袋后才道:“好久不见啊,刘稚。”
刘稚顺了下包带,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尴尬。她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等着孟养的下句话。
“这么冷的天,你穿件大衣就出来了?”孟养打量着刘稚,语气有点责备的味道。
“医院全天都有暖气,我基本上不出来,不冷。”刘稚下意识捏紧了行李箱拉手。
提着公文包的男业主十分好奇地瞧着这两个站在楼道口吹冷风的年轻女人。
孟养很不喜欢他看刘稚的眼神,环着胳膊,冷漠地瞥了一眼。男业主悻悻地收回视线。
“上去吧,我帮你搬行李箱。”孟养瞥完人重新和刘稚说话,语调温和。
刘稚刚刚注意到了孟养的微表情。几年未见,她觉得孟养变凶了。奶凶奶凶的。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刘稚把行李箱提上台阶,指节泛红。
孟养没听她的,伸手托了一把。
走上平地,刘稚和孟养的身高差就明显了,孟养的发顶刚好和刘稚的鼻尖齐平。
孟养的白色绒线帽一直拉到眉角,格子围巾捂到鼻尖,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偶尔会掠过挎包落在刘稚身上。
刘稚推着行李箱跟在孟养身后,从她的角度看,孟养真的是很娇小的一只。
电梯里,刘稚和孟养并肩站着,沉默得可怕。
到了九楼,孟养搭了把手,帮刘稚把行李箱提了进去。
抓拉手时,刘稚冰冷的手指和孟养的碰在了一起,两人都跟被火撩了似的,飞快地移开了。
屋里开着暖气,刚进门,刘稚的眼镜上就蒙了层雾气,铺面而来的暖意让刘稚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室内铺着毯子,刘稚穿着棉袜踩在上边,打量着客厅。
“那个是你的房间。”孟养指着朝阳的那个房间说,“我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你休息吧。”
刘稚颔首。
时间早过了一点半,孟养匆匆离开,阖门声像极了短促的叹息。她站在门外,手还搭在把手上,舍不得离开。
她生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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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2022.2.1开文
众仙皆知,那位素有“西方之主”名号的凌光神君宜尔,杀伐果断,神通广大,一身修为无人可敌,正是当今仙界战力天花板。
大抵是因为她太强的缘故,宜尔整日赋闲于烜凌殿,只能看些话本解闷。
近日,宜尔照例在殿中读书,千挑万选出一本火葬场文学,对命途悲惨的女主无比同情,对渣到极致的男主深恶痛绝。
这女主柳孟棠人美心善气质佳,奈何眼睛有点瞎,一生痴情于又渣又狗的男主,被他骗去当了侧室,被正房逼着出家,被妾室们骑到头上作威作福,甚至被下人们大肆嘲讽家世……
话本看了一半,还没到男主回心转意的剧情,宜尔便已脸色黑沉,青筋欢跳,将书页捏了个稀巴烂。
“什么狗东西!”宜尔愤懑道,“还想追妻火葬场?本君这就把你骨灰扬了!”
宜尔飞速下了道诀,挥挥衣袖直接穿进书里,来到出嫁前的女主身边。
女配、反派、深情备胎之类的角色宜尔根本瞧不上。
——她直接穿成了女主天天跪拜的神佛。
是日,柳孟棠燃起青灯,跪于蒲团,喃喃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愿……”
寂静的佛堂里忽然响起一道渺远的声音——
“竖子焉能长相厮守!”
柳孟棠:???
“忘了他,本君下凡找你!”
柳孟棠:?????
后来,在宜尔的不懈努力下,柳孟棠终于认清狗男主真面目,报了仇,兴了家,最终成为话本里的女帝,走上了人生巅峰。
宜尔深藏功与名,最后欣赏了两眼和白月光神似的柳孟棠,万分不舍地捏了道诀,准备回烜凌殿继续看话本。
躲在帘幕后的柳孟棠快步上前,握住宜尔的指尖。
宜尔:“?”
“神君且慢。”柳孟棠扬着笑,“与其回天上,不如留下来,做朕唯一的中宫皇后。”
宜尔:“?!”
【Tip】
双穿书、无替身梗!!!
坚韧机警的诱受凡人&战力爆表的疯批神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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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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