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是在昨天上午结束的，马甲是下午掉的，而顾白峻的接近计划，则在晚上便已筹谋完毕。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齐夜昀，只是像往常一样提前来到了教室。
这门课顾白峻也有选修，不过齐夜昀心里很清楚，对方不会来。他早就和学校签了协议，只要期末考试通过，平时可以全程不出席。这门课的平时成绩不计分，对他来说不过是浪费时间。他向来高效务实，忙着参与项目、做研究、为各类公司搭系统架构，哪有闲心来听课。
所以每次上这门课，齐夜昀要么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要么若内容无趣，就躲在后排，悄悄接些私活赚点外快。今天的内容恰好是他尚未完全掌握的部分，于是他选择了第一排。
结果，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顾白峻，居然真的来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明明教室前排还有不少空位，顾白峻却径直朝他走来，轻松地坐在了他旁边。
一整排都空着，他却偏偏坐在这里。
齐夜昀的心倏地一紧。手里的笔险些滑脱。
他低下头，在脑海里迅速翻找出一个勉强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这应该是讲台正中间的视角，听课视野最好……顾白峻这种乖学生，当然会选择最优位置。”
他几乎是强行让自己无视对方的存在，继续做笔记。然而他的耳尖却时不时泛红，总觉得对方似乎在用余光打量他。
课程为期三小时，中途安排了十分钟课间休息。
在其他同学三三两两起身走动时，顾白峻忽然侧过头来，看向齐夜昀：“刚刚有一段没太听明白，”他说得自然，仿佛只是旧识间的闲谈，“你笔记记得挺快，能看看吗？”
齐夜昀一愣，过了两秒才机械地点头，把笔记递过去。
顾白峻扫了一眼，嘴角微扬：“记得很细，挺不错的。”
他手指轻敲桌面，“我们加个好友吧？下次有事还能问问你，微信或者……WQE？”
齐夜昀的心顿时绷紧了一下。
WQE是顾白峻主导开发的社交平台，他当然知道。他自己的WQE账号早已做了伪装，藏着许多不能被人看见的内容。
他轻轻吸了口气，平静答道：“WQE……没怎么用，就加微信吧。”
两人当场交换了联系方式。
“嗯？”顾白峻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是觉得哪里不好用吗？”
齐夜昀正在打字备注消息的指尖一顿。
“其实，我也是WQE的开发团队成员之一，”顾白峻话语一如既往的从容礼貌，“我们最近正在收集一些真实的用户反馈，尤其是没有持续使用的用户。你之前用过WQE吗？能不能和我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打算用WQE？”
他歪了歪头，像是在认真请教，“是UI设计不够直观？功能太杂？还是你觉得这种社交方式不太适合？”
齐夜昀感觉自己每一根神经都被拉紧了。他嘴角牵出一个极浅的笑，眼神避开了片刻：“也不是不好，就是……对我来说太新了，有点用不惯。”
“原来是这样。”顾白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如果后续我们打算优化UI，简化功能层级，你会愿意再试试看吗？”他眼神里没有丝毫逼迫，却像层层细线，缓缓缠绕。
齐夜昀低声嗯了一下，垂下眼睫，刻意没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谢谢你的反馈。”顾白峻轻声说，“对我来说很有参考价值。”
齐夜昀的脑子一片混乱。
他从没想过，WQE背后那群神秘的设计师之一，竟然就是顾白峻。
这件事无论官网、投资披露还是公开演讲都只字未提，甚至连WQE的开发成员名单都刻意淡化了真实身份。
而以齐夜昀如此高强度的视奸顾白峻的一举一动的人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足以说明是顾白峻有意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结果今天，那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语气温和得像在请你吃饭一样，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仿佛根本没打算藏。
“好，我们回来继续上课。”万幸教授的声音响起，齐夜昀几乎要长舒一口气。
这一场回应，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他心里清楚。他不能表现得太冷，也不能太热，甚至连眼神都必须小心克制。方才那几句敷衍的话，已经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同时他的大脑还分了一点算力来思考顾白峻设计师的身份
脑子已经全被顾白峻的身影占据，回答问题只留下了本能的反应。他几乎快要绷不住。幸好教授救了他，把他从那种担心自己的真面目被看破的惊慌中短暂拉了出来。
他重新坐直，目光落回笔记本上，却发现自己一页都没有翻，指尖依旧停在顾白峻靠近前的位置。
心跳缓不下来。他不得不再次逼迫自己聚焦课程内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流露情绪。
可惜这无济于事，齐夜昀在心底某处无法遏制地颤抖着，今天的一天和做梦一样，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还互换了联系方式。
梦寐以求的东西，突然递到了自己手中。
很不真实。
（严肃脸）啦猫猫你发那么多我也只会加更一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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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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