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醒得早，黎旌丞更是提早一个小时起床锻炼。
麦色的肌肉覆了一层薄汗，顺着起伏的弧度缓缓汇聚成一滴滴汗珠，由着摆动的动作滑落，浸湿贴身的布料。
好厉害……
林霖站在房门口看着在客厅运动的黎旌丞，由衷露出了羡慕的目光。他抬脚走过去，仔细瞧着对方的动作。
眼前多出两条长腿，笔直白皙。
黎旌丞的动作慢了，身上的汗珠滴落地上。慢慢地，他的心飘忽了。
他兀地停下了动作，双腿默默合拢，背脊微弓，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试图阻挡突生的异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秒……
两秒……
时间犹如被无限放大，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黎旌丞却觉得度日如年。
林霖瞧见了这一幕，他抿了抿唇，眼里有着窘迫，却也藏着好奇。他上过生理课，明白这或许是正常的反应，但是很奇怪，他好似从未这样过。
“黎同学……”林霖坐在离得不远的小板凳上，学着黎旌丞的姿势，膝盖并拢，手肘放在腿上，“这样……是什么滋味？”
“……”黎旌丞说不出一句话。
要老命了，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弦上的箭，林小喵却在这关头问他如此撩拨的问题，他能忍，他的兄弟不能忍。
“黎同学，这样是不是很难受呀？”林霖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他不懂黎旌丞的难堪和尴尬。
“肯定很难受吧……”他继续嘀咕。
一条裤子容量并不大，被实实在在撑了起来应当会非常难受吧。可明明是不适的，为什么耗子却说舒服？
他隐约记得，那是个阴雨天，他照着约定去找耗子。那间狭窄破旧的小单间里摆放了一张小床，耗子背着门口躺着，床铺也在咯吱咯吱作响。
〖耗子，你怎么了？〗
他那时以为耗子生病了，感冒发烧很严重，在控制不住抽搐。可当他走近，耗子像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直接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耗子，你在干什么？〗
他看见耗子把手从裤子里拿了出来。
〖耗子，你……那里受伤了吗？〗
他很担心，想掀开被子看一看，耗子却奋力扯住了被子角。
〖你咋个什么都想看？有些东西看不得，你不知道吗？〗
耗子这样说的，还拿眼神示意走远点。他不理解，受伤的地方为什么看不得，他真的很担心。
〖你又去打架了吗？耗子，那个地方很重要，受了伤会疼得尿不出尿尿的，时间久了，会对肾脏有害……〗
〖我说你能不能少咒我？我哪儿说我受伤了？〗
〖那你干嘛捂着那里？〗
〖谁捂了！〗
耗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愤怒，但仔细悄悄，又像是在害羞。他也很奇怪耗子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受伤了，不应该是疼吗？
〖耗子，你那里……是开花了吗？〗
那时候，街坊邻居有许多二三十来岁的男男女女，每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开花了”，每次说还会抹眼泪，哭嚎自己命不久矣，顺带骂几句“死老天”“死男人”“死女人”。
〖开什么花？！我是耗子，钻的臭水沟，又不是菜花丛，我开什么花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很担心你。〗
〖你……〗
他很清晰地记得耗子骂了脏话，骂他有毛病，还问他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故意想看他笑话。
〖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需得着你担心？你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常识……〗耗子骂骂咧咧，却是松开了手。
〖你看吧，我看你能看出什么花来。〗
他没看见花，但他看见平原成了山地。
〖这样不难受吗？〗
他觉得难受，耗子却哼哼笑了两声，两手压在后脑下，说这样很舒服。他不明白，也很疑惑，可无论他再如何询问，耗子也不愿再解释。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他麻烦，是个烦人精，叫他消停。
现在，黎同学也这样了。
“黎同学，你会像教科书里写的那样吗？”他此刻就像好奇宝宝，完全忽视了黎旌丞额头上的汗，以及脸上略显扭曲的神情。
“可是它为什么会出来？这里是尿尿的地方，有东西出来的话，那尿尿去哪了？”
面前仿佛坐了个问题百科，黎旌丞难受得几乎忍不住抖腿。
“林小喵，你先玩会儿手机吧，我去趟厕所。”他实在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黎同学……”
又被叫住了，黎旌丞勉强止住步伐，一张憋红的脸正紧咬后槽牙，“林小喵，你的问题先放一放，我等会再回……”
“会不会是我出了问题？”林霖垂头看看自己，“黎同学，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反应？”
“那你想有吗？”话一出口，黎旌丞就后悔了。
林霖没有察觉到话语里的暧昧，反而在不断询问自己想还是不想。
耗子说了，健全的男人是会有反应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能成为耗子口中的“健全男人”。他本就有着心理疾病，现在难道还存在身体问题吗？
“黎同学，那你要怎么帮我？”他想试着去成为“健全的男人”。
“……”黎旌丞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个需要自己去探索，我帮不了你。”
他还是无法太小人了，占人便宜这事儿很不好，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光明正大地与林小喵亲密接触。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记着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油腻是男人的生化武器，能完美将自己丧尸化，成为狗都嫌的油王。
他不能太过火了，过分的油腻就是猥琐，他宁愿一直成为林小喵心里的黎同学，也不愿形象败坏，被林小喵视作恶心变态。
思想一旦坚定，心里的燥火便迎刃而解了。虽说生理反应依旧存在，但他找到了释放身体的归宿地。
厕所是个好地方，里面的浴霸是个好物件，浴霸里倾泻而出的冷水更是好东西。
“呼……”
差点就冒失了。
黎旌丞长吁一口气，身体的燥热渐渐退去，他仰头迎着凉水，抬手撩起湿漉漉的发，接着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醒点，自己是人，不是野兽，必须管好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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