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横出剑格挡,察觉对方力道之大,索性顺着那股力道被推着走,待后背即将碰上树干,他足尖轻轻点地,身子已半悬在空中,脚踩树梢借力,一记横踢,正中蝙蝠妖胸口。
然那蝙蝠妖甫一退开,立时便有数名妖兵围攻上来,黑暗中唯见一道道残影飞快掠过,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蓦地,腰间玄玉剧烈一震,少年眉头微蹙,恰在这愣神的几秒,一刀刃从眼前横过,他闪躲不及,那剑刃便自衣袖划破了手臂。
那人脸上喜色还未及露出,谢长宴抬手一挥,剑光如电,已划破了他的咽喉。
少年执剑立在数米开外,垂眸扫向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正顺着衣袖缓缓滴落。他不甚在意地垂下手,反将目光投向腰间那块忽然躁动的玄玉。
半晌,喉间猛地一阵腥甜,他忙抵住唇角,一抹殷红却仍不受控制地顺着唇瓣淌了下来。
是蝙蝠妖往另一块玄玉碎片上灌输了灵力,恰与他身上的这块相抵触,而他不久前才借助过玄玉之力,反噬的力量一时竟无法抑制。
蝙蝠妖得逞的笑声中,谢长宴抬手拭去唇边的血。他面上仍不露破绽,却明显感知到体内灵力已有些许紊乱。
“还逞强呢?”蝙蝠妖笑罢,一股邪气仍不断地往玄玉上输送,每多一刻,便瞧见少年面色更白一分。
现在贸然出手,只怕难以与之匹敌。谢长宴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袖,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李今棠给他的符纸。
他闭了闭眼,忽地一笑∶“你不是想要玄玉么?我若死了,自然也会将它一并摧毁。”
言下之意,要蝙蝠妖带着那几个幸存的妖兵撤退。
谁知那蝙蝠妖仰天一笑,道∶“玄玉是什么东西?岂是你说摧毁就能摧毁的?小子,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如乖一些,我还能让你死得好看点。”
“好啊,”少年面不改色地将手掌摊平,躺在那上面闪着光的便是那枚玄玉碎片,“我就在这里,你过来拿罢。”
蝙蝠妖担心他想使诡计,便命几名妖兵护在身侧,一步步朝他靠近。
谢长宴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在蝙蝠妖煞紫的脸被玄玉映出的光照亮时,他倏地缩回手,另一手自剑刃上划过,鲜血淌到袖中符纸上。
未待对方反应,那染了血都符纸已纷纷抛出,骤然间如在空中炸开数个响炮,烟雾散尽后,少年身影已然吞没在黑暗中。
蝙蝠妖脸色一青,还未及骂出声,突然视线一滑,失声惨叫起来。
只见他左侧翅膀竟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深的血痕,只怕再划深几寸,这只手便要不保了。
“都愣着做甚?快扶我回去啊!”见身旁那几名妖兵还在傻站着,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大人,您不找玄玉了吗?”
“找什么找?!我的手重要玄玉重要?”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扶您回去。”
“……”
蝙蝠妖声音消失在耳畔,少年捂着胸口,忽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半阖着眼眸在树干旁倚了会,随即收剑入鞘,一手扶着墙,步伐趔趄地走回客栈,伤口处淌下的血于地面上蔓延。
“你回来了?”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李今棠忙起身过去,见房门大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在桌案上放下两个豆沙包。
谢长宴靠着背坐在椅上,闻声抬起眼,目光从那两个豆沙包上掠过,而后迅速转向窗外。
“这里半个时辰前便不卖早点了,我方才敲门没人应,就给你留了两个,不过也不知道还热不热乎……”她一连串地说出这些话,忽然间目光一凝,被少年如白纸般的脸色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才一个晚上不见,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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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萌小太阳女主×厌世反派男主
徐颂禾穿进一本玄幻文里,系统告诉她,睁开眼离她最近的人,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她看了一眼身边同样被困在妖怪窝里,正闭眼打坐,面色清冷的少年——未来夫君一看就是个柔弱书生,那就让她来保护他吧!
然而没等她动手,那位柔弱的少年就冷眼信手掐断了妖怪的脖子。
“……”徐颂禾使劲把被吓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未来夫君……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以后对自己好就行了,反正,她从始至终都只想有一个安稳的小家,好好过日子。
她无处可去,只好天天跟着他,可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脸上像覆盖了一层霜,让她不敢有更亲近的举动。
比如,她捧着热乎的烤红薯递过去,他眼皮都懒得抬;她絮絮叨叨说些见闻,他只当没听见。
后来某一日,不靠谱的系统居然又告诉她,她认错人了,那天洞穴里离她最近的另有其人。
“他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宿主跑得越远越好,他答应把你留在身边,指不定哪一天就把你抓去扒皮啦。”
徐颂禾被吓得不轻,当即收拾收拾包袱跑路,临走前在门外的石桌上给他留了张字条∶「之前认错了人,给你添麻烦啦。祝你安好,后会无期。」
可还没等她完全弄清楚状况,次日睁眼时,入目便是一片醒目的红。
她的手腕被红绸松松缚着,系在床柱上,身边是布置得极为温馨的婚房。
少年半跪在身前,轻轻亲吻她的手,那双素来清冷如霜的眼此刻暗潮翻涌,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疯狂终于在此刻撕开伪装。
“阿禾,”他声音很轻,带着点破碎的笑意,“你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谁要带你走,我就杀了他。”
她被人抱进怀里,意识近乎模糊。少年唇畔掠过耳垂,激起阵阵颤栗。
*
祁无恙的真身是世上仅存的九尾狐,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反派,他向来最厌恶背叛,因此从不轻易信任旁人,千百年来甚至近乎没有人能活着近他的身。
可她不太一样,亲眼见到他杀人,她为什么不怕?
初见时,她全身颤抖着挡在他面前,磕磕绊绊地说要保护他。祁无恙出于好奇,也可能只是懒得动手,留了她一条命。
出来后她整日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一口一个夫君地叫。
他起先料定她和那些人一样,只想利用他。可没成想,自己遭埋伏遇险,灵力止不住外泄之时,她竟不顾一切朝他奔来,笑眼弯弯地抱着他的真身,摸摸他的狐狸耳朵安抚他。
初次与人亲近的少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头一回感到束手无措。
他开始习惯她递来的热食,习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甚至贪恋她身上的味道,片刻不见便觉惶惶不安。
祁无恙捏着那张字条,火焰在指尖跃动,字纸蜷曲成灰,簌簌散落。
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懂怎么爱人,只知道她要永远陪着自己,她的身边只能有他一人
*小剧场
某日,真未来夫君找上门来,红着眼眶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原本他们才该是一对。
徐颂禾结结巴巴组织着语言,半天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少年冷脸把人往身后护着,一手扼住他的咽喉,微微一笑∶“她喜欢会杀人的,比如现在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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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归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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