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古人说过:“人只有在死之前才会看清很多事情,你究竟是谁,你爱的人是谁,你恨的是谁。”
芙羽以前不相信,现在信了,但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死后,会有人记得自己吗?会有人为自己哭泣吗?
“芙羽,芙羽。”被这呼唤从昏迷中拉出,芙羽眼里出现了一丝了亮光,慢慢的整个世界亮了起来,一动身,芙羽就感觉到这不是自己熟悉的石床,而是一处无比舒服的软塌,药草的气息在空中弥漫着,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由红木雕琢而成的木具,一旁有整齐的药草架,架旁有三个正在不断冒着蒸汽的药锅,药草味携着生机散发到了窗外,窗外的阳光也被这味道吸引,透着纸窗,来到屋内。
芙羽看了一会儿这陌生而又典雅的环境,回过神来,想要起身,却全身都要散架一般,痛的直接倒在了床上,芙羽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都包满了纱布,脸上还贴了不少药膏,不用别人说,芙羽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也许是听到屋内的响声,从外走进了一名黄杉女子,正是之前救她的唐墨茹,看到芙羽想要起身,连忙将芙羽阻止:“师妹,你现在伤势还太重,需要好好休养。”
“师姐,是你救的我吗?”
“不是,是我害得你。”
“。。。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是我将错误的任务派发给你的,如果不是我的失误,师妹你也不会沦落到如此。”说着,唐墨茹的头慢慢低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是这样的,唐师姐,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这次历练,我也不会将道法修炼成功。”芙羽赶紧安慰道。
“不管师妹你有没有将道法修炼成功,将你送入险境已是我的不对,我已经向宗门领罚。”
芙羽不想让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师姐因为自己被宗门责罚,正想说些什么时,外面传来一清脆的女声,打断二人的谈话。
“你既然有这份自觉,就不该有如此失误。”
二人向外面看去,一身青蓝色道袍的女子,眉角含春,薄唇皓齿,玉肤羊脂,俩双丹凤眼透出万种风情,正是在海子村与芙羽认识的倪柔,其手拿着一张牛皮纸卷,微笑着看着二人几乎靠在一起的身子,不知为何,屋外的阳光明明甚是暖和,但芙羽却感觉有些后背发凉,但见到故人的欣喜马上盖过了那份冰冷,“倪柔师姐,你怎么来了?”
倪柔只是向她点了点头,并未回答,转身冲着唐墨茹将牛皮纸卷拉开,“弟子唐墨茹听令。”
唐墨茹立即离开软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无比郑重的对着那张牛皮纸卷行礼,“弟子唐墨茹在。”
“因你在其位,却不谋其职,使一入门弟子身受重伤,虽即时补救,但罪责难饶,特罚你去三法司苦修三月。只是念及你入门多年,并未出现失误,将三月减为一月,你可有反驳之言?”
“弟子没有。”
“好,即日启程,苦修完成后,直接返回“山”门,不得再任此职。”
听到最后,唐墨茹的脸色变的发白,但还是一咬牙,接过了那牛皮纸卷,芙羽看着唐师姐的背影实在有些可怜,便开口求情道:“师姐,我其实没有多大事,可不可以收回。。”
倪柔一挥手打断了芙羽:“师妹,我知道你内心善良纯洁,但哪里都要有规矩,如果规矩被打破了,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的话没错吧,唐师妹。”
唐墨茹的脸色彻底变得煞白,嘴唇被那皓齿咬的开始渗血,明显听出了倪柔的话中意,硬着头皮道:“是的,师妹也不必求情,我现在就去领罚。”
说完,便走出门去,手里一捏诀,便驾风而去,一旁的芙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这个师姐的离去甚是惋惜。
一旁的倪柔轻咳几声,将芙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师妹,你与唐墨茹很熟吗?”
“其实我们在几天前才相识,但师姐在我刚接任务的时候就对我很是关照,所以我很感激师姐,但师姐这次因为我受罚,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师妹,人啊,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有狠有善,知道吗?不然只有善时,会被别人欺压,只有狠时,会被别人围攻。只有同时具有善和狠时,人才能活得自由。”
被教育的芙羽此时一头雾水,但倪柔却并未停止,照顾的芙羽躺下后“师妹,山海门内并不是一团和气,山门和海门争斗已久,你未来入我们海门时,也会受到山门的诸多欺压,到那时,你可不能只有善了。”
“山门的人很坏吗?”
“是啊,比你们海子村里欺负你的那群人还坏哦。”
此时的,芙羽心里对好坏还没有一定的认知,她几乎所有人生在世的观念,都来自于堤丰对她的说的话,和在村子遭受的待遇,在世间十六载,芙羽尚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邪,什么是正。她只记得堤丰对她说的一句句话和一个动作,经历了漫漫长日,才形成了自己的一些观念,但比起山海门这些出生便与修道和斗争相伴的人,还是一张白纸,你想在上面绘画任何东西,都会成功。
在倪柔将山门置于芙羽的对立面的时候,日后的整个山海门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但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芙羽已经将山门放到了与海子村那些欺辱自己的人相同的位置上,倪柔将一旁熬制好的药端了过来,小心的喂芙羽喝下,那药实在苦涩无比,芙羽喝的眉头紧皱,干呕无比,倪柔在一旁轻拍着芙羽的后背,安慰道:“这药确实味道不好,但对你这伤疗效奇佳,那日我听说你受伤后,就向师傅求了这药。”
“师姐,谢谢。”
“何必这么客气。快将药喝了吧。”
带着对倪柔的感激,芙羽忍着那股苦涩将药喝了进去,那药一入喉,芙羽浑身就温暖了起来,没有一会,药效就已完全显出。
芙羽因为药效,脑袋昏昏沉沉的,倪柔一看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叮嘱让芙羽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木屋,芙羽也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墨蓝色的画笔染遍了整个夜空,加上了漫天繁星,这夜活像一处静谧的天堂,天堂敞开的大门对准着一处刚刚打开的木窗,木窗之中是刚刚睡醒的芙羽,芙羽此时全身的疼痛已大幅度缓解,勉强能够起身,摸了摸之前脸上的伤,也已消失不见了,应该是那药的效果,芙羽又摸里摸身上的几处伤,也已有了不少的缓解。
芙羽心中对倪柔又多了几分感激,心想未来一定要报答师姐。
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扒到了木窗的边缘,借着力上来了一人,那酒红色双角和醉红色瞳眼,如莹惑星一般出现在了夜色里。
“麒香师姐,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来看你呀,小师妹。”麒香醉红色双瞳微微眯紧,嘴角也勾出了弧度,微笑着看着芙羽,芙羽莫名有一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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