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走到了林焱面前,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焱眼里出现了绝望与不甘,与之前的满是自信大为不同,林焱像是回忆了很久,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讲起这其中的缘由。
她和妹妹生于扬州北的雷塘乡,那里春秋露多,夏冬暴雨和暴雪交替,乡里有一处广阔的湖泊,但从未有人去钓鱼或者打捞,乡里从未有过一棵树,但建造屋子的木材却从来不缺,乡里从来没有过宗门管控,但从未出现过动乱,种种不同寻常的迹象,却构成了那个世道最为合家欢乐的场景。
她的父亲就是这里的一份子,雷塘乡里很少有壮年,更准确的是整个雷塘乡就她父亲一个壮年,其余往往都是一些孩子,一些不过十几的孩子,但那些孩子却透露出比耄耋之年的人更为老练的成熟与稳重,乡里所有管事的,经商的,农作的,织布的都是这样的孩子,而她的父亲就显得格格不入,乡里人大都不待见她的父亲,不知是因为她的父亲的年龄还是他喜欢去湖边的习惯,直到一个雷雨之夜,乡长后来回忆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雨,如珍珠大般的雨滴毫不客气的摧残着雷塘乡的一切,呼啸的风几乎将马棚和牛棚整个卷起,畜生恐惧的叫声响彻着整片夜空,更为可怖的是,有人说在风中听到女人的歌声,还有在雨中听到了男人的吼声,但几乎没有人相信,只以为是这人被吓的神志不清而已。
第二天,她的父亲抱回了俩个孩子,就是林焱和她的妹妹,众人问这是哪里捡来的孩子,她的父亲却说,这是自己的孩子,乡长听到后,充满童真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立即下令将她的父亲关了起来,并让人好生照顾林焱和她的妹妹,还告知大家,三天之内不许出门,不许杀生,还有不许接近那个湖。
三天之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乡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心中的担忧还是不曾减少半分,甚至因为此得了重病。
芙羽问:“他在担心什么?”
“整个雷塘乡的存亡。”
芙羽顿感到如鲠在喉,任何一言一句都无法吐露出来。
乡长还未病好,就听到了一个噩耗,林焱的父亲凭空消失了,关押的地方密不透风,连一丝风都无法出去,但她的父亲却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一丝痕迹和线索。得知这一切后,乡长赶紧带人来到了湖边,就看到了一生都不曾忘记的画面,整个湖泊都干涸了,干枯的河床仿佛预示此处早已干涸,无数鱼虾的尸体在这干枯的河床上横列,这广阔的河床,明明昨日还是波光粼粼,水波动人,此刻却变成了如此模样。
乡长望着这诡异的一切,喃喃道:“物女,物女来了,我们的报应来了。”
没有人知道乡长在说什么,但之后乡长不知从哪找到一白发少年,来的当天夜晚,天空中电闪雷鸣,众人在电光中看到一女子穿白衣红抹额,手拿双叉和白发少年打斗。后迅雷劈下,一物如猪如牛,无尾无角的怪物死在地上,那白衣女子也消失不见,白发少年告知众人,自己已将物女赶走,但雷塘乡也失去了庇佑,整片土地都会慢慢衰败,这片土地之后将不会有任何生灵存活,让众人赶紧撤离。
他又对乡长说:“这俩个孩子是那个人与物女的孩子,那个人早与物女相爱甚至还将其释放了出来,你不仅没有察觉,还不加阻止,这是你的过错,你将要承担该有的后果。”
“是,我们贪图世间不可言的事情,本就不值得同情,也早就该去那阴曹地府,但这俩个孩子只是凡体,承受不了物女的索取,马上就会死去,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救救她们。”
白发少年没有管乡长,御决就欲离去,乡长跪了下来:“我愿意去帮你干那不切实际的事情,只希望你能救救这俩个孩子。”
白发少年这才回头,左手伸出,一外表如水,颜色如炎的火凭空出现“能救这个俩个孩子的只有阴火,我只有一份,救谁,你定。”
乡长孩子一般的躯体此时显得无比苍老,看着这俩个毫无血色的孩子,下了很久的决心,缓缓出口“就姐姐吧。”
白发少年将阴火注入后,那处于婴儿时期的林焱脸色迅速的温润起来,而她的妹妹还是那般死气沉沉,白发少年准备将她的妹妹丢弃在一旁,但乡长此时跪了下来,郑重的朝白发少年磕了一下头:“我的一切,雷塘乡一半的性命,换这个孩子一线生机,可以吗?”
白发少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林焱抱在怀里,将她的妹妹丢给了乡长:“你的一切一文不值,至于那些本就该死之人的性命,倒是有些价值,我可以让这俩个孩子去山海门,并让这个妹妹活到十四岁,十四岁之前找到阴火,就可以活,不然就会死。”
“谢谢,这就足够了。”
乡长在之后写了一封信,信里详细阐述了这些,放入了包裹林焱的布中,长大后的林焱一方面注意到了妹妹的身体问题,一方面也读了这封信,只是还未出去寻找,就因为年龄已到,强制被宗门丢到了稷下,林焱试过与宗门长老沟通,但没人会大费周章去干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林焱只能靠自己,所幸稷下经过数十年的沉淀,大的惊人,其中的异宝也多的惊人,终于在林焱不辞日夜的寻找下,找到了阴火,但第一次去,就差点死在犼的手下,被逼无奈之下,才找到了芙羽。
芙羽听到这一段故事后,这其中的奇幻和诡异,几乎认为这是林焱看了一些痴男怨女的话本后,编出来的故事,但林焱拿出的那封古老的信后,芙羽才相信了她。
芙羽简单整理了心情,“我会去帮你拿阴火,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拿到。”
“我知道,我也清楚。”
“那如果这次失败了,你要怎么样?”
“我会拼上自己的性命。”
少女的话语无比轻柔,但却比任何的怒吼都震耳欲聋,少女的眼中明明无任何光亮,却在此刻比太阳还要耀眼。
芙羽看着林焱视死如归的模样,也知道了手中这小小香囊的重量,更知道这次,自己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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