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停手。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可麒香和鸦隐都未解除戒备,朝着声音的来源警惕的观察着,声音来源慢慢靠近,麒香看去,竟然是一胡子花白,年过古稀的老人,老人身上的气息无色无味,可却在出现的瞬间,就让三人同时感到如山般的压力,芙羽更是惊奇的发现,老人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之前如亡命之徒的瓜龙,都瞬间安静不动,退回了安全的范围。
麒香以前听说过,稷下有很多不出世的山海门老人,他们不喜欢闹腾,就在稷下挑了一块儿地方隐居下来,看来几人是碰上了其中的一位。麒香赶紧示意芙羽和鸦隐停手,然后恭敬的行礼“前辈,刚才多有冒犯,请多多包含,我等也是刚刚一时糊涂,没有听到前辈的劝告。”
那老人好似对刚才三人的提防和警备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老夫也知道情况,你们几人不必紧张,只是快快放过这些瓜龙,它们可不如那些老树皮糙肉厚。”
麒香都收回了自己的道法,然后聚集一起,只不过刚才的瓜龙伤势属实有些严重,一直没有丝毫动静,老人慢慢走了过去,摘了一节树枝,吹了口气,短小的树枝直接变化成了一人高的一节拐杖,拐杖上还有一片翠绿的叶子,看起来生机盎然。老人将拐杖缓缓的放到了瓜龙的头顶,然后开始了小声诵念一段芙羽从来没有听过的道法:“林子须间,生为往复,死为往始,生亦为何,死亦为何,生死无非,一念而已。”
咒语终始,磅礴的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然后组成了一片属于生命的海洋,芙羽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她好像听见一些声音,是什么呢?是什么呢?哦!我知道了,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是枝芽的第一次冒头,是鸟儿的第一次呼吸,是万物开始的声音。生机的海洋开始灵动的飘舞,这是世界上的第一个舞者,也会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舞者,她的舞姿从来没有断绝,她的舞姿从来没有延续,她的舞袍是大地春日的新衣,她的舞台是整个春天的风。
舞者在瓜龙旁肆意的舞,音乐和舞姿仿佛化为了实体,化为了生命,开始融入了瓜龙体内,瓜龙刚才那足以致命的伤势,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常舒几口气后,那舞者和音乐伴随着瓜龙的恢复,彻底消失。
芙羽沉入了这场盛大的表演,待这场表演结束后,芙羽依然意犹未尽,带着敬意向那老者问道:“不知前辈的名号可否能让吾等知晓。”
老者将拐杖放好,“老夫只是一介闲人,你等只需要以生老称呼我就好。”
鸦隐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不知生老为何出现在这里,还要就治这些瓜龙。”
生老理了理有些杂乱的长须,“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瓜龙是我饲养的,只不过平日里很少照看而已,你等为何会在这里。”
麒香上前一步将来龙去脉说给了生老听,生老听完后,哈哈大笑,洒脱潇洒之气尽显,:“原来如此,你等也是好心办了坏事,那花是瓜龙首领的,若是其他时间拔了都没有事,只不过刚刚是那首领突破之时,那花一动,就相当惊了瓜龙首领的突破之路,更是对整个瓜龙族群的挑衅,也难过那些瓜龙疯了命的追你们。”
麒香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抱拳行礼道:“生老多有得罪。”
生老拄着拐杖走到三人面前:“无事,你们几人也不是有心,只不过你等得需要将那花还给我这老头子,不然那些瓜龙之后,可不会让我得了清闲。”
几人犯了难,如果将花交出去,那花怎么办,生老也是人精,知道这三个人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放心,老夫也不会亏待你们,只要你们还我这花,我会以其他的瓜龙花作为你们的补偿,让你们好回去交差。”
麒香明白这是生老给几人面子,赶紧说道:“生老言重了,我等也是有任务在身,完不成,难免落人口舌,所以才会犹豫,现在有了这些,我们就不用这朵花了,自当还给生老。”
芙羽也没有非要这花的想法,便也点头同意,可当麒香要把手中的花递给生老的时候,却被鸦隐直接一把拦下,麒香下意识喝道:“你干什么?鸦隐。”
鸦隐则是好像没有听见麒香呵斥的话语,直直看着生老说道:“据我所知,瓜龙不会轻易突破,就算突破,身上的花也会快速凋零,根本不会留存,生老口中所说之事,怕是让我无法认同。”
芙羽和麒香听到这话的时候,几乎瞬间寒毛竖立,后背发凉,瞳孔放大,全身的道法提升到了极致,快速退到了鸦隐的背后,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几人之间的气氛也瞬间冷淡到了姬点。
双方人马剑拔弩张之际,生老却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在意几人的防备与敌意,或许是根本不在意,也是,没有人会在意几只蝼蚁的质疑,咳嗽了几声后,温和的说道:“不愧是山海决的继承人,这判断和眼见,还有见识都远远超过常人,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鸦隐眼里微闪,“哪一点?”
生老转过身,拄着拐杖向远处走去,“瓜龙的突破的确会让身上的花急速枯萎,但那不是绝对的,有一种情况,是那个绝对之中的例外。”
鸦隐三人眼睁睁的看着老者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几人都不敢有任何动作,毕竟这老者刚刚展现的道行实在过于恐怖,真要是有任何危险的想法,几人怕是逃都来不及。
但在老人的身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麒香没有忍耐住好奇心,开口问道:“那例外到底是什么?”
森林之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场浓郁的雾,雾气虽然彻底将老者的行踪遮掩,但老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年轻人们记住,只有瓜龙愿意自我牺牲帮助其他同族突破的时候,那朵花才不会枯萎。”
麒香如同嚼蜡一般回味着这个回答,还没有怎么,老者声音再次传来:“你身上的血脉,这片雨林很喜欢,有空多来看看吧,会有收获的,还有,你们回去的时候,给药堂的那个老杂毛句话,就说我最近喜欢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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