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辰觉得杜可言比刚来的时候开朗了许多。
杜可言刚来时怯懦胆小，不爱说话。
现在也能和他开上几句玩笑，还破天荒反问他。真是很大的进步和改变。
回想起昨天晚上，杜可言还贴在他身上睡觉呢，估计是觉得暖和，不由自主的贴过来。
李冬辰趁着顾客比较少，抱着电热取暖器跑到二货市场找售货员老陈理论。
两人争吵半天，最终老陈同意换货。
可是二手市场暂时没有其他的电热取暖器，想换货，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
李冬辰觉得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等到明年春天再给他换货吧，干脆直接退了货。
他重新买了一个电热毯，特意试了试，是否能用，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买回家。
*
越是接近年底，杜可言心里越忐忑不安。
上次的失败让他心有余悸，希望这一次两人能够如愿以偿。
杜可言两只眼睛时刻盯着网店上的数字。
不得不说，相较于上一次，这一次的包装营销对他们网店很有帮助。
不但扩大了销量，还加大了宣传。
产品品质有保障，店里有很多回头客，从腊八开始，一直到小年，杜可言就没有离开过电脑。
订货单子实在太多了，杜可言一个人加班加点，每天几乎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才能把货物按时发出。
杜可言也每天熬夜回复顾客消息。
一家三口睡眠最充足的当属小招财。
无论杜可言和李冬辰忙成什么样子，小招财都能够睡着。
腊月二十六，他们把水产店所有的存货全部发出。
李冬辰看着空荡荡的水产店，仿佛在做梦一样。
清空货物后，两个人唯一需要做的事是核对账目。
李冬辰心里清楚赚了一些钱。
不过具体数目他心里也没底。
购买包装增加了成本，还要加上快递费，和他之前单纯开店算营收很不一样。
杜可言十个手指头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没一会儿就算出了他们赚下的具体金额。
李冬辰期待的询问：“多少多少？”
“两万一千八百九五块七毛六分。”
太好了，减去借来的一万多，他今年还能赚个万来块钱。
李冬辰非常满足。
他自己也担心会不会店里的生意会越来越差，导致他连一万多块钱都还不上。
“我只是没想到，能买这么快？还剩几天就过年了，我们也学外面的公司放几天年假。”
李冬辰每年一个人守着水产店，基本上要到大年三十晚上才收工，还是头一回提前收工。
“好。”
杜可言在水产店工作了近小半年，除了手冻伤，休息了几天，其他时间也没休过假。
最近一直忙，忙到没时间练芭蕾舞。
好不容易放假，有了时间，他想先倒头睡一觉，睡上12个小时，睡到神清气爽，再好好练习芭蕾舞。
当天晚上，当天晚上，实现了他睡12个小时的愿望。
李冬辰早形成了生物钟，天还没亮就早早地睁开眼睛。
他看杜可言呼吸匀称低躺在自己身旁，心想他这几天肯定也累坏了，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李冬辰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天气晴朗，是一个适合跑步的好天气。
许久没跑过步，倒是很怀念奔跑在道路上的感觉。
李冬辰为了防止杜可言醒来找不到自己特意拿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他，然后才出门跑步。
李冬辰跑完步拎回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放在桌上。
杜可言一直睡到中午12点，还没有起来的迹象。
李冬辰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起来吃口午饭再睡吧。”李冬辰有点担心他一直不吃东西，补充能量，睡着睡着晕过去了。
他掀开一只眼皮，看了一眼李冬辰，眼皮又立刻耷拉下来，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他用黏糊糊的语气说：“我不想吃，不饿。”
李冬辰看了一眼手表说：“你从昨天晚上十点睡觉，睡到现在，已经睡够14个小时了，快起来吧。”
杜可言将被子拉的更靠上蒙住了一整个头，李冬辰见状，不再和他废话，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拉出来。
离开温暖的被窝，杜可言冷得一哆嗦。
人还没清醒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礼盒。
“给你新年礼物。”
杜可言一只手揉眼睛，看着面前的盒子精致华美。
“为什么要买新年礼物？”他还没睡醒，脑袋晕晕沉沉。
李冬辰怕杜可言不愿意接受，于是换了一种说法：“你就当是年终奖吧。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杜可言打开一条盒子，里面静悄悄的躺着一双白色的足尖鞋，很是惊讶。
“好看吧，我特意给你挑。”
李冬辰哪里会挑什么芭蕾舞鞋，他直白的问店员，店里哪双鞋最好，店员为了自家生意，自然是推荐了一双店里最贵的鞋。
一双小小的芭蕾舞鞋，花了他200多块钱，要知道他自己买鞋也只不过舍得买七八十块钱的运动鞋。
200块钱够他从头到脚置办一身行头。
店员报出价格的时候，李冬辰第一反应觉得贵，认为店员看他不懂货，在坑他。
他悄悄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购物软件上搜索同款，价格的确是200多块钱。
有几家店的款式和他极其相似，不过打开评论区就可以看出差异。
李冬辰很狠心，还是决定买下这双芭蕾舞鞋。
没有杜可言的帮助，水产店不可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他作为老板，应该好好的犒赏一下员工。
杜可言望着这双芭蕾舞鞋，心中思绪万千。
“把它退掉吧。”
“啊，为什么要退掉？”李冬辰很不解。“你不喜欢吗？”
杜可言耐心解释道：“不是的，冬辰哥，足尖鞋是女孩子在跳剧目时会穿的鞋，男孩子在芭蕾舞表演当中一般穿软底鞋。”
他从床底把自己早就穿烂的那双白色软底鞋拿出来。
“这就是软底鞋，两个不太一样。”
李冬辰知道杜可言平时穿的那双舞鞋是什么样子，他买鞋时脑子里面想杜可言平日穿的那双太破太旧，本身做工也不好，像一双袜子，还得是厚底的鞋，更加精致结实。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蠢到家了，还以为自己挺聪明。
李冬辰懊恼地说：“怪我没弄清楚，我拿去店里给你换一双。”
杜可言把掀开的鞋盒盖回去，说：“还是退掉吧，实体店买比较贵，网上买一双更加实惠。”
物以稀为贵，小县城中卖芭蕾舞鞋估计只有那一家，价格肯定不会便宜。
“行，你在网上选一双喜欢的鞋子，发链接给我，我给你付款。”
“嗯。”
杜可言真没想到李冬辰会着给他买一双新的芭蕾舞鞋，心中无限感激。
他在挑选芭蕾舞鞋时没有挑选上学时爱穿的品牌，而是在找一家便宜实惠的店面挑了一个最普通的样子。
他把选好的链接发给李冬辰。
“这个会不会质量不好？”李冬辰看到旁边45块钱的价格，总觉得会偷工减料。
“我研究过评论区，看他们晒图，质量很好。这家店好像是搞批发的，所以才卖的便宜。”杜可言边说边催着他下单。
李冬辰尊重杜可言的选择，下单了一双白色芭蕾舞软底鞋。
休年假的两人整天都没什么事情可以做，除了吃饭睡觉玩手机就是在逗小招财。
杜可言有了空闲时间，破天荒点开了朋友圈，自从他出事以来，没有勇气打开过朋友圈。
弹出来的第一条朋友圈就是一个炸裂性消息一一HEXJ芭蕾舞比赛即将举行展开火热报名。
他往下翻看，原先许多和他一起练芭蕾同学都踊跃报名。
HEXJ芭蕾舞比赛在芭蕾舞界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在20周年之际，他们改革创新，更新赛制，结合直播模式播出，比赛的前三名都会获得进芭蕾舞剧院工作的机会。
这些要素叠加，把原本火热的芭蕾舞比赛推向了更高一波的热度。
评委是国内外芭蕾舞界优秀舞者。
其中，外国评委桑杰?波尔多，是杜可言一直的偶像。
他好想参加比赛，然而高昂的比赛费用让他望而止步。
舞蹈比赛需要报名费，大概几千块钱，这部分倒还好。
更大的花销主要在舞蹈装备。
每场比赛表演不同的剧目需要搭配不同的服装。
这里的服装不单单是指一件衣服，包括大袜和鞋子，全身上下都要搭配统一。一套下来便要花不少钱。
比赛可不是只表演一个剧目，自然不能一直穿同一身衣服。
杜可言提着手机，一个劲地叹气。
他的舞蹈实力在一群同学当中顶尖。
众人全去得，唯独他去不得。心中难免低落苦楚。
李冬辰察觉杜可言不太开心，凑过去，杜可言毛手毛脚地把手机扣住。
“你想去参加比赛。”
李冬辰终究还是看到了屏幕上的几个字。
杜可言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去参加比赛：“随便看看。”
李冬辰指着手机说：“给我瞧一眼，我刚才没看清。”
杜可言迟疑：“没什么好看的。”
说罢，将手机锁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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