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芭蕾舞团是为了工作,同事之间表面上能和平相处就好。
陈莉比赛前一直在网上发布自己和姐姐的舞蹈视频,记录日常生活,有几千个粉丝。
在他们参加芭蕾舞比赛并夺冠后,粉丝人数开始快速增长,成为小有名气的网红。
平时训练的间隙,她会拿出手机录视频,拍摄在芭蕾舞剧团工作的vlog。
有一次在录视频时碰巧拍到杜可言在他身后跳舞,陈莉并没有当一回事,视频直接上传到APP上。
视频发布后,不到24小时便上热门。
许多网友纷纷在下面评论留言惊叹杜可言的神仙颜值。
没等陈莉回复,网友就已经扒出杜可言是前段时间和陈立两姐妹一起参加芭蕾舞比赛的男选手。
先前在HEXJ芭蕾舞比赛上有罗兰的影响,杜可言仿佛陪衬罗兰的绿叶,哪怕是在最后关键时刻赢得冠军,网友还是会更加偏向有路人缘的罗兰,而忽略他。
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发现,杜可言长了一张帅似爱豆的小脸。
陈莉在看到网友们对杜可言的喜爱,主动去找他提出了以后要一起合拍视频,两个人可以发布一些有关于芭蕾舞的教学知识,这样的话也算得上是为芭蕾舞做出贡献,还可以增加自己和芭蕾舞团的名气。
杜可言听到陈莉的提议,有些犹豫,通过网络宣传芭蕾舞确实是一个好的途径。
网络像一潭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上次比赛时,罗兰虽然为他说了不少话,话也平息了一部分粉丝的怒火,但还是会有极端粉丝,看他不顺眼,在网上发小作文谩骂他,他好不容易才努力让自己做到不受外部环境影响。
杜可言委婉地拒绝了陈莉。
可是没过几天,团长竟然亲自找上他,谈有关于网络宣传的问题。
他们剧团有几十年的悠久历史,近些年来,在舞剧的编排上也不断根据时代进步,加入创新元素进行创作。
为了招揽更多观众舞台友谊,编排一个新颖题材的剧目正需要扩大宣传。
HEXJ芭蕾舞比赛给他们团增加了一波热度,原本他们想冠军一定会是罗兰,尽管罗兰100%不可能加入他们剧团,但只要有这个噱头,他们也能够扩大影响力。
杜可言的夺冠出乎所有人预料。
芭蕾舞剧团没能凑上什么热度,眼下这一波热度要送上门,他们自然不可能拒绝。
团长循循善诱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杜可言害怕自己会搞砸。
团长答应给他一点时间思考。
杜可言拖着疲惫的身躯,去赶地铁。
文高峰地铁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打工人,杜可言运气不好,没能抢到座位,他握着地铁上的扶杆,低头看着手机上李冬辰的手机号码。
他犹豫要不要给李冬辰打一个电话。
他们分别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会发几条消息保持联系。
杜可言不满足于冰冷的弹窗信息,他想要听到李冬辰的声音。
李冬辰不爱发语音。
剩下能听到他声音的方法,就是打电话。
朋友之间打电话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一个gay给直男打电话,总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他怕李冬辰会因此而感到厌烦。
到时候他就连简单的问候都得不到了。
杜可言熄灭屏幕,把手机装回口袋,他抬头望着地铁车厢上的人,每个人都低头看着手机,人与人之间完全像是冷漠的过客,没有任何交集。
他开始有些怀念在南街的日子。
在南街老老少少都认识他,还会亲切的和他打招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周遭盘绕着亲切感。
温馨热情,冷漠疏离完全天差地别的两种状态。
杜可言回到家也没能得到清净,团长怕他拒绝,又找团里的其他老前辈来当说客。
他一晚上接了三个电话。
老前辈们隔着电话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有的谈理想,谈发展,有的谈现实,谈生存。
车轮战术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杜可言最终没能挺过众人不断的催眠,答应了拍短视频宣传。
团长在得知后很高兴,还安排陈莉和他一起拍宣传片,俊男美女搭配在一起,总是会吸引更多人。
就这样,杜可言每天除去练习舞蹈进行排练,还要加上拍摄短视频的工作。
杜可言短视频一经发出反响很不错,吸引了一波粉丝。
他担心的黑粉也出现了,不过数量在可控范围之内,偶尔几句难听话,可以忍耐
在剧团不懈努力的宣传下,杜可言很快成为了团中的流量型舞者,事业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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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辰回到水产店后,一个人忙不过来,考虑再招一个新店员。杜可言有了新工作,自然不会在乎水产店里当店员。
招聘启事才贴出去没多长时间,就有人主动应聘。
张婶儿穿着她标志的上衣站在李冬辰面前。
李冬辰有些怀疑的看向她:“张婶儿,你确定要应聘工作。”
“确定,婶子不是小孩了,还能逗你玩不成?”
“工资低点也没关系,你叔去隔壁县工作,一个礼拜回来一次,儿子儿媳妇也不在家,小亚每天上学,我一个人在家,实在闷的慌。”
“婶儿,你会经营网店吗?”
“不会。”张婶儿摇摇头,“我帮你看着水产店,你经营网店不就成了。”
李冬辰在脑子里细细思考,张婶提议的可行性。
张婶年轻时是个勤快人,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勤勤恳恳干到55岁退休,帮儿子儿媳照看孙女,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年纪大,干不了搬卸海鲜的重活。
“可以,张婶,不过工资就真的不多。”
“没问题,工资你看着给,我就一点要求学校放学提前走几分钟,去接小亚回来。”
“当然。”
双方达成一致协议,张婶儿第二天一早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上任水产店店员。
李冬辰觉得一楼面积小,他和张婶两个人都呆在一楼有点挤,他抱着电脑上二楼。
杜可言走后,他把所有的家具又全部放回原位,多出来的一面镜子,没舍得扔掉,摆在床头的位置,显得极其诡异。
他在楼上才坐了一会儿,正回答顾客的问题。
张婶儿从楼下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以为是张婶忘记了某样海鲜的价格,想要问他,急忙从楼上走下来。
一楼中心的位置站着一位憔悴的少年。
“小瑞!”
齐天瑞抬起蜡黄的脸庞。
李冬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齐天瑞明明说自己要带着钱陪奶奶去南方享清福,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消瘦成了这副样子。
“怎么回事儿?”
齐天瑞正欲张嘴回答,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顾客。
李冬辰看出他有所顾忌,邀请他一起上二楼单聊。
家中尽管没什么招待客人的好东西,李冬辰还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红糖,沏了一碗红糖姜水递给齐天瑞。
“是在南方有人欺负你吗?”
齐天瑞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冬辰,奶奶去世了,我就回来了。”
“怎么会?”
齐奶奶去世的消息如同惊天霹雳,在李冬辰印象中,她一直是一个硬朗的老太太。
“其实奶奶病了很久,没有什么回旋余地,我一直瞒着她,陪她一起去南方,也是想在南方气候温和利于养病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
“可怕的疾病前再好的环境也没能延长她的寿命。”
“你别难过。”
“小瑞,哥,对不起你,我现在拿不出钱……”
奶奶去世,齐天瑞自然是要置办丧事,是一笔大开销。
李冬辰抵押货车借了贷款,还未还上,齐天瑞借他的周转的钱,如今一分也拿不出来。他很是愧疚。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天瑞连忙解释。
“奶奶在临走几天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病情,留下遗言想为医学做一些贡献。在奶奶去世后,我遵从遗愿把她的遗体捐献给了当地的医科大学。”
“我这次回来找你,是因为心里面实在郁闷,想找老朋友聊聊天。”
李冬辰一听,拍了拍齐天瑞的肩膀。
“心里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别憋着。”
唯一的亲人去世,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到伤心难过。
齐天瑞点点头,但他并没有大吐苦水,他觉得有朋友陪着,心里便好受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齐天瑞成了水产店的常客,他会帮李冬辰和张婶一起照看水产店生意。
张婶儿时不时的也会开导他几句。
他前几天精神消沉,到了后面几天逐渐回归平常。
李冬辰很高兴能看到他走出亲人去世的悲伤。
情绪恢复好后,齐天瑞做回了摆摊炒饭的老本行。
一天傍晚,兄弟二人约着晚上一起喝酒吃饭,齐天瑞主动带了两份香喷喷的炒饭和炒粉。
李冬辰提前准备了几个螃蟹,现在不是有螃蟹的季节,螃蟹都是冷冻保存的,价格昂贵。
齐天瑞是给他雪中送炭的哥们,他不会吝啬几个螃蟹。
不过他还是留下两个,想着万一哪天杜可言放假回来做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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