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响起饱含疼痛的喘息，琴酒转身，即使面对枪口也面色如常。两颗子弹近乎同时飞向双方，可惜疼痛加上惯用手受伤，由左手射出的子弹堪堪擦过黑发男人额角，带动几根发丝飞舞。
琴酒看了眼双臂被洞穿、连身体都勉强支撑的人，没有再次扣动扳机。
被扔开、不能很好调整姿势的女探员勉强翻滚落地，避免自己撞上地板。她单手撑地、半跪着准备举枪，还未抬头就察觉到一片阴影又在身前聚拢。
此时两人距离极近，近到琴酒微微弯腰就足够握住对方前伸的手腕。像在舞池里牵引舞伴回旋那样，他扯着女探员的手，轻松将整个人从地板上拽起，不可自控地朝前倾倒，好似主动地撞上他曲起的膝盖。
胃部好像撞上一堵墙，女探员再也忍不住，“哇”地呕出口胃酸，手臂无力地垂下。
脖颈处此时才传来轻微的刺痛，琴酒松开手，任凭女探员瘫倒在地。他用手蹭过脖子，闻到一点细不可闻的铁锈味。
之前那颗子弹刚好从他的落点前方飞过。如果他执意攻击某人而不给FBI留有片刻余地，那被打穿的就会是自己的脖子。同时，如果女探员未能及时察觉攻击，那被打穿的就是她的太阳穴。
非常巧妙的一击，巧妙到连琴酒也难以利用它做什么文章。
走廊尽头传来几声模糊的声响，几秒钟后，诸星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他左手举着枪，视线从破碎的玻璃扫到蜷缩在角落努力平复呼吸的FBI，再到身体蜷缩、双眼微微涣散的女探员。
“现在还有必要么？”琴酒用眼神示意对方手中的武器，左手自然下垂，虽然并未保持攻击的姿态，却随时都能按下扳机，洞穿脚边“人质”的头颅。
“两分钟前我们还在对峙。”诸星大仿佛有些苦恼地弯曲嘴唇，在下半张脸里营造出一种笑意。“在你没证明自己无辜之前……或许都是有必要的。”
黑发男人故意拉长了语调，透露出一种故作地傲慢：“那你还在等什么？开枪，杀了我。或者，你打算故技重施，拖延时间让FBI再围堵这里？”
“我记得你说过要乖乖回组织去。”诸星大微微偏过头，半张脸完全笼罩在黑暗中，半张脸也只余模糊不清的轮廓，唯独那双绿眼睛此时锐利得锋芒毕露。“随意杀生不是我的风格。”
“哦？”琴酒挑眉，脖子上细小的伤口开始发痒。“之前那发子弹可没有‘不随意杀生’的意思。”
这次笑意在诸星大脸上扩开，形成一个浮于表面的风流笑容。“刚才差点误伤你，实在不好意思。但今晚毕竟不是你的个人秀，同为组织办事，我也不能落后你太远。”
他朝趴在地上的女探员——朱蒂点了点下巴，语调不正经：“这位小姐是我的菜，所以我才抢先出手……而已。”
低低嗤笑一声，琴酒朝旁挪了半步。“那——请用吧。你的菜。”
黑发男人的枪口的攻击范围仍笼罩着朱蒂，任何妄动都有可能换来一颗子弹，并且不一定冲着脑袋。人中枪会很疼，却不一定会死，打在不致命的地方，就能挨上更多枪子。
诸星大一时没有动。
琴酒对这种废话连篇的场景感到由衷的不耐，言语交锋有时是一种乐趣，有时又纯粹是浪费时间。他大可几枪解决目标，却为了还未出现的烦人东西们继续已持续整晚的拖延。
垂下眼睛，他看着女探员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神，浑身绷紧，好像随时都会反击。
“探员小姐，你应该认识A探员吧。”琴酒说道。
朱蒂此时面朝下趴伏着，虽然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却因近在咫尺的枪口“动弹不得”。她闻言转过脸，除开残存的痛苦，表情中并无太多惊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头盔在动作中有些脱离位置，露出一点金灿灿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旁边。她冷淡地继续道：“你想杀就杀吧，FBI已经获得你们的消息。即使你能逃过今天，也逃不过——”
话音戛然而止，黑发男人的鞋尖突然压上朱蒂的后颈。
“我没打算杀你，探员小姐。”琴酒轻笑，明明语气平常，却偏偏令听众不寒而栗。他踩着力道起初并不大，但随着他吐出更多字，力道也逐渐增加，从仅仅轻轻挨着皮肤迅速转变成连呼吸都要拼命用力的程度。
再继续用力下去，被抵住的颈椎会错位，然后，她从此只能瘫痪在床。
“打穿膝盖和手肘也不错。”琴酒突然抬眼，望向笑容消失的诸星大，好似在征询意见。“其他骨头被打断了，还能再想办法接上，关节会则会麻烦许多。”
他盯着诸星大，嘴角带笑，重复道：“探员小姐，你应该认识A探员。”
“我不知道——”朱蒂难以挣扎，脑后传来的疼痛和眩晕带来不可控的阵阵恐慌。女探员死死咬住牙，突然涌起一股愚蠢且鲁莽的勇气与孤注一掷。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抬枪，趴着的姿势让她不能指向敌人，却可以指向自己的脑袋——
加了消音.器的枪声像是一声“噗”，子弹斜斜从朱蒂头颅上方飞过，眨眼钻进墙壁里。
她头脑空白了几秒，等新的疼痛传来才反应过来有人踢开了自己的手腕。重压消失，等女探员再抬头，就看到诸星大正缓缓放下持枪的手臂。
“看来库拉索说的是实话。”琴酒没再关注身边的FBI，反正对方武器脱手，短时间无法影响局面。
他和诸星大都没再举枪。情形似乎暂时回归和平，比之前更浓厚的防备与警惕却潜伏于平静之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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