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每周有三次舞蹈课,今天她一大早就出门上课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想到,林安然非但没有答话,反而用力瞪了苏雪一眼。
这一眼,让苏雪想到了森林里眼冒绿光的饿狼,胳膊上竖起一片汗毛,冷飕飕的。
林安然“噔噔”跑上了二楼,用力摔上门,房间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苏雪:“……”
此刻,她终于明白林思归那天说的话了,林安然有病,还病的不轻!
沉思间,林思归已经从二楼下来了,见苏雪呆愣着,便问:“你不是说想去北京胡同转转吗,怎么发起呆来了?”
苏雪抬眼,便将刚才的事告诉了林思归,感慨道:“我之前还觉得你说的有些夸张,没想到你还是说的含蓄了。”
林思归募地转头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间门,脸色冷锐,宛如冬日枝头落雪。
良久,林思归才道:“看来安然不会尊敬长辈,也罢,等我大哥回来了,再好好教一下她吧。”
苏雪:“行了,今天出去玩,开心点。”
林思归脸色稍缓,眉眼带着些笑意,说道:“行了,我们先去转悠几圈,我再带你去吃正宗的老北京铜锅涮肉。”
苏雪点点头:“好。”
两人手牵手,在北京胡同穿梭,金黄色的银杏叶装点着这座城市,古朴沧桑的古建筑展现着百年古都的风霜。
“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苏雪指着前面一个三轮车问道。
三轮车上面摞着五六个泡沫箱子,前头坐着个高大的男人,用力瞪着脚踏,车身后面有三个人帮着一起推。
苏雪的目光放在三轮车左边的少女身上,高挑纤细,如水长发编成两个麻花辫子,看上去十分利落。
以苏雪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女的背影,但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顺着苏雪的视线,林思归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林思归没当回事,说:“可能是送货的,人有相似,背影也差不多,没什么可奇怪的。”
苏雪压下心中的疑惑,收回视线,点点头。
两人在北京城逛了一天,吃吃喝喝,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才尽兴而归。
晚上,林家餐桌上。
一家人都在,唯独少了一个林安然,迟迟没有下来吃饭。
林思归的视线掠过空荡荡的座位,笑着说:
“大哥,安然最近脾气挺大,动不动就摔门摔东西,今天早上,苏雪和她打招呼,她一声不吭,反而恶狠狠地瞪了苏雪一眼。
如今,已经到了晚饭点了,还窝在房间不出来,家教真好,看来我得向你和大嫂学习一下了,以后我和苏雪有了孩子,也要这么教导。”
林思归脸上笑意晏晏,似乎在和大哥大嫂唠家常一样。
听了这话,餐桌上的众人神色各异。
林安远年纪小,听不懂小叔叔含沙射影的一番话,捧着白米饭,苦着一张脸,艰难地往嘴里塞青菜。
林父一向沉稳的面孔更加冷冽,眉心不自觉地蹙起,看上去很是生气。
苏雪打量一番大哥大嫂的神色,低头喝了一口奶油蘑菇汤,觉得林思归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挑拨离间了。
林母一向看重家教,柔美的面容透出不虞,“啪”一声放下筷子,对立在一旁的佣人钱妈说:
“钱妈,去把小姐叫下来,这么多长辈等她一个人,像什么样子?”
钱妈应了一声,便上二楼去叫人了。
林思归挑起火就不吭声了,眼观鼻鼻观心,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嗯,这红烧肉做的好吃,肥而不腻,一抿就化,钱妈手艺真不错。”
苏雪瞧他一眼,故作“大度”地说:“嫂子,不用了,安然肯定是无心之失,应该不是故意的,也就思归心疼我,为我打抱不平而已。”
林母能怎么说?
林思归是男朋友,心疼苏雪,难道她就是凶恶的大嫂,只护着女儿,一点不维护弟媳妇?
今天林安然必须道歉!
林母的眼神清凌凌的,说道:“你别替她求情了,等她下来,我肯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跟你道歉。”
苏雪乖乖地嗯了一声,面相乖巧。
林思归瞧见她装乖的样子,伸腿踢了她一下。
苏雪看他一眼,立刻回击,你追我赶,两人在餐桌下战-火激烈。
没一会,钱妈就折返回来了,一脸委屈地说:“太太,我在小姐门口喊了几声,里面一直没动静,后来我听到小姐让我……”
钱妈脸红得不行,林母追问道:“她让你干什么?”
钱妈抬头看了林母一眼,闷声道:“让我滚。”
刹那间,林母脸色铁青,林父砰地一声摔了筷子。
林思归语气凉凉地,继续补刀:“大哥大嫂,看来你们在家里没什么威严,孩子叫都叫不下来,做父母到这份上,也挺失败啊!”
林父胸口不停起伏,面带怒色,沉声道:
“平时她要什么给什么,最新款的衣服、零花钱,应有尽有,看来是我们给的太多,把安然宠坏了,雅婷,你去亲自叫她下来!”
林母的名字便叫做林雅婷。
林母道:“钱妈,去把小姐房间的钥匙拿过来。”
苏雪劝了一句:“大嫂,算了吧,安然可能心情不太好,让她自己待一会,明天再问吧,我真的不要紧。”
如果是刚才,林母有五分怒气,那么此时,她的怒气值已经爆表了,简直要掀翻屋顶。
苏雪这么善解人意,女儿却一点都不省心,明明之前林安然不是今天这样子的。
林母拍拍苏雪的手,怒道:“今天必须好好教训她,对你甩脸色、让钱妈滚,再不管教,她就要翻天了。”
恰在此时,钱妈拿来了钥匙,林母接过钥匙就冲上楼,势要管教女儿一番。
林思归紧随其后,苏雪想了想,也跟了上去,林安远神色好奇,一跳一跳的,也去瞧热闹了。
一眨眼,餐桌上的人空了一大半,就剩下林父一人。
林父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餐桌,想了想,也上楼去了。
二楼,林安然房间。
月上枝头,在漆黑的房间洒下一层银白柔光,林安然躺在地上呻-吟,身体各处仍传来过电般的痛苦。
她不停地呢喃:“好痛!好痛!”
气运系统冰冷的声音仍在脑海回响:[任务失败,任务失败,未能完成将楚晚宁赶出北京城的任务,惩罚为电击三分钟,请做好准备。]
林安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四肢百骸涌上一连串电流,细细密密,痛得她说不出话来,倒地呻吟。
林安然面容疯狂:“楚晚宁,我早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尝尝我今天的感受!”
片刻后,林安然四肢终于有了些力气,疼痛减轻了些,扶着床沿,勉强站了起来。
又想起刚才钱妈的呼喊,林安然眼神飘过不屑,轻哼一声。
一个老妈子,也敢来叫她下去?
真是给她好脸了,真以为自己受人尊敬?
事实证明,老妈子永远都是老妈子。
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林安然走到房间门前,握上门把手,轻轻一转就拉开了门,看清门外的场景,漂亮的眼睛顿时瞪大,惊讶道:
“妈妈,您怎么上来了?”
此时的林母,手里拿着钥匙,正准备往锁孔里对,门腾地一下打开,把她吓了一跳,不停拍胸口。
“吓我一跳,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刚才林安然处于疼痛中,只是含糊听了一句,就让钱妈滚,因此也不清楚林母上来干什么。
林安然疑惑地说:“我下楼吃晚餐,不是该吃晚饭了吗?”
再一看,林父、林思归、苏雪和林安远,全都站在门口,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妙。
林思归搂着苏雪,嗓音凉凉的,说:“刚才钱妈上来叫你,你不下来吃饭,现在倒是下来了,真是会赶时候。”
林母直接问:“你今天早上为什么瞪了你小婶婶一眼,她和你打招呼理都不理,还让钱妈滚?”
倏忽间,林安然想起了今早的一幕,心脏咚咚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见……”
其实,林安然嫉妒苏雪,她永远那么开心,无忧无虑,不像自己,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唯恐失去一切。
林思归重拳出击:“一次没看见,两次也是没看见,安然眼神似乎不太好,大嫂,你明天还是带她去看一下眼科吧,真瞎了就不好了。”
苏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眼睛不好使?这人嘴巴可真损。
林母见状,也不再问了,罚掉三个月零花钱,让林安然今晚跪祠堂反省。
林安然不可置信,泫然欲泣,“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话未说完,她已经哽咽到失声,仿佛一朵孤苦无依的小白花,饱受欺凌。
见女儿哭的梨花带雨,林母面色稍缓,看向林父,似乎想说些什么。
林思归一看,连忙继续拱火:“算了,大嫂,父亲在世时,虽然看重家风家训,曾说过失掉家风便是不肖子孙。
但也疼爱小辈,你这么罚安然,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我们家苏雪善解人意,肯定不会在意的,就算了吧。”
林思归叹气,他这么体贴,一看就是个无敌好叔叔,真是没有像他这么疼爱小辈的人了。
念起亡父,林父面色沉重,说道:“父亲若是在天有灵,只怕也会赞同雅婷的决定,我不能让他老人家维持的家风毁之一旦。”
林父一锤定音,对林安然说:“去吧,在祠堂好好反思自己。”
林安然知道,爸爸一旦下了决定,那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眼眶湿润,两行清泪落下,十分委屈:“嗯,我知道了。”
·
秋风起,一缕缕润泽万物,带着温而不燥的力度抚慰人心。
楚晚宁家。
油锅里小火慢慢炸着肥嫩的鸡腿,动物油脂特有的浓厚香气迅速四散。
不远处的大黄狗鼻尖轻嗅,汪汪地叫了起来,很是垂涎。
一旁的大盆里,放着一堆炸好的,金黄酥脆的大鸡腿,冒出了尖,滴着糖褐色的油光,诱惑力满满。
楚晚宁还特地给油汪汪的大鸡腿,裹上了一层面包糠,一下进油锅,鸡腿滋啦滋啦响,表层的面包糠迅速变得金黄,像个手-枪一样。
一口咬下去,满嘴掉渣,面包糠绵软,充满了麦香,鸡腿肉嫩滑爽口。
“好香好香!楚晚宁这女的,就没有空闲的时候,天天做好吃的,馋死我了!”
门外,一脸黑炭的牛才华使劲嘶溜鼻子,面露绿光,如饿狼一般盯着前方。
突然,牛才华目光一滞,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使劲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现不是幻觉。
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跳进了楚晚宁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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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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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炸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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