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竹床上的冼白问她:“怎么了?是没有被子盖太冷了吗?”
黑夜里,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处一个空间,何皎确实有点害怕。
哪怕她对这人有好感,依旧在被单下面塞入菜刀作为防备武器,深怕他半夜体能变好,然后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
因为冼白礼貌地问话,她自然礼貌地回答:“是有些不习惯。你不用管我了,你先睡。”
黑暗中冼白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也睡不着,之前在小黑屋睡太多了。”
何皎趁机说:“可能是我们两个不熟,睡得太近不太好。要不我明天在旁边再建个屋,你搬出去睡。”
“可以。那辛苦你了。”过了好一会,冼白又说:“我明天试着往坡下走,若能回到冼家,就不用麻烦你了。”
“那行。你快点回冼家,记得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何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到半夜的时候,她被冼白的梦话吵醒。
壁炉里的火早已熄灭了,看不到他的模样,只听到他在黑暗中不断梦呓:“快走......不要过去......不,不要死......”
他这种战后心理综合症是需要心理医生的。
何皎上的大学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不懂怎么给他做心里疏导。
一直听他的梦呓,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导致她无法再次入眠,翻来覆去一段时间后,尿急了。
若要出去上厕所,得跨过竹床才能出去,这样一定会惊醒冼白。
做恶梦的人能把对方叫醒吗,若叫对方会不会把对方吓到?
之前为了放下竹床,把架子都拿了出去。竹床下面靠近壁炉的地方放满了重要的工具,靠近烧炕口的地方则放满了柴火,夜尿用的木桶都放出去了。
明明厕所就在不远的地方,她就是要用个木桶夜尿,不敢出门多走两步,因为现在晚上刮起的大风鬼哭狼嚎,很瘆人,她听到会害怕。
记得第一天登上坡顶,她那时候还不怕黑,还敢在外面点火。
也许是一个人在这里居住,越来越孤独后,对黑暗产生了恐惧,所以她也不敢在黑暗中把他叫醒。
身体憋得越久,越是难受,这时何皎想起了小智。她往炕边上挪,然后伸出手,把床头边上椅子上用布遮住的夜光石拿了出来。
这种夜光石,是她通过给石头涂抹绿色的叶子汁,用盲盒页面扫描后兑换的,是人工合成的产品,只要白天放到太阳底下晒一晒,晚上就能发出微光,不过只能一米内视物。
借助夜光石的微光,看到冼白的手都在被窝里碰不到,她伸出手碰到他的肩膀,在内心呼唤:“小智,小智,你在吗?”
她连续叫了好几次,小智才回复:【在的。何皎怎么了?】
何皎在内心对它说:“你能不能帮我叫醒冼白。我要出门上厕所。”
小智:【你不会自己把他叫醒吗?】
何皎:“我怕把他吓到。”
小智:【那我试一下。】
何皎怕夜光石的光亮照着自己,会把冼白吓到,忙回到炕上躺下,并把夜光石放到椅子上,没有用布包裹起来。
她需要微光观察冼白有没有醒来。
等了一段时间,等到她身体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冼白终于醒了过来。
他从恶梦中醒来,有些急喘,“小智说你要出去?”
何皎一个激动,爬起来,“没错。我要从竹床经过,你让一下。”
“哦,好的。”冼白坐起来,勾起脚,把竹床中间的位置空出来,方便她通过。
她拿起夜光石后,特意解释了一句:“别怕这个光。不是鬼火,是石头发出来的光。”
她不说鬼火还好,说完后自己都害怕了,快速地出门,顾不上尴尬的问题,直接在门外的木桶进行身体排水,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大风,手都懒得洗了,飞快地回到屋内关起门来。
冼白对她说:“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何皎很想说“就是有你在,我才更害怕”。
黑夜里跟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正常女人都会害怕的吧。
她想是这么想,嘴上却说:“呵呵,我不怕的,就是外面刮大风听得难受。”
她说完,不等他回话,快速地跨过竹床,往火炕最里面的位置躺下。
因为她手里拿着夜光石,冼白看得到她的身影。
他问:“你是在怕我?”
何皎赶紧翻身否认:“没有的事。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我怎么会怕你。”
冼白低声说:“我明天会试着离开这里的,尽量不给你添麻烦。我通过小智知道你不能离开这里,希望你留在这里一切安好。”
“会的,会的。你没在这里的时候,我都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多了,我好着呢。”
冼白听到她这话,倒吸了一口气,惊叹:“你一个女的,独自一人留在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一个多月,你太厉害了!”
“还好,还好。呵呵。”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分别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何皎醒来,发现冼白依旧规规矩矩地躺在竹床上,没做什么幺蛾子的事,松了一口气,等了好一会没见他转醒,便和昨晚一样,通过小智唤醒他。
对他打了个招呼,从他身上跨过去的时候,比昨晚尴尬,因为早上男人哪里是顶起来的,她跨过去的时候大腿不小心扫到了。
她当什么都没发生,快步跑出门,留下脸红到脖子的冼白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何皎清洗好昨天晚上用的木桶,洗漱完毕,并用另外两个干净的木桶打回两桶水时,冼白穿着她的衣裤和拖鞋,拄着拐杖出来,对她说:“现在有拐杖了,我打算马上回冼家。”
何皎把木桶里的水倒入大缸,对他说:“吃完饭后,我帮你把衣服缝一件出来,你再走。你总不能穿我的衣服,扣子都扣不回来,露着腹肌,穿着女人裤子回去吧。”
她说完不自觉地瞄了一眼他的裤子。
哪里果然是凸起的。昨天他明明全.裸,她对哪里是直接忽略而过,今天怎么会关注起来。
接受她瞄来的一眼,冼白有些不自然地闪躲开,拄着拐杖往厕所走,回道:“那麻烦你了。等我身体恢复过来,会报答你的。”
“报不报答的无所谓。等我真正活着的时候再说吧。”何皎后面这话说得比较小声,冼白没听到。
冼白趁她打水洗葛根的时候,上了厕所,然后红着脸出来,冲好厕所洗好手问她:“要不我帮你洗葛根吧。”
何皎手脚麻利的清洗葛根,拒绝了:“不用,你弯腰都困难。你一会回屋里挑一件破碎的衣物吧,看一下怎么缝补。”
当何皎煮好葛根装碗拿进来时,冼白坐在竹床上在缝补衣服。
她问:“这么快动手缝补,是想快点离开吗?”
“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冼白放下衣服,接过她递过来的碗,说了一句“谢谢”,用筷子夹起葛根块吃起来。
两人吃过早饭,何皎喂好大黄,入屋里和冼白一起缝补衣物,系统一直催她直播。
何皎在内心对系统说:“要换直播频道吗?现在多了一个人,总不能还是直播荒野独居吧。”
系统:【目前不支持两人的直播。宿主一天至少要保证有两小时的时间在直播。】
何皎快速地缝着裤子,在内心说:“知道了。尽量在中午前把冼白的衣服缝补好,打发他离开。”
她看得出来冼白的缝补技术和她一样烂,但生活所迫,不自己动手,全靠她来帮忙补衣服的话,估计得忙到下午。
由于赶时间,鞋底是通过几条破布缝在鞋边的棕色走线上,通过松紧捆绑住脚部。
何皎还特意用昨晚兑换的新鞋底给他缝制的。
当她出去避开,再回屋看到冼白换上两人赶工赶出来缝补多次的衣裤和鞋子时,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裤脚有点歪,衣服两边高低不一样,肩膀长宽不一致,全黑偏中山装的服饰被他穿在身上多少有点滑稽。
冼白拄着拐杖站着,扯了扯衣服,“很难看吗?我觉得半天功夫能做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何皎忍住笑意说:“还行。对了,把昨天给你兑换的另两套衣服也拿走吧。你拿回冼家自己慢慢缝,还有你的一双鞋底,再给你一些毛线团吧。”
“不用了。我回到冼家什么都有。”冼白怕她真把这些东西塞给他,拄着拐杖出门,“我回去后,给你带些米放到森林边缘,你有空就去拿。”
“哦,好。”何皎跟着出了屋门,跑到水缸边上,“你等我一下。我拿昨天的衣服去河边洗,顺便送你出森林。”
她怕他拒绝,补充说道:“不送你的话,我也不知道你到时候把米放到森林那棵树上。”
何皎扛着洗衣服的大木盆跟着他身后,看着他往下坡走,明明是担心他摔倒故意跟在后面,却不明说。
他们都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一个希望快点离开不给对方添麻烦,一个怕对方摔倒却不说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两人到达河边,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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