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打听不到亲家爷爷奶奶住哪里,管他会不会搅黄婚事,钱不到她手,黄不黄对她都没任何好处。
程老太一边捶胸口一边哭着数落程悦,时不时的还擤一把鼻涕,差点将鼻涕甩到旁边的刘爱国身上,恶心得他勉强的笑了笑,希望吉时快点到好赶紧走人。这老太婆太会闹腾了,从看到程悦就没消停过。
可惜,她被拖进房间里后,现在都看不见她。
好不容易熬到开席了,大家纷纷找位置坐好等上菜,程家饭厅这席坐的是新郎新娘和程文军夫妻,还有陪同新郎的两个长辈、程老太、程大伯,四条长凳子刚好八人一桌。
程悦趁机下楼找位置坐,本来想走人的,但想到自己好歹送了礼,就这样走掉,显得自己心虚。
老太婆暂时啃不动她,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但没坑到钱,肯定不会罢休。
若她是个疼爱原来主的好奶奶,自己还可以多少给她一点钱,这样的人,毛都不想给她一条!
难得有喜酒吃,虽然只有三个带肉菜和五个素菜,大家还是吃得心满意足,现在大把人家一个星期吃不上一次肉,有得吃当然顾不上其他的,也没空讨论被程老太败坏了名声的程悦。
吃完饭,要到三四点钟新娘子才出礼,程悦身为妹妹,应该跟去送嫁妆的,但她吃完就跑了,省得程老太吃饱有力了又逮住她骂,耳不听为静。
程悦跑后,一整个下午程老太都在骂她,将剩下的喜饼糖果一股脑的卷进布袋子里,看到什么方便拿的,都拿走了,气得马桂香好几晚睡觉屁股都朝着程文军。
临走前,还要马桂香告诉她亲家爷爷奶奶叫什么,住的大院怎么去,得空她抽时间去找他们唠嗑。
马桂香没去过,只知道大概地方,出于看热闹的心里,就说了自己知道的,至于找不找得到,那就看老太婆本事了。
现在金兰已经结婚,就算程悦被退婚,也不可能去抢刘爱国了。本来想着她嫁过去以后做寡妇,等三几年再带回来让她另嫁,能得两次彩礼,谁知道,这次彩礼都收不到,若老太婆去闹得被赵家退婚,那也算教训了程悦。
等下次再嫁,就由不得她拿彩礼了,一举两得,还不用自己出面。
程悦到了周末,端了一盆红玫瑰去赵家吃饭,上次她买苹果去,郑敏让她不要带东西,回自己家吃饭不用像去别人家那样,这会显得生分。
这次她干脆端一盆自己栽培的玫瑰花过来,赵旭阳说他奶奶喜欢玫瑰花,听说她睡眠也有点不好。经过她用灵水培育的玫瑰花,那淡淡的香气能起到安神助眠的作用。
当然,她并没有像第一次卖玫瑰花那样,直接把没稀释的灵水栽培的玫瑰花端过来。
郑敏看到花非常喜欢,花朵看起来比她平时种的要大一些,香味也非常好闻。听到说有助眠的作用,就开心的笑笑,其实心里并不太相信,玫瑰花她种的多了,偶尔也会剪下来泡茶喝,没发现有什么效果。但小辈送来的心意,她高兴笑纳,为了不冷她的心,叫阿姨放到卧房里。
赵家吃饭得早,每天固定六点吃晚饭,吃完,太阳都还没下山。
“奶奶,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奶奶他们会跑来找你们闹,我非常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程悦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程老太没下限的人,肯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告诉他们,是为了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不用措手不及。
“没事,奶奶不怕。”郑敏见过人间无数的悲欢离合,也明白有些人在后母手底下长大,日子并不会好过。
女孩不得家里长辈喜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起因是这样的,我爸和后妈想让我把彩礼交出来,但我不想。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的行为可能属于不孝,我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他们看我不拿出来,就让我奶奶找我闹着要,我也没同意,所以,她有可能会跑来闹你们。”程悦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这是赵旭阳走后,她第二个周末来这里吃饭,吃完没一会,赵爷爷就出去散步了,所以才敢和赵奶奶说这些。
虽然赵爷爷一直很温和,但她就是有点怕他,反而不经常笑的赵奶奶,见了几次,感觉还挺好相处的。
“有些事怎么说呢?世人只看到子女不孝,但却不知父母不慈,儿女不想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用有心理负担,奶奶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坚持下去就好。”郑敏活了六十多年,自认有一套识人之术。
老四这个未婚妻她第一次见到,也觉得挺满意的。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龄,外貌身量长得非常出色,可并没有眼神乱飘,给人轻浮的感觉,而是眼神清澈,没有过多杂乱的心思,又是老四一眼看中就非娶不可的人。
她不可能会因为别人说几句,就否定她。否定了她,不就说明自己眼光不行,老四眼光也不行吗?
她知道,老头子其实也挺满意这个老四未婚妻的。
看得出她说这些事心情忐忑,郑敏拉着她的手,安慰的拍了两拍。
“谢谢奶奶的理解。”看天色差不多,程悦告辞离去,她踩单车来,回去不用多久就到。
三天后,接近中午的时间,郑敏准备要吃饭时,接到门岗的电话说有一个老太太带着两个妇女找他们,说是亲家奶奶。
郑敏让保姆阿姨出去接进来,不多会,一个干瘦面容刻薄的老太太和两个高壮的中年妇女,跟着保姆阿姨来到赵家。
郑敏坐在客厅里喝茶,见人来到,站起来刚想开口,就被人抢先一步,“哎呀!你就是亲家奶奶吧?老姐姐你有福气哦,一身的福相。我是程悦的奶奶,这是她大伯母二伯母,今天上门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我家孙子定了你家孙女,应该我们上门去拜访才对,劳烦大妹子你来,是我们失礼了。”郑敏说着客套话,请她们三人坐下来,保姆阿姨很快就端上了三杯茶。
“善芳,你去厨房加两个菜,煮饭来不及了,就做些面条吧。大妹子和亲家伯母等会一起吃,就是没什么菜,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阿姨笑着应了退回厨房忙活。
程老太摸着光滑的红木沙发扶手,老眼四处打量着,一堆恭维和赞美像不要钱般从嘴巴里说出,笑得满脸褶子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面对小儿子一家时的刻薄。
赞美完,又开始和郑敏话当年,说战乱时的事,两人似乎有很多共同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挺合拍。
程老太说自己如何逃命,如何九死一生的活下来,郑敏也说自己当年追随部队做卫生员的事,解放后因为喜欢做老师,没去医院上班。两人都感叹,当年实在太艰难,好不容易活下来,才有了如今儿孙满堂的幸福日子。
吃饭时,郑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两人依然边吃边聊,程家两个伯母基本插不上嘴。
眼见吃完饭,移到沙发上,程老太还是说个不停,她两个儿媳妇急了,怕老太太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暗暗拉了拉她的衣角。
郑敏看到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陪着继续聊,只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阿姨走过来提醒,“郑老师,你该午睡了,不睡下午又要头痛。”
“没事,老妹妹难得来一趟,我得陪着她。说起来,也是老妹妹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我们家也很喜欢程悦,尤其是老四那混小子,喜欢到当眼珠子般。他啊!从小到大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小时候经常跑外面去打架,那些堂兄弟哪个没挨过他的拳头?”郑敏主打以理服人。
“不怕和老妹妹说,他快三十岁了都不结婚,我们全家都急死了。难得这次看到你家程悦,一眼就决定非她不娶,还和家里其他人说,谁敢给他捣乱让他娶不到程悦,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人。”
“悄悄告诉你,大前年,他堂姐夫打了他姐一巴掌,跑回娘家哭诉,刚好老四在家,直接上门去踢断了姐夫一条腿,躺了三个月才好。还有……”郑敏又说了好几个他教训人的例子,程老太强颜欢笑的一边附和,一边想自己逼二丫给彩礼,现在还打算找他奶奶拿点补偿,那个混小子知道了,下次回来会不会揍她?就算不揍她,会不会去打她的儿孙?
“总之,那小子就不是个善茬子,可能是因为十多岁就没父母管教,我们心疼他,对他比较放纵,导致他性格霸道,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好在,他喜欢程悦,愿意听她的话。我都担心程悦自己住外面,会被人欺负,叫她和我们住她又不同意。真怕哪天别人给她委屈受了,老四回来会不会去将人打残。”
“老妹妹,你面色不太好,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一会?”郑敏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发现坐在旁边的程老太脸皮不时的抽动一下。
她那两个儿媳像是身上有蚂蚁爬,不时动来动去,很不自在的样子。
“没有不舒服,我们来打扰你也挺长时间了,还要赶着去坐车,我们准备回去了。”程老太发现自己好像占不到便宜。
别以为她听不出这个亲家奶说这些话是在敲打她。
本想来哭穷的,但听到那个赵老四不好惹,她打退堂鼓了。想想也是,要不是赵老四护着二丫,她哪里敢那么硬气的将彩礼自己藏起来?
亲家奶奶不至于为了吓唬她,就不停的说自己孙子的坏话,也怪之前考虑的不周全,要是赵家真看重二丫,自己跑出来捣乱,他们那样的人家伸伸手指头,就能让自家不好过。
尤其是老二在村里做会计,屁股干不干净,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
就是她来回折腾了几次,啥好处也没见着,挺不甘心的。
程老太越想越觉得自己轻率了,想到此,她马上站起来,“老姐姐,今天实在打扰了,你去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她率先往外面走去,两个儿媳也快步跟上。
“老妹妹先别走,拿点糖果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郑敏连忙叫住往外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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