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就是那天给她们送衣架的青年,也是赵燕口中的小混混。
当时她在昭昭面前那样喷过他,要是让昭昭知道自己现在跟这个小混混成了朋友,那……
不行,一想就丢人。
赵燕戳着冰碗,有些茫然,明明一开始自己是烦死了杨磊的,可后来他一次次逗她,今天冰糕明天不知道那里淘的玻璃珠子,当她稀罕啊!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好像是那次帮红桃出头后的两天,那一次昭昭熬夜改衣服,她不忍心叫醒昭昭就自己出了门,没想到那个猥琐油腻男居然埋伏她去进货的路上。
当时街巷里没有别人又是黑天,她再胆子大面对一个成年男性也有些心慌,但她敢一个人走夜路那也是有点家伙什带在身上的,可她低估了那个油腻男的猥琐,他居然拿起手电筒照亮自己的下身!赵燕当时就傻掉了,也是这个愣神的功夫,油腻男竟要上手抓她,而杨磊就是在这个时候跑过来一脚踹飞了油腻男。
当时的杨磊气急败坏冲着她吼:“你傻|逼是不是,不会跑啊,你平时不是挺蛮嘛,怎么遇到事就成软脚虾了?!”
她顿时不服气了,摸出了后腰的武器冲他反驳:“谁软脚虾了,需要你装什么大象,他再往前一点,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女孩像个硬皮的朝天椒,凶巴巴的,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怕,当时杨磊看着看着就笑了,气笑的。
好好好,这么泼辣是吧。
后来再进货,他经常远远跟着,她忍了两次,终于有次找借口让昭昭先回去,自己则将人堵在了拐角的木槿花树下。
“喂,你再戳就喝汤吧。”
红桃一巴掌把赵燕拍回神了,看着碗里的惨状,她尴尬一笑。
红桃:“说真的,你们要真想弄那个商标找赵磊跑跑门路,他路子野的很,之前就听他帮谁办过那个许可证还是啥的,你这个商标总不能比证还难吧。”
赵燕这次听了进去。她知道昭昭很在意那个商标,如果杨磊真的能帮忙,那她得想想怎么开这个口……
找人帮忙得有求人的态度,一想到这个,赵燕就牙根痒痒。
她叼着勺子眼珠子四处咂摸,最后还是扭捏地戳了戳红桃的胳膊,“漂亮桃,你不是他邻居吗,那你知不知道他最喜欢什么?”
红桃被她做作的声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拨开她的爪子,没好气地说:“这我哪知道,我也就小的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过,那时候小孩无非喜欢吃糖,后来大一点他就去外地了,回来都十六了,哪还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对呀,你不是连他自行车都能借到,你会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旁人不知道赵燕跟杨磊的小秘密,她却是长了一双慧眼,那次无意中看见杨磊拿冰糕逗赵燕,她就咂摸出了几分意思。
杨磊是谁啊,混这片的都喊他一声磊哥,只听过他跟人打架,可从没传过他调戏了谁家大姑娘小媳妇。当时看见他逗赵燕时,她还跟见鬼一样,后面留心观察了几次,发现杨磊好像是对赵燕有些不同,所以啊,别管他喜欢什么,只要是赵燕去求,就没有不喜欢的。
赵燕被她说得脸一阵发烫,匆忙把变成太糖水的刨冰喝完,丢下碗就跑,“懒得理你,我先去昭昭了。”
“你最好是。”红桃哈哈乐个不停,蹲在小马扎上的红果歪着头问:“姐笑什么呢?”
红桃揉了一把小妹的脑壳,“笑有人遮耳朵盗铃。”
红果纠正:“姐,是掩耳盗铃。”
红桃:“…行行行掩耳,你赶紧写作业去。”
红果:“可我都写完了。”
红桃:“…再写一遍!”
红果:“好吧。”
*
夏昭昭心里想着商标的事情,便也不知不觉走到了街头。
街头是这片集市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固定摊位的聚集地。
那些摊位上,卖各式仿品名表、光碟录像带、药材药油,还有很多卖衣服鞋包的,也有小吃摊档,总之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她的视线流连于那些服装摊档,特别是看到一些摊主巧思布置的摊位,羡慕的恨不得把自己跟老板换个位置。
她走到卖假表的摊档,摊档前有一对小情侣正在挑选手表,她听了一耳朵,觉得还怪有意思。
女:“这块金表真好看,要不买这块吧。”
男:“这颜色配不上你,我看这块不错,小牛皮的表带看着就结实。”
女:“啊…可是这块表盘好小啊,字都看不清。”
男:“手表不就是个装饰嘛,你看搭你手腕上多秀气。”
女:“可我还是想拿它来看时间的。”
男:“看时间咋就去买那十块钱的手表了,你不是想要个牌子货,说要搭配好看,我才带你来着的,你别一会儿一个想法。”
女:“我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我是要牌子货,可这儿是嘛,这都是假货,你当我不知道呢,你就是抠门不肯给我买正品!”
男:“不是姑奶奶,正品一块一百多呢,这仿品咋了,仿品一块都得二三十呢,像这块金表得五六十!”
女:“呵,你也知道这块金表五六十,这块二三十,你连仿品都不肯给我买好的,我算是看透你了,咱俩分手!”
女人一甩小皮包,哒哒哒跑走了,男人立马追了上去。
老板吃瓜吃了个尽兴,将那两块手表重新放回盒子里,抬眼瞅见同样吃完瓜的夏昭昭,乐了,“靓女看上那块啊,别看是仿品,这可是一比一高仿,就是内行人打眼也瞧不出来真假。”
夏昭昭来了兴趣,拿起那块被女人嫌弃的手表,原本是想看看是什么牌子,结果没看见有什么字母,这还挺奇怪的,她不由好奇地问:“老板这块是什么牌子的,怎么没名字?”
老板扫了眼,说:“这是艾斯手表,这个牌子的就是没字母,喏你看背面,”他示意夏昭昭把手表翻过来,“背面这朵小苍兰就是这个牌子的标志。”
银色的金属圆盘上刻着淡金色的小苍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标识,却又格外的简洁优雅。
夏昭昭盯着那小苍兰,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知道要怎么办了!
夏昭昭连忙放下手表,转身就往外走,却因为走得太急与人撞了个满怀。
“当心。”
低沉的男声,带着说不出来的腔调,很温和带着有几分缱绻缭绕。
揽着后腰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布料宽大温热,在女孩站稳后迅速收回。
骤然撞进人怀里的闷痛感从鼻尖蔓延,与之而来的是很淡的香气,冷冽中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厚重安定。
“抱歉抱歉。”
她连忙道歉,低着头从人家怀里退出来,她鼻腔酸疼,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可脑子里塞满了商标的事情,她匆匆扫过男人的皮鞋,是没见过的款式,一眼的贵。
她下意识地摸口袋,摸出了两颗奶糖塞进了男人手中。
“对不起啊撞到您了,这是赔礼,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她说完,竟然就匆匆跑走了。
阳光下,女孩跳跃的发尾擦过男人的手臂,让他想起了少时在古堡学习时,那鸢尾花丛里受惊逃跑的灰兔。
Gerain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有些目瞪口呆,他想批判这大陆妹鲁莽没礼貌,可人家也道歉了,只是这道歉的方式实在是太过儿戏了,她都没看自己撞到的是谁吗?怎么当哄小孩一样塞糖?
掌中的奶糖还留有余温,陆明洲想着女孩从始至终都没抬起的头。
乖乖的妹仔。
Gerain见老板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奶糖看,有些摸不准他是不是被冒犯到了,虽然陆生对谁都是温润而亲切,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保持温和从容,但能掌管陆家那样庞然大物的男人,又怎么会没有脾气。
正当他纠结要如何开解时,一颗糖抛向了他。他慌忙接住,就听见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尝尝吧,妹仔给的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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