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云可以预料,经过这事,许小欣肯定更加不喜欢自己。
不过姜秋云也不在意就是。
书中的姜秋云对许小欣那么好,许小欣还不是照样骗光姜秋云的钱财把她赶出门,还是在过年那一天,姜秋云才大病初愈时。
她对许小欣再好,许小欣也不会对她好的。
当然,姜家这几个也很薄情。许小欣把她赶出去之后,他们也没有谁说帮姜秋云一把。
想到着,姜秋云很是愤愤不平,伸出手,“妈妈,给我车费钱。”
陈红衣被追着要了三次钱了,知道避不开这个话题,她恨恨地打了姜秋云手一下,“没钱。”
姜秋云老神在在,“不给钱我就不去读书,反正没车费我去不了学校。”
陈红衣不受她威胁,“不读就不读,我巴不得。”
姜秋云笑嘻嘻:“农历九月了,天气越来越冷,大队也没什么活干,我就留在家里享享福。”
想到要多一个人吃饭不干活,陈红衣恨得牙痒痒,她恋恋不舍地摸出五毛钱:“你还是去学校吧,去镇上这一段又不远,你走路去,五毛钱差不多了。”
姜秋云看了下,她另一个手还有一块多钱,全部抢过,数了数,总共两块一毛多,“都给我吧,还有回来的路费呢。”
陈红衣不答应,奈何姜秋云跑远了,她算是知道,有姜成志在,靠爸妈主动给,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主动拿。
姜成志向来把家里的财物都视为自己的,看姜秋云拿着钱,他就要去抢。
姜秋云却大声嚷嚷起来:“姜成志,你抢什么!妈妈让我读书,给我的车费,再说不仅是去的车费,我下次还得回来!”
眼看姜秋云声音越来越大,姜冬志猛拍桌子,“都给我停下,钱给秋云吧,成志你别抢了。”
姜秋云瞪了姜成志一眼,小人得志地把钱收好。
徐海燕得知姜秋云回来,叫她去家里玩。
姜秋云这才得知,徐海燕准备结婚了。
姜秋云很诧异,“海燕,你不是才满十九岁,还没到结婚年龄呢。”
徐海燕就比她大几个月呢,十九岁生日才过了不到一个月。
徐海燕看着小小的木窗,“有消息说,要分田到户了,我婆家那边催着结婚。至于年龄,婆家那边找了关系,帮我年龄改大了一岁。”
姜秋云:“原来如此,多一个人就能多分到一个人的田。”
而且八十年代的分田,说是三十年不变,事实上,直到姜秋云穿越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年代,农村的田也没大的变动。
姜秋云没什么准备,想起吴勇给她的票,有两张枕套票,她准备送给徐海燕。
没想到,姜秋云在徐家遇到了熟人。
那一张肥胖黝黑又一脸麻子的脸,不是麻脸张又是谁。
麻脸张与姜秋云相亲的时候,他还没看到姜秋云,对方就跑了,故而他并不认识姜秋云。
看到姜秋云的时候,一脸的惊艳。
“这是谁家的女同志,长得这么俊?”
看他一脸轻佻,姜秋云给了他一个白眼,“让开,我来找徐海艳的。”
等到徐海艳出来,姜秋云才知道,麻脸张就是徐海艳的结婚对象。
姜秋云的表情一言难尽。
正好徐海燕和麻脸张的媒人祝三婶走了出来。
祝三婶还嫉恨着给姜秋云做媒最后被扫地出门的事,“哟,这是谁呀,姜秋云呀?我就说了小张的家世好,都抢着要。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我告诉你,后悔也没用了。”
她后悔什么,是没嫁成渣男遗憾吗?
麻脸张在听说姜秋云的名字顿时也高傲起来。
“你就是姜秋云?那个嫌贫爱富,欺负我姐姐的姜秋云?”
姜秋云“嗤笑”,“什么欺负你姐姐,我们新南大队的人可都看到了,是你姐姐张招娣仗势欺人未遂。至于嫌贫爱富,我可愧不敢当。”
看到好姐妹与自己的未婚夫吵了起来,徐海燕急了。
她跟麻脸张不熟,只好去拉姜秋云的袖子。
“秋云,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跟张志明吵了好不好?”
原来麻脸张叫张志明。
姜秋云看徐海燕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不忍,只得跟徐海燕进了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姜秋云就说:“海燕,麻脸张你不能嫁!麻脸张结过两次婚,还喜欢打老婆,前面两个老婆都是受不了他的暴力跑掉的。”
徐海燕摇头,“秋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家的情况你也了解,不嫁给她,我爸就要把我嫁给外地六十岁的老头子。”
徐海燕的娘是二嫁,她现在的爸,是她的继父。
继父前头老婆留下个儿子,她妈又给继父生下一儿一女。
不管是前头的儿子,还是后生下来的儿子,都还光棍着。
他们就指着徐海燕出嫁的彩礼讨媳妇。
徐家要的彩礼高,麻脸张已经是徐海燕遇到的条件最好的了。
姜秋云一阵无力。
她可以破坏徐海燕和麻脸张的婚事。
可是破坏了这桩婚事后,徐海燕嫁的人,可能更加不堪。
她拉着徐海燕的手,“海燕,你以后可得厉害点。麻脸张那人混不吝,你凶一些,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徐海燕知道姜秋云是为了自己好,擦着泪答应。
姜秋云于是拿出了两张枕套票,“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的,这两张票送你吧。”
徐海燕正因为没什么嫁妆发愁,看到枕套票大喜,“这么珍贵的票,秋云你真要给我?你不留着自己做嫁妆?”
姜秋云哭笑不得,“我结婚不急,我还要读书呢!到时你成婚,我估计是赶不上你结婚,这是我的小小心意。”
徐海燕把票好好地收好,捧出一双黑色布鞋,“秋云,这双鞋你留着以后穿吧。”
姜秋云知道自己在读书,徐海燕要嫁人,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远,很难相聚。
她收下了鞋,正好,她现在天天同一双鞋,想把鞋子洗一洗,都没有替换的。不过她也不想占徐海燕的便宜,又拿出三张三尺六的布票塞给徐海燕。
真被徐海燕说中,姜秋云回家就看到一个满是皱纹的老人在她家门前张望。
姜秋云,“这位奶奶,你找谁?”
闻声出来的陈红衣瞪了姜秋云一眼,“亲家你来啦!”
老奶奶居然是二姐的未来婆婆,看上去比陈红衣老了二十岁。
姜秋云之前就听过,二姐夫前面有五个姐姐,二姐夫是最小的,这样一算,二姐的婆婆大概会比陈红衣大十来岁。
二姐的这位未来婆婆也是来催结婚的。
陈红衣一听,笑意全无,她不同意。
姜秋云和二姐一起偷听,看到自己妈妈不同意,姜夏云还暗乐:“妈妈舍不得我。”
姜秋云给了她一个白眼,“得了吧,不过是想留你在娘家分田罢了。”
姜夏云的脸立即白了起来,显然,关于分田到户,她也不是完全没听说。
一分田就是三十年,到时她出嫁了,家里田带不走,婆婆家又没有她的田……
姜秋云问她,“二姐,你是想留在家里,还是出嫁?”
姜夏云六神无主:“我舍不得出嫁,但是要是以后三十年没田,日子肯定不好过。”
她拉着妹妹,“秋云,你帮我想想主意。”
姜秋云出主意,“二姐,现在推行男女婚姻自己做主,你要是真心想,偷了户口本去扯证。有了结婚证,爸妈想留你也留不了。”
姜夏云:“我再想想。”
姜秋云没有劝,这事还得自己想通。
姜秋云万万没想到,隔天早上姜夏云与爸妈吵了起来,威胁父母不让她结婚就拿户口本去扯证,还说是三妹出的主意。
陈红衣气得想打姜秋云。
事情还没扯明白,姜成志穿着一件紧绷的军装出来,“妈妈,你帮我改一改衣服。”
姜秋云分明看到,那是自己穿回来的绿军装,因为怕家里人打主意,她收到行李袋里一直没拿出来,“姜成志,你翻我行李?”
几个姐弟当中,家里缺了谁吃的也不会缺了姜成志的,姜成志虽然比姜秋云小了两岁,却是高大许多,姜秋云穿着偏大的军装在他身上紧紧的,也就是衣服的质量好,否则早就绷坏了。
姜成志很嚣张,“拿你一件衣服怎么了。爸爸早说了,以后整个姜家都是我的!”
姜秋云看向爸妈,姜冬生让她让弟弟。
陈红衣正在生姜秋云的气,“姜秋云,我说了让你省着点,你又乱花了,还做新衣服,女孩子穿什么新衣服,给你弟弟吧。”
就连姜夏云也劝她:“妹妹,你别跟弟弟争,争不过的。”
姜秋云冷哼:“不好意思,你们打错主意了,衣服不是我的,是同学看我冷暂时借给我穿的。看来这个家也容不下我,我还是回学校去吧。”
姜秋云从姜成志身上扒下衣服,拿了就走。
这个早上,先是经历二姐的背刺,又因为一件衣服认清了家人的真面目,她感受到彻骨的寒,许小欣还没嫁进来,家人们就这样对她,等到许小欣嫁进来,这个家更加没有她的地位。
此刻,姜秋云对书中姜秋云感同身受。
离开家后,她遇到大姐和大姐夫。
他们听说姜秋云回来了,特意来看她的,得知她要走了,大姐给了她十斤粮票和两瓶咸菜,还有自己家做的红薯片、红薯条,可以当小零食。
大姐夫说:“三妹,谢谢你,现在木耳和火焙鱼都有销路,一天能吃一顿白米饭了,前几天还吃肉了。下个学期,想送你外甥女去学校。”
姜秋云鼻子发酸,在这个寒冷的早上,大姐和大姐夫给了姜秋云温暖,看到大姐家日子越过越好,她也很欣慰。
大姐和大姐夫送她上车,姜秋云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
姜秋云回到寝室的时候,顾珊一个人在,看到她顾珊给她一封信,信是顾鹤北给她留的。
顾鹤北要离开了,他以为没机会当面与姜秋云当面告白,给她留了一封信。
没想到姜秋云提前返校。
看到顾鹤北给她留下的厚厚一信封钱票,姜秋云拿出手套去追顾鹤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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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遇麻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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