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正如姜秋云想的那样,想让家里出钱出粮食,是不可能的,姜秋云松了一口气,对于家里出钱出粮,她本就没指望,也就谈不上失望。
姜秋云:“爸、妈,钱的问题我自己解决,只要你们答应我去读书就行。”
陈红衣冷哼,“你以为钱那么容易来?到时没钱,还不是得找我们要钱。”
为了打消陈红衣的顾虑,姜秋云想着能不能去借点钱。
她刚出门,正想着可以去哪借钱,就见到有一束手电筒的光向她照来。
“是秋云,我们找你爸妈有事,你也来听听吧。”
是李大队长和支书。
那两位老师离开姜家后,去找了他们。
他们来姜家,是想做姜冬生和陈红衣的工作,让秋云去读书的。
陈红衣本来张罗着泡红糖水,闻言红糖水也不泡了,“读书啊,我不拦着,问题是钱谁出?”
姜秋宁说:“老师说了,成绩好免学费。”
李大队长当即表示,“亲家,难得孩子成绩好,不读书实在可惜,现在家里苦一点,只要等她读完了高中,你们全家就跟着享福。”
李大队长的儿媳妇,是姜秋云的堂姐,是姜秋云爷爷的哥哥家的孙女,李大队长因此喊姜冬生亲家。
支书也说:“你们看隔壁村那个孙老头,就是女儿读了高中,去了厂里做会计,听说还把她哥哥弄去当临时工。”
姜冬生不说话,陈红衣直摆手,“李大队长,支书,我们也是想秋云读书,无奈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成志的彩礼还没着落呢。读书谁出钱?李大队长您出吗?还是支书您出?”
陈红衣这么一呛声,李大队长和支书都有些生气,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谁家不是有好几个孩子要养。
姜秋云低着头:“爸妈答应了,如果我能自己解决钱的问题,就让我去读书。”
李队长提出来,“亲家,既然你们夫妻都不想出钱,那我建议,秋云上的工,给她自己。”
在大队,凭工分可以先借粮食。
姜秋云眼睛亮了亮,可惜她前一段时间“病”了十来天,又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做杂活,她的工分也不多。
陈红衣夫妻显然也知道,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大队长他又提出来,“明天我们去送公粮,秋云你也一起去。”
“好。”秋云脆生生地答应。
能多赚点工分挺好的,她知道女同志跟着去粮站,主要就是晒粮,活不多也不辛苦,算是大队长特殊照顾。
大队的谷晒得差不多,又到了交公粮的时候。
姜冬生作为劳动力,是要跟着大队一起去交公粮,姜秋云也被带上。让她去守稻谷,算她七分工。
大队的板车不够,各家有板车的都被征用。每辆板车一个人拉,一个人在后面推。板车不够,还有不少人用肩挑着箩筐跟在后面。就算是如此,粮食一趟也拉不完,得分成两趟。
往粮站的路不好走,是泥巴路不说,还一个个大坑,板车陷进去,有时候一个人在后面推都没用。
姜秋云发现,跟她一样被安排来守稻谷的几个未婚女同志,就都争着给童知青推车。
姜秋云觉得,童知青就是那唐僧肉,一个个的都想吃上一口。
她特意离得远远的,只给姜冬生推车。
到了公社,已经有几个大队过来了。
李大队长与其它大队长一聊天,一个个纷纷摇头。
姜秋云立即意识到,今年收粮要求严。
果然,等到回去拉第二批的人走后,大队长指挥着女同志们把谷子倒在空地上,就地晒谷,自己拿着一包没开封的烟去找粮站工作人员。
幸好他们来得早,还有空地给他们晒。后面来的大队多了,粮站已经没有地方晒,就只能先堆着,等前面的晒干验收之后才能晒。
也有那自觉一天也晒不干的,不得不又原样拉回大队,晒两天再来。
第二批粮食到的时候,新南大队的第一批粮食刚验收通过。
大伙张罗着把第二批晒上。
结果这一批,一直到下午四五点也没通过,眼看着别的大队还没他们干的粮食也通过了,就是不让新南大队的通过。
李大队得急得满头汗,四处打听,最后打听到,是一个叫张招娣的女临时工打了招呼。
张招娣……
姜秋云开始还没想到这个人。
经人提醒,才想起了那个一脸麻子的麻脸张。
张招娣是麻脸张的姐姐,因为弟弟与姜秋云相亲,被姜秋云拒绝,她就恨上了,借着职务之便为难新南大队。
听说是姜秋云的私事引来的,社员们都窃窃私语,明显对姜秋云有意见。其中一个叫夏桂香的大妈,说话声音大,话也不好听。
夏桂香:“也不知道李大队长为啥要让这个小丫头过来。现在连累整个大队。也不知道她与人家有什么过节,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惹事生非,现在害得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喂蚊子!”
姜冬生又抽起了旱烟。
姜秋云知道靠爹是靠不住的,只能自己上,她走上前去,“夏婶子,您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看到我惹事生非了?”
夏桂香不是个吃素的,“我没看到,不过人家粮站的工作人员,总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
这就是受害者有害论了。
姜秋云淡笑,“夏婶子,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夏婶子还是留点口德吧。”
夏桂香家的儿媳妇怀二胎,把大孙子给她带,结果她不用心,大孙子掉猪粪池淹死了。为此,大队上的人都说是她平时不留口德的报应。
姜秋云的话正戳到夏桂香的心窝上,夏桂香正要与她好好论论,姜秋云却已经离开,让她一肚子的话无处说。
李大队长一脸为难地看着姜秋云,“秋云,你看这……”
粮食交不了,大队的人都要在这里耗着,晚上还得派人守着。大伙都只带了中午的饭,胡大队长还得张罗晚饭,这么多人,他想想就头疼。
姜秋云对大队长一笑,“李大队长,您放心,我会解决。”
离开的时候,姜冬生提醒她:“姜秋云好好说话,别惹事!”
姜秋云:现在是事惹我!
她不惹事,但她也不怕事。
姜秋云很容易就找到工作人员,几个工作人员每人一把竹椅子,有的拔拉着算盘,有的在过秤,有的抓起一把谷,捏着谷粒放嘴里咬,判断稻谷够不够干。
姜秋云一看有两位是女同志,“请问谁是张招娣。”
一个长着麻子的女同志走了出来,“我是。”
姜秋云上下打量着她:“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招娣:“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姜秋云?你找我没用,你放心,只要我在,你们新南大队的粮食就过不了验收。”
粮站检查员,是五大金饭碗之一,即使张招娣只是个临时工,但不妨碍她嚣张。
姜秋云上下打量着她:“好大的官威,行,那我只能找你们站长投诉。”
张招娣哼哼,更加嚣张:“你去投诉呀!我怕了你?”
姜秋云笑了,“我说错了,不是找站长,我得找徐副站长投诉。”
姜秋云看过书,知道粮站的徐副站长是麻脸张前妻的哥哥,正巴不得有理由开除张招娣。姜秋云只要找了他,他就能今天把张招娣开了。
听到姜秋云抬出徐副站长,张招娣当即软了态度,“姜同志,我们是文明人,有话好说,你让你们大队长把粮食拉过来,下一个就检查你们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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