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鸣眼睛盯着林琬清漂亮的脸蛋,柔声问:“林同志,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了些吗?”
他黏黏腻腻的目光让林琬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答反问:“马上就要出院,你带钱了吗?”
甭以为用虚情假意的关心就能赖掉她的住院费和医药费。
周一鸣一梗,本来因为美颜暴击而狂飙的心跳,立刻降速,心底涌上一股子失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长得合自己眼缘的女同志,她怎么就这么爱财呢。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带来了,我一会儿就跟阿姨去办理出院手续。”
“这还差不多。”
林琬清嘀咕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肚子,扭头看向李美秀,说道:“我饿了。”
说完她就用大大的杏仁眼看向了周一鸣,眼睛和表情都在暗示周一鸣去买早饭。
周一鸣还没有搭茬,李美秀就出声了,“我去买饭。”
不仅仅如此,她还热情地看向周一鸣,问:“周同志吃早饭了吗?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林琬清气地拽了拽李美秀,这便宜老妈大方过头了,李美秀却扯出自己的衣袖,瞪了眼闺女,周一鸣是客,他们虽然穷,但也不能失去礼数。
“阿姨,您不用麻烦,我吃过才来的。”
周一鸣温和开口,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虽然林琬清贪财,但是她的父母通情达理,这也算加分项,他刚刚瘪下去的念头再次冒头,林琬清长得实在是太合他眼缘了。
李美秀再次热情道:“吃过了,再吃点。”
“周同志吃过饭了,再吃对他身体不好。”
林琬清再次拽了拽李美秀的胳膊,反驳她。
李美秀瞪了眼闺女,她真不明白,怎么发了次烧,闺女怎么变得这么不懂礼了?
周一鸣这边也赶紧替林琬清开脱,“林同志说的在礼,吃太撑对身体不好。”
李美秀见状,说道:“那我就不给周同志你买早饭了。”
周一鸣赶紧道:“阿姨,您不用客气。”
李美秀见他真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出门在外,她就怕丢了面子,定了心后,看向闺女,嘱咐道:“好好接待周同志,我去买饭。”
林琬清一口答应,“您就放心吧。”
李美秀又看向周一鸣,“周同志,您和清清说会儿话,我去买早饭。”
周一鸣温和道:“您忙,不用顾忌我。”
他心里有些雀跃,终于有机会跟林琬清独处了。
可他高兴太早了,李美秀一离开,林琬清就开口道:“周同志,麻烦你去帮我把出院手续给办了。”
周一鸣有些不想动,他想跟林琬清多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了解她,“等阿姨回来,我跟她一起去。”
“现在地里活多,我和我妈还得回去上工挣工分呢。”
林琬清继续催。
现在睡饱了,也不大难受了,她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理一理思路,穿书这事儿太玄幻了,看书的时候还可以,甚至还幻想如果自己穿书了,要怎样大杀四方,可真穿书了,心里全是抵触和茫然。
她目前只想静静,甭问她静静是谁。
话说到这份上了,周一鸣只能说了声:“好。”
等他一走,林琬清身子往后一倒,再次仰躺在病床上,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很快眼里便有了雾气。
她绿江的忠实读者,看过的小说不少,深刻地知道穿书是张单程票,她回去的希望几乎没有,她的几栋楼,她躺平的悠哉小日子哟。
人生最悲哀的是穿书了,钱却不能带过来,心痛地无法呼吸。
“清清,你这是咋了?”
李美秀买饭回来,看到闺女躺在床上无声流泪,慌忙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
“不用找医生。”
林琬清赶紧叫住她,“我就是心里头不舒服。”
李美秀把早饭放一边,伸手摸了摸闺女的额头,触感温润,没有发烧,松了口气,然后白了她一眼,“你又作啥妖?”
林琬清顿时累觉不爱,她上辈子的亲妈虽然是个女强人,但却是个温柔的母亲,母女俩虽然不能做朋友,但她却从母亲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尊重,不像李美秀,虽然爱闺女,但她的爱让她窒息。
不等闺女回答,李美秀又问:“周同志呢?”
“给我办出院手续了。”
林琬清不带情绪地回道。
李美秀瞪她一眼,“你还真让人家出钱啊。”
林琬清眼珠子一转,开始瞎编:“不然呢?这用钱买了救命之恩的情分,我好他也好,他不用担心我们会用救命之恩,狮子大开口地向他们家索要报酬,咱们也能减轻点经济负担,多好。”
“就你道理多。”
李美秀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闺女的脑门子,“该精明的时候怎么就傻了?”
其实她热情招待周一鸣,除了礼数,还有就是想和周家搞好关系,有了城里有出息的人脉资源,家里的孩子在婚事上就能多一些选择。
可惜啊,她再次瞪了眼闺女,好好的打算都被闺女的“精明”给毁了。
“赶紧吃饭!”
她故意带着点怒气地冲闺女低吼了一句。
“哦。”
林琬清这次乖得很,作为一毕业就踏入养老生活的她,最注重养生了,吃饭就得准时,要不然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但是等她看到早饭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吃这些?”
两碗白粥,一碟咸菜,一个白面馒头,一个玉米面和白面二合面馒头,这早饭也太简单了吧,她可是病号。
李美秀把白面馒头塞给她,反问:“有白面馒头吃,你还想咋样?”
林琬清嘟嘴,“我想吃肉。”
“我看你想吃我的肉!”
李美秀没好气道。
林琬清抗议无效,只能低头干饭,她明明是有几栋楼的包租婆,现在却连肉都吃不起了,吮悲!
“原来是这样,我错怪林同志了。”
办理了出院手续的周一鸣再次回到病房,恰巧听到了林琬清的那番通情达理的话,看着病房里闷头干饭的林琬清,眼里再次聚集了柔光,然后转身离开。
等他再次回来,林琬清和李美秀已经吃过饭了,李美秀去还碗筷了,病房里只剩下了林琬清,周一鸣眼睛一亮,进门就打招呼,“林同志,你和阿姨打算怎么回去?”
林琬清言简意赅:“步行!”
“我叫了辆三轮车,可以载你们回去。”
周一鸣眼睛盯着眼前的如花美颜,温声开口,“我已经付过租金了。”
林琬清杏仁眼弯了弯,“周同志想得真周到。”
“什么周到啊?”
李美秀从外面进来,不解地问。
林琬清把周一鸣租三轮车送她们回去的事儿说了,李美秀感激道:“谢谢周同志。”
周一鸣谦虚地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琬清不想自己家跟男主有太多交集,打断便宜老妈和男主的对话,“我们赶紧回去吧,你不是说还要上工吗?”
工分就是李美秀的软肋,她立刻就道:“走,马上走。”
周一鸣很有眼力劲地帮忙拿了行李,李美秀客气地推脱了一番,周一鸣又再三表示,“行李不沉。”
然后行李就让周一鸣提着了。
出了住院楼,周一鸣叫的三轮车就停在了门口,周一鸣一马当先,先把行李放三轮车上,然后转身眼睛从林琬清身上划过,定在了李美秀身上,温声开口,“阿姨,我扶您上车。”
李美秀笑着道谢,“谢谢周同志了。”
周一鸣还是那句话,“不用谢,应该的。”
他温和的态度,让李美秀十分满意,虽然新社会人人平等,但还是有些约定俗成的等级区分,比如有些城里人就是看不起农村人,看到农村人态度傲慢得很呢,周一鸣这么有文化
的人,还这么谦虚,人真不赖。
接着周一鸣又去扶林琬清,“林同志,我扶你。”
这句话的语气,他特地放柔了声音,虽然听着正常,但林琬清就是膈应,没搭理他,抬脚走车跟前伸手,“搭把手。”
李美秀伸手一拉,把闺女拉了上来,不等林琬清坐好,周一鸣长腿一抬,也上了三轮车,李美秀惊讶了,问:“周同志,你不上班吗?”
“我今儿休息,送送你们。”
周一鸣一本正经地回答,脸上没有任何心虚,其实他是在听完林琬清那番深明大义的话之后,特地找了电话打给厂里请了一天的假。
李美秀不疑有他,赶紧摆手,“周同志,你不用客气,这里离家里不远,你不用这么麻烦送我们。”
周一鸣温和一笑,道:“林同志帮了我家这么大忙,不把你们送回家,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李美秀只能随他,林琬清却撇嘴,假模假样,第一次去救命恩人的家,却两手空空,抠门儿!
她扭过头看着路边的风景,不愿意跟他搭话,就怕剧情的力量,让她跟这个伪君子拴一块儿。
她不说话,但周一鸣既然起了心思,就不会坐以待毙,不着痕迹地开始向李美秀打探林家的事儿,“婶子,刚才听林同志说,您急着回家上工,现在地里活计很忙吗?”
李美秀叹口气道:“老农民,一年四季就没有个闲的时候。”
周一鸣紧接着又问,“我听说好多地方都解散生产队,把土地承包给个人了呢,你们可以跟队里提提意见,去学习学习先进经验。”
李美秀摇了摇头,扯了扯唇,道:“我们家就是普通社员,你叔虽然有点手艺,但没啥威望,这事儿我们可不敢提。”
周一鸣就这么不着痕迹地把林家的情况问了个底掉,不是特别满意,林家对他没助力,不过也还好,林家都是勤快人,不会拖他后腿。
最后他打听到林琬清在公社学裁缝手艺,眼睛亮了亮,再开口,语气就有温度了不少,“林同志在学裁缝啊,手艺人可不比工人差。”
“哪里能跟工人比,只求她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李美秀笑着谦虚道,不过能听出来她语气里的自豪,她闺女心灵手巧呢。
周一鸣勉强满意,这次到林家再实地考察一番,如果真是不拖后腿的人家,他就娶林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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