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坦诚

第六十章

祝镕是在十六号下午离开京城归队的,那天清早两人一起去看了升旗,然后符伊年回招待所睡了个回笼觉,临近中午时,起床和祝镕汇合一起吃午饭。

午饭的地点是祝镕决定的。是京城比较高档的一家西餐厅,而且非常出名,即便几十年后也是推崇备至的西餐厅,欧式装修充满了异域风情,有点像符伊年后世看的《茜茜公主》电影里宫廷的风格,非常华丽繁复。

刚进来的时候符伊年还是挺震惊的,因为太华丽太漂亮了,不过她装作若无其事,表现的很平静,如同来过很多次一样,落落大方地跟随祝镕来到他预定的位子。

祝镕今天格外体贴。从下车时就小跑着来给她开车门,还用一只手挡着车门框防止她碰到头,到现在进入餐厅没有立即入座而是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自己才在她对面入座。

十分的绅士、儒雅、体贴。

说实话,符伊年心里还是挺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的。

对于吃西餐,符伊年只有一点了解,分餐制嘛,然后餐具是用刀叉的,上菜顺序就不是很确定了。

菜单送上来,祝镕示意服务生先给对面的符伊年。符伊年接了菜单,发现是中俄双语的。不过她随意浏览了一遍就合上还给了祝镕。

符伊年:“我不是很懂,你来点吧,我和你一样就行了。”

祝镕并不勉强她,接过菜单点了起来,嗯,用的俄语。

符伊年第一次听祝镕说俄语,语速很快,她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到非常好听,是一种和他说汉语时完全不同的动听。

等祝镕点完菜,服务生离开后,符伊年好奇地同祝镕大厅,“这服务生真的是苏联人啊?”

黄发高鼻蓝眼,如果不是欧洲人,就一定是疆区少数民族同胞或者中亚地区同胞。

“是啊,”祝镕点头,“老莫是五四年开业的,因为当时中苏蜜月期嘛,连大厨都是苏联的顶级厨师,服务生也是苏联人。不过后来七十年代初两国交恶,大厨们随专家一起撤走了,只有几个服务生留了下来。”

正说着,菜品送了上来。祝镕就趁此机会给符伊年介绍西餐的吃法。通常比较正式一点的话,一整套顺序就是前菜、汤、主菜和甜品。

“不过一整套的话用餐时间会很久,通常亲友用餐比较随意,一般都是选取一套中的两三样就可以,”祝镕看向符伊年的眼睛,“我只点了汤和主菜还有甜品,汤是奶油蘑菇汤,主菜选了炙烤牛排,甜品是红宝石奶油蛋糕。”

符伊年并不很懂,于是不发表意见,只不断地点头。

“一般来说,吃西餐要配葡萄酒,我们俩就算了,”祝镕端起服务生送来一扎果汁给符伊年倒了一杯,“一个待会儿要开车,一个要回学校,都喝果汁吧。”

“好啊,”符伊年对祝镕这个举动非常赞同,甚至还把后世交警常用的警示语说了一遍,“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祝镕:“是这个道理。”

这一顿饭,祝镕也非常照顾她,时不时地往她被子里添些果汁,或者主动帮她换盘子。符伊年吃得十分舒心,也很享受祝镕的照顾。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祝镕什么都做了,眼神也热烈而缠绵,可是就是一句明言都没有。

一直到最后甜品都吃完了,祝镕仍然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符伊年将刀叉放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祝镕听到她这充满了无奈和忧愁的叹气,笑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叹起气来了?”

符伊年盯着祝镕的眼睛,问:“祝镕,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可以吗?”

祝镕虽然不理解符伊年的用意,但还是点头,“你问。”

符伊年:“你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祝镕愣了,她这是何意,怎么听起来像是骂她自己?可是再一琢磨又觉得,其实听起来更像是在骂他?祝镕脑海里掠过诸多她为什么回这么问、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以及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等类似的问题。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祝镕需要快速做出反应,避免让符伊年误会更多,他立刻摇头表示否认,“当然不。你很聪明,高考能考那么高的分数就能看出来,你的智商绝对不低。而且,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将美貌、智慧、善良、有度集于一身的女孩子。”

这算是很直白、很露骨的夸赞和表白了。

符伊年听完很是心花怒放,很想痛快笑一场表达出自己的喜悦。不过,不行,她还有话没说完呢。

用力控制住嘴角不翘起,符伊年装得平静而深沉,“既然你说我聪明,那你就更应该坦诚一些,虽然我们常说‘十言不如一行’,可是有些事,说和做是一样重要的不是吗?”

说到了这里,祝镕若是再不明白符伊年的话,那他就是真的笨到家了。其实,很早之前两个人对彼此就心照不宣了,如今确实到了捅破窗户纸的时期了。

而且,符伊年说得很有道理,很多时候,不只要做,也要说,言行一致很重要。

祝镕没用“更”,因为两者是一样的,既要说也要做。

祝镕沉默了两秒,点头,“是的,你说得对,我应该坦诚些,而且言行一致才是重要的。”

接着,符伊年就看到祝镕抬手重新招了服务生过来把桌上的餐盘都收走,然后坐正,双侧小臂放在桌上,清了清喉咙。

符伊年有些无语,也用不着搞得好像要开新闻发布会一样吧。

祝镕直视着符伊年,目光丝毫不再避讳和隐藏,热烈的感情和炽热的缱绻从中倾泻而出,“符伊年同志,我可以邀请你成我的革命伴侣吗?我们上忠国家、下育子女,互相尊重彼此关心,分享梦想支持成长,建立一个幸福和谐的家庭。”

对于祝镕这段追求词,符伊年听了不能说不感动,但是年代感太强了,听得她有些出戏。

一直忍着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终于翘了上去,露出雪白的牙齿,大眼睛也眯了起来,像两只弯月,整个人都透着喜悦和开心。

祝镕看着她笑了,自己也笑起来,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和爱意。

然而,符伊年说出来的话却让他的期待一下子落空,喜悦也顿时消失。

符伊年说:“我要考虑一下。”

“啊?”祝镕哽住了,整个人像是要裂开,还有疑惑、愕然。

他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但是最后又没有问,因为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是符伊年的自由,他要尊重她的想法。

倒是符伊年挑眉了,“你不问为什么啊?”

祝镕摇头,“你自然又你的理由,我会尊重你。”

符伊年这次惊讶起来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祝镕会是这样的想法,还是挺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大男子主义的“不答应我我就磨到你答应”的自我感动。

“都不多劝一下吗?”符伊年忍不住多问一句,“也许你多求求我,我就答应了呢?”

祝镕还是摇头,“那不合我的做人标准了。可以恳求,不能祈求。嗯,”说着他沉思了一下,“说不定等我回去再写信追求?换一种风格没准你就喜欢了呢。”祝镕估计把话说得轻松些。

就是一时半会不会放弃呗。符伊年心说:还以为你的喜欢就到此为止了呢。

“你下午几点的车?该出发去火车站了吧?”符伊年记得他还要归队的。

祝镕似笑非笑地看着符伊年,“怎么,不答应我追求就算了,现在还要赶我走了吗?”

符伊年:……“我今天应该姓窦,就那个冤死的窦娥的窦。”

“不要胡说,”祝镕这次不同意了,“首先你不会死,其次你不可能被冤死。”一幅她说了什么大不祥的话似的,就差没让她对着旁边“呸呸呸”了,丝毫不像一个唯物主义革命战士。

符伊年:“行叭。”

说笑了两句,祝镕才告诉她,这次回京城是开车回来的,不用去火车站,“小刘我们俩换着开,而且火车只能到达县里,我们师在山里头呢。”

“这是可以说给我听的吗?”符伊年瞪眼,“别让我犯错误哦。”

祝镕很欢快地笑起来,“全国百分之八十的部队都在山里,你连番号都不知道,犯什么错误哦,哦不对,你还是知道番号的,因为我们有通信。”

虽然很不舍,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总是要分别的。

从老莫离开后,祝镕开车送符伊年回学校。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祝镕似乎全神贯注地注重路况——车太多了,尤其是自行车,大概因为是周日放假人们都出来游玩了,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穿梭。

符伊年坐在副驾驶座上,车窗摇了下来,她手臂搭在窗口,偏着头看向窗外,汽车驶过长街经过人群,鸽子飞过白云飘过,蓝天在远处大道在延长。

符伊年忽然觉得,就这么走下去也不错。

“祝镕。”

“嗯?”

祝镕偏头看了她一眼,发现符伊年依然在看着窗外。

“怎么了?”

“我考虑好了。”符伊年没有回头,因此也没有看到祝镕突然忐忑起来的表情,“我答应你了。”

答应了啊!在一起了啊!撒花!放礼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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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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