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人更气了,正要上前,被廖老板止住。
廖老板扫了扫白云舒,目光落在他漂亮的眼睛上,说:“算了,看你也是个孩子,弹个拉萨夜雨,不和你计较。”
白云舒说:“真不会。”
廖老板的声音一压,说:“别给脸不要脸啊。”
大堂经理赶紧给了白云舒一个眼神。
白云舒接收到,说:“你看我干嘛?看我我也不会弹,或者这样,廖老板你唱一遍,我听过就会弹了。”
大堂经理用力闭了下眼。
同桌的人听他这么说,气笑了都:“廖老板难道和你们一样,在这儿卖唱的吗?”
白云舒脸色严肃起来,“我不是卖唱的,我是弹琴的。”
“我去,”同桌的人服了,“这人是傻子吗?”
廖老板笑了一下,问他:“你赚不赚钱?”
不得回答,廖老板从皮包里拿出一大沓红彤彤的钞票,砸在白云舒身上,问:“够不够?!”
说完,又拿出一沓,像巴掌一样用力甩在白云舒脸上,怒问:“弹不弹!!”
“妈!”苏树急得脱口而出,想挣开却被按得更紧。
一锅乱粥下,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称呼。
白云舒的脸被打到一边,浮出红痕。
他用舌头顶了顶,好疼。
白云舒冷笑了笑,挽起袖子,对着廖老板高高举起手。
往下扇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拉住,像落入一个镣铐一样。
苏曲礼在他面前,用力抵住他扇下去的手臂。
他比白云舒稍高一点,深邃的眼睛微微低垂,看着白云舒,摇了下头。
白云舒抽回手,说:“你别管。”
苏曲礼没理,转身把他护在身后,脸上浮起笑容,双手合十地对廖老板说:“老板,我会唱拉萨夜雨,我给你唱。”
他腰背微弯,姿态很低。
别说白云舒和李斐,苏树都没见过他爹这样。
廖老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曲礼以为他同意了,对大堂经理点了点头,让他去放伴奏。
结果廖老板指着白云舒说:“他弹,你唱。不然现在把小沈找回来。”
“诶老头儿你没……”
苏曲礼一把把冲出去的白云舒揽回来。
白云舒挣了一下,这人手臂像铁一样,根本没用。
苏曲礼俯在他耳边说:“在这儿打他,我就没工作了。”
白云舒一愣,抬起眼。
苏曲礼眉头微皱,眼里带着哀求。他本来就生病了,脸色很差,再加上这副表情,白云舒全身松弛下来,愤愤坐回钢琴前。
苏曲礼要了纸笔,现场把拉萨夜雨的简谱写出来。
白云舒拿过谱,看了一眼,现场弹出一段前奏。
二人对视,点头。
苏曲礼走到麦克风前,白云舒再次弹了一遍前奏,空了两拍,琴声配着歌声荡漾开来。
廖老板听得摇头晃脑,很是满意。
这应该算是白云舒和苏曲礼第一次合奏演唱,出乎苏树意料,完全不搭配。
白云舒的琴声和苏曲礼的歌声像在打架,谁也不让谁,毫无默契。
普通食客可能听不出来,还拍手称好,但苏树和李斐都听笑了。
李斐磕着瓜子儿,看着台上俩人,说:“他俩要打回宿舍打,在舞台上斗啥。”
苏树非常支持,要打回被窝打。
一直唱到十点、餐厅内没什么人了,大堂经理才叫停。
廖老板早就睡着,被同桌的人扶到小轿车上。
苏树往外看了一眼,记住了车牌号。
白云舒和苏曲礼去后台换衣服,李斐二人也跟着。
白云舒脱了又紧又小的西装,重新穿上他万年不变的T恤;苏曲礼把藏袍换下,还给饭店。四人你前我后地从狭窄的员工通道往外走。
忽然,苏曲礼脚步停住。
一扇门半掩着,橙红的光从里面打满苏曲礼半张脸。
他往门里看着,说:“沈小姐。”
三人回头,扒着门缝往里看。
沈英徘徊在走廊尽头,双手抓着衣服下摆,似乎正极力思索什么事。
这时,大堂经理出来了,看见沈英,明显一愣:“你不是回去了吗?”
沈英不是很自然地笑了笑,说:“经理,我之后还是想来给你们弹琴。我、我需要这份工作,经理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非常需要。”
她说完,神情恳切地看着经理。
经理也看着她,半天才说:“你大爷又找回来怎么办,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沈英立刻说:“他要回老家了,等他回去,就管不到我了。经理,求求你了。”
经理不解地说:“你一个燕京大学的学生,为啥非要来这儿弹琴?”
“我想自己攒钱,您这儿给钱多,也没那么多事情。”
经理说:“你确定吗?那廖老板可是看你很久了。你要是有心跟了他,这辈子……”
沈英往后退了一步,很抵触的样子。
经理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你看,那要是下次廖老板还来找你怎么办?你能推脱一辈子吗?”
沈英抓紧了布包带子,低着头没答。
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说:“自己再想想吧。”说完,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沈英在原地站了很久,头顶发黄的声控灯一闪一闪地,直到彻底熄灭,她才长叹一口气,拔脚离开。
走到饭店门口,繁华的饭店只剩保洁拖地的声音,停满小轿车的停车场此时空旷无比。
她裹紧外套,穿过停车场,一个人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没走几步,身边响起自行车铃。
沈英扭头,看见苏曲礼,以及三个和他同年龄的男生。
白云舒停下自行车,笑得真诚,说:“我们送你回去。”
深秋、深夜,北京蓝天路上,三辆自行车驶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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