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那天,白云舒带来广海特产——鱼露,分给苏树和李斐。
苏树一吃又哭了,直呼家的味道。
李斐翘着二郎腿,吃了一口,说和他家乡D市的做法不太一样,下次带D市的鱼露给他们。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罐黄桃,每个人分了一罐。
苏树抹开泪,接过罐头,“谢谢叔……哥们。”
李斐听见了他收回去的前半句,看向白云舒。
白云舒轻轻摇了摇头,又指了下脑袋。
这时,苏曲礼进来了,他行李很少,一个破帆布袋装着几件衣服,一个塑料袋提来一些吃的,再无它物。
他放好东西,先笑不达眼底地和几人打了招呼,拿出塑料袋里的囊,自顾自啃起来。
“吃”是用来形容可以下咽的食物的,但苏曲礼的囊,只能用“啃”来形容。
他一边喝水,一边啃囊,看着可怜兮兮的。
白云舒拿出鱼露罐头,走到他身边,说:“加一点,拌起来会好吃。”
苏曲礼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偏头看向白云舒,“什、什么东西?”
说实话,这是苏树第一次听年轻时候的苏曲礼说汉语,那口音重得,一听就知道是少数民族。
白云舒舀起一勺,说:“鱼露。”
苏曲礼目光移到棕褐色的罐头上,说:“我没吃过。”
“没事,你尝尝看。”
苏曲礼接受了,白云舒舀了一大勺放在他的囊上。
苏曲礼咬下去的第一口,他的表情变了变,但什么都没说,咽了下去。
此时白云舒和李斐在收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发现苏曲礼的不对劲。
但苏树发现了。
苏曲礼来自青藏高原,那里别说鱼露了,海鱼都没有,肯定是腥得不行。
可苏曲礼除了一开始有点表情外,之后再没什么别的表现,一口一口地咬着囊。
我的爹啊……苏树看着都替他心疼,你不会吃就吐了啊,非要吃它虐待自己吗?
囊吃到最后一口,一直淡定的苏曲礼神色再次一变,腥味直达头顶,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跑到厕所里吐了出来。
白云舒和李斐都吓一跳。
李斐去拿纸,白云舒进厕所拍着苏曲礼的背,问:“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吃不惯那个鱼露?”
苏曲礼接过纸,擦了擦嘴,冲掉厕所,低声对白云舒说:“对不起。”
白云舒很诧异他的道歉,说:“没关系啊,你不喜欢就不吃,我那儿还有很多好吃的,我拿给你别的。”
苏曲礼拉住他,“不用,浪费。”
白云舒觉得他这人很奇怪,舍友之间分东西,怎么会叫浪费?
苏曲礼收拾好厕所出来,对白云舒说:“对不起……”他指指鱼露罐头,实在记不起来叫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塑料袋里拿出几块糌粑,“糌粑,也是好东西,给你们。”
苏树第一个接过,咬了一口,这味道太熟悉了,比鱼露还熟悉,因为这是苏曲礼亲手做的。
他泪眼汪汪地看向苏曲礼,“好吃,太好吃了,你亲手做的对不对!”
苏曲礼又被勾起分班考试那天的痛苦回忆,往后退了两步,点了下头。
白云舒不知道苏树为什么那么爱哭,但还是捏了下他的肩,接过苏曲礼递过来的糌粑。
李斐也和苏曲礼交换了黄桃罐头和糌粑。
苏曲礼吃了一口黄桃,非常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其实很爱吃甜的,但甜的太难吃到了。于是把罐头盖好,收好。
之后就是各铺各的床,白云舒和苏曲礼睡一边,苏树和李斐睡一边。
白云舒还带了个蚊帐,拉半天拉不起来。
苏曲礼看见,放好自己的被子,跨过两个床中间的铁栏杆,去帮白云舒拉蚊帐。
蚊帐的白纱落在白云舒头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感激地看着苏曲礼。苏曲礼也被蚊帐围在里面,专心致志地卦蚊帐。
苏树仿佛已经看见了十年后,他们结婚的场景。
苏曲礼帮完白云舒,又去帮李斐递被子。然后看见李斐旁边那个傻子,连被套都套不来。
苏树从小到大还真没有自己套过被套,但这事情摸索摸索着也就会了……然后他完美把被套套反了。
苏曲礼扬了下眉,装作没看见。
直到白云舒约着大家去开班会,苏树还在和他被套战斗。
“你把被子和被套丢下来,我们给你套吧。”白云舒说。
苏树又要哭了,关键时刻还是得找妈啊!
其实白云舒也没套,三个人一起套被套和一起挑水没什么区别,只会互相打扰。
苏曲礼默默接过了这个活儿,苏树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套好了,一扬手,把被子甩了上去。
别说,苏曲礼这时瘦,力气可不小。
入学第一次开班会,事情非常多,什么自我介绍、说这样规定那样规定,选这个班委那个班委……
白云舒坐在苏树边上,自我介绍完后又睡着了,他妈真的很困。
苏曲礼还是坐在最后一排角落,手里拿着个纸一直在看。
选班长的时候,苏曲礼上去了。
苏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爹是班长这件事,苏曲礼给苏树从小吹到大。
但李斐很意外,他说:“这哥们话都说不清,人也内向,怎么会想着去当班长的?”
其实苏曲礼和苏树说过原因:既然汉语说不好,那就更要去当班长去和同学交流,才能练好。
至于内向……苏树从不知道他爹年轻时候走的是忧郁王子风。
苏曲礼在黑板上漂亮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总算笑起来,说:“各位同学们,你们好。我叫苏曲礼,来自云南香格里拉,是藏族。我是士兵计划进来的,所以会比大家年纪大一些。在部队的时候,我就担任大班长,为队员们服务。现在进入大学,我也想竞争这个职位,能为大家更好地服务,希望大家给我一个机会,谢谢。”
看来,那张纸上写的就是这套词了。不然这种汉语水平,苏曲礼还得练个五几年才能说出来。
同学们鼓掌,最终也不出意料地选了他——毕竟班长嘛,有经验的人总是吃香一点,更别说苏曲礼的独特气质。
虽然才是大学,但苏树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苏曲礼二十多年后的气质,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稳重。
苏树回头看了他一眼,总是微微皱的眉,眼里的深沉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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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今晚把明天的发掉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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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学时代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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