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住下来后,赵学才不仅插手赵家林场的生意,还想对前院的人手进行更换。
可赵大管事早就在赵雪凝的授意下去了临近的县城。
找不到前院的大管事,他只得来找病弱的侄女。
可回回找来她侄女的院子,都见不着人。
“哎哟,大伯老爷,方才小姐咳得厉害,现下将将睡着。”三个丫头轮番上阵,却总是一样的说辞。
这侄女病着,他也不好硬闯,只得让媳妇来探望。
大伯母周氏进院子,赵雪凝也不拦着,只是每当对方提起前院的事,赵雪凝就来一句:“大伯母,这些事向来都是赵大管事处置的,侄女不懂。”
这下赵学才算是犯难了,他是有心把赵府变成自己的,可这事也不能明着干,成天皱着眉头在屋中踱步。
刚巧这天媳妇周氏回他们自己家处理些事情,就只剩他一人,晚上自个对着桌上的菜喝闷酒。
从旁伺候的梅香见他愁容满面,边斟酒边柔声道:“大伯老爷这几日怎这般愁苦?”
赵学才见身边是她,满脑子的愁绪散去,笑道:“是啊,还不都为了我那侄女,她命苦啊。”
梅香见他冲自己笑,故作娇羞,口中却道:“我家小姐,确实命苦,不过大伯老爷也太过辛苦了。”
“我这做长辈的,就是见不得晚辈受苦,哎!劳碌命啊!”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梅香那双白嫩的手伸到他眼前,晃啊晃的,“您再心疼小姐,也得估计您的身子,不然……有人会心疼的。”
这话说得赵学才心神荡漾,抓住梅香的手,眯眼道:“梅香可心疼我?”
*
隔日,李冬青清晨归拢好系统任务所需的园林资料,便去了账房。
赵学才已将外面的生意折腾完了,前院的人手他又不可能短时间内插手,那他肯定会退而求其次,借生意上的事要求看账。
他得把账房里的人看紧才行,系统任务才做了不到五分之一,这时他定不能出差错,要是有了纰漏,被人直接赶出府,这任务也就……
果不其然,他刚进账房就见赵学才正抓着人问东问西。
剩余的三位账房先生看他进门,如见了救命稻草般,差点朝他扑过来。
赵学才听见动静才看见他,却是冷哼一声,继续数落面前的那位账房。
李冬青径直拿起身边桌上的毛笔,随手找了张不用的宣纸,在上面写道:“若有事,可问冬青,切莫难为薛账房。”
看见他递到手中纸,赵学才怒声道:“问你?!你是赵府的人吗?我可没认你这个侄女婿!”
李冬青执笔继续写道:“您是雪凝大伯,不是他父亲,媒妁之言乃父母之命,非伯父之命。”
“雪凝他父亲去了!我就是他父亲!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没规矩的东西!”赵学才见他如此写,火冒三丈指着对面年轻人的鼻子就骂。
于是,李冬青再次执笔,只不过这写字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字也写得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赵学才直接丢下方才那位账房先生,跟一个“哑巴”互相骂了起来,四位账房先生立时变成了看戏之人。
当天骂完之后,赵学才越想越不对劲,他跟那个哑巴置得哪门子气,抱着怀中的梅香揉了几把,决意明日定然叫那厮尝尝他的厉害。
谁知,第二日清晨便再次去了账房,他的脸差点气歪。
账房院里竟没有一人,就连厢房中原先摆放的账册都不见了。
他一把抓过身边秦六,大声吼道:“人呢?!”
“哎哟!您别生气,我这就去给您打听。”
秦六最终打听回来的消息,却叫赵学才从怒气丛生瞬间变得欣喜万分。
账册搬到了哪虽没打听出来,可李冬青的去向则是有了眉目——他去了赌坊。
“走!跟我去逮人!今日我便将他逐出赵府。”
*
等到了几人追到了赌坊,还真找到了李冬青的身影。
赵学才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却被赌坊的人拦在了李冬青身影消失的台阶上。
“这位仁兄,你这是……”赌坊老板客气问道。
“找人!”赵学才伸着脖子往二楼看。
“哎哟,这可不妥,这二楼都是些贵客……”老板特意加重“贵客”两字。
赵学才唇边胡子轻颤,知是老板在提点自己,这二楼看来是有“贵人”在,若是扰了那些人,自己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多谢。”他笑着冲对方拱手一礼,接着道:“我要找的人他是个‘哑巴’,名唤李冬青,不知您……”
“这……”老板面上稍露难色。
赵学才在袖中掏出银票往对方怀中塞去。
老板欲要推辞,赵学才回手又掏了一张,两张银票统共五十两。
这回老板才勉强收下,对他道:“我这就上去给您问问,恐怕要费些时间,您二位先在一楼稍候。”
赵学才看着老板上了二楼,在赌坊中晃悠了起来。
他对赌并无甚喜恶,只是偶尔会陪着生意上的客人小小赌上几把。
可他不知身边的秦六却是个好赌。
李冬青确实没有看错秦六,他惯会见风使舵,可赵雪凝挑他跟着赵学才的最重要原由就是“赌”之一事。
原作中,秦六在赵雪凝病重时,偷了赵家剩余的银钱,最后输了个精光,致使原主没钱买药,这才一命呜呼。
这身边有个嘴甜却喜欢赌的下人,再加上些小手段,定能将赵学才拖下水。
“小姐!小姐!大伯老爷去了赌坊!”
赵雪凝放下手中账册,问道:“李冬青带去的?他可有反常举动?”
“是!姑爷除了去赌坊与平时无异!”
这下她才算放下了心,根据这几日的观察,李冬青并无阻止她做事之意,反到极为配合。
现下这般,不管李冬青是不是他老乡,有没有系统,都不会给她捣乱。
只要那男子不添乱,他的身份不是什么大问题,若真发生些什么,只要把他赶出府便好了。
若是对方帮她,她不介意多给李冬青些好处。
心中悬着的大石坠了地,赵雪凝舒坦之极,笑道:“白霜,你叫人带话给大伯母,就说我打算明日将府中中馈交于她,让她速归。”
*
在赌坊中的赵学才正喜滋滋的看着桌上的银子,二十两赚了一千两,这比他平日里辛苦做生意容易太多了。
当骰子再次摇响时,秦六凑上前来:“您今日手气可太好了,简直是如,如……”
“如有神助!”语罢,他拨出三百两银子往“大”字上押去。
“对对对!我看您干脆来把大的,说不准能嘿嘿嘿,反正您这输了也不亏,也就二十两,都不够您塞牙缝的,你说是不?”
赵学才想了想,觉得秦六说得有些道理,便将所有的银子压了上去。
开盅之时,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当人喊出:“二五六,大!”时,赵学才差点蹦起来。
与楼下的喧嚣不同,二楼上的厢房内,李冬青面前摆着张纸,上面写着:“今夜他定然前来,得输。”
*
放用过饭,刘氏便趁天未黑透回了赵府,火急火燎地进了沁雪园。
赵雪凝拉着她好一番拜托,刘氏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处理中馈之事。
待她出了院子,赵雪凝冲春分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将这夫妇二人所住听雨院的其他下人都支走了。
而她则是冲着白霜和立夏招招手,示意她们二人跟她一起去看热闹。
她们三人刚到听雨院,便听得里面一阵砸东西的声响,其中还夹带着女子的哭嚎,以及男人的求饶声。
“小姐,您这招果真厉害。”白霜乐呵呵地拍自家小姐马屁。
“行了,你俩也听够了,将才吩咐的事可还记得?”赵雪凝轻笑转身,准备回自己院中。
“记得,可是您……”
“没事,你家小姐我只是身子弱,没人扶着倒不了,再说了春分在前头等着呢,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赵雪凝挥着衣袖赶人。
两人这才快步离开。
赵雪凝开心的哼着曲儿往回走,她觉得今日的月色如银纱,甚是美也,于是开心地转了个身,盯着圆月,倒着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便撞进了某人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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