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闯禁地求百无禁忌

莘家家眷魂落墓碑,似死前的模样穿戴,他们记得所有,记得现在已是尸身鬼魂。

羽涅道:“你若想带莘家几百魂灵超脱横渊水墓,只能你亲自超度。”

她是天界的神,莘音知道,除了她,没人有权利超度她死于妖术邪法的家人。

“你是神明,有悲悯天下的道心,别说你不会超度法门?”

悲悯天下的道心,是仙神的初心,可渡化魂灵,归入轮回道,亲眼看着莘家满门被灭的场景,自责自己非但没有替家里复仇,反而要劝家人放下。

她做不到,也不想做到,那日灭门之时,到底是什么阻碍了神迹,仙神飞升,是可以感应到原身家人安危的,可她,一点也没感应到。

所谓仙神下凡,尝的是凡间烟火,七情六欲,凡尘那句“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是说仇恨最难挡,仙魔只是一念间,成仙神修行向上而走,越修越无欲无求;成魔修行向下走,天清地浊,越修越邪。

若是有仙神将悲悯之心堕落,下场并非被贬为凡人,而是修行向下走,即堕魔。

莘音想法也在这二念之间挣扎。

此时,水墓变成她飞升之前的将军府之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膳,一家和睦,谈笑风生。

莘将军打趣道,“音音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改日爹给你寻一户好人家,最好是个文人公子,好好改改你这调皮善战的性子!”

莘音看着自己,仙体融入幻境中的莘音里:“爹,如果君王不更朝事,听信妖孽惑众,你会走吗?”

莘将军摆手,笑道:“自然不会,爹会用战绩让君王知道,胜仗是用剑矛打出来的,不是区区几句妖言就可左右的。莘家世代忠诚,绝不会弃国而走,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莘家五兄弟皆是军营将士,自小便被灌输忠君爱国,逢战必征的思想,对爹爹所言更是一呼百应。

莘音道:“爹,娘,若是莘家受难,你会让我替你们报仇吗?如果你想报仇,就说出来,我会帮你们,哪怕...不惜一切。”

爹,娘,你们说实话,就算不做仙神,哪怕堕入魔道,我也会如你们所愿。

莘家夫妇兄妹接连摇头:“不会,女儿,我们不是想让你给我们报仇,我们想让你知道是谁害了我们,让你多加小心。”

莘音道:“可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啊?”

莘家长兄道:“妹妹,复仇的复字,循环往复,不休不停,我们希望你快乐。”

莘家全家忽地离坐,虔诚跪拜:“玄天战神,你已为神,我们理当叩拜,莫要复仇,带我们出去吧,女儿,带我们出去吧。”

“姐,我想出去了,带我们出去吧。”

“妹妹,安葬我们吧,水墓湿冷,我们想出去。”

莘家全家变成一排虚妄的幻影飘荡在前,争先恐后地劝她:“不要复仇,带我们出去吧,音音?!音音!”

原来,这幻境并非水墓的尸香幻境,而是羽涅造出的幻境,莘家魂灵在水墓里,既然不在上三界里,那他魔尊就能插手,羽涅施法唤起莘家魂灵,造出莘音飞升前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让她自己选择,是超度家人,还是弃神职复仇。

羽涅淡漠提醒:“魂灵快消失了,时间要到了。”

“你可想好了,在位仙神私自为家事复仇是要削神籍堕魔的。”

莘音阖眼许久,口念战神伽咒,冲破之际,玄凤赤光缠绕,玄天战神金身之光填满笼盖整个水墓,寒气消融,黑渊之水被净化清澈,腐草复青,败花盛开。

羽涅盘手看向她那边,这小小战神竟修出了悲悯之光。

莘音全无往日混吃等死的懒散样,此时金身法相威严,一手持矛,一手结战神掌印,:“本战神今渡化尔等魂灵入尘为安,不受邪地压制,入轮回之道,请上天赐我超度符。”莘音手掌一闪,一道超度符显现于掌中,她挥手一掷,超度符被灌入深厚法力,亮的刺眼:“魂灵入符!”

莘家上下百余魂灵齐齐地往超度符里钻,融于符纸中。

一切结束时,莘音变回真身,虚弱地瘫倒在羽涅怀里。

羽涅召出若即若离剑,剑气凌厉飞驰,打出一道通往凡间的出口,此时,魂归符震荡,到了最后交换暗号的时刻了,彼时羽涅能找来水墓,并非是用了魂归符的暗号,这横渊水墓地处魔界边角夹缝中,他自然能来,但眼下再不说暗号的话,恐怕又要与莘音魂灵交换了,在她法力薄弱的真身里,恐怕出不去这尸气笼罩的水墓。

看怀里和死猪一样因力竭而昏睡的莘音,罢了,羽涅小声念到:“莘音最美,我妻莘音,天下第一。”

果然,暗号一出,魂归符安静了,羽涅无语至极,真想给人丢在这算了,得是什么绝品能想出“最美”,“第一”,“我妻”这种词,然后看了看她,满脸漠然。

羽涅顺着若即若离剑打出的出口,游出水墓,刚游几步,回身掌对水墓方向施出一道法术,水墓彻底化为废墟。

没游出多远,莘音忽然醒了,见自己竟在水里,吓得蹬腿赶水,腮帮子鼓的比青蛙还圆溜儿,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一串串细密的泡泡。

天界的神不会水,是羽涅没想到的,见她蹬腿的力度逐渐小了,泡泡也由密至疏,安心她终于累了没力气折腾了。

莘音憋的眼皮浮肿,脸和四肢都泡的水肿浮囊了,人啊,将死之时求生意志最为猛烈,既然不会水,还想活,莘音心道:“得罪了,魔尊!”

莘音用尽全力翻身与羽涅四目相接,嘴唇快速贴上羽涅的双唇,羽涅嘴唇被覆住,呆怔须臾,四肢麻木地松开了怀里的她,莘音感觉身体被放松,整个人开始往上飘,像罗盘上的指针般转了半圈儿,头朝下吸着他嘴唇,身朝上不受控制地向上浮,临飘脱之际,伸手死命地抓住羽涅的头发,冲他扇手,示意他‘出气啊!给我气啊!给我度气啊!!!憋着不吐气是什么意思?要双双憋死在这吗?’

羽涅确实屏了半天的气,不是有意的,纯纯是被莘音的“恶女”之吻吓的,一时间竟忘了呼吸,这才缓下心绪,缓缓地给她度气。

缺氧太久了,太需要呼吸了!莘音像嗷嗷待哺的羊羔,死命地吸羽涅的唇,羽涅感觉自己的嘴唇仿佛被吃了般,浑身不自觉地酥麻软痒。

千年前,千年后,从没有过的感觉,明明是他度气给莘音,为什么自己反而觉着有一股神奇的气流灌入口中,兀自在全身弥漫散开。

羽涅情不自禁地环住莘音的腰,让她垂下来,总不能让她一直把自己头发当救命稻草一直扯着,再一会儿,非得给薅秃了。

阳光折进来,终于游到出口了,羽涅腾出一只手施法,若即若离剑合体化作叶子状,托起莘音,总算给她弄上岸了。

恶心,肚子涨,干呕,好想吐啊,莘音死死地闭着眼,呕水十分难受,肚子里的水一直往上反,被吐意催醒过来,双手抓地,对着河里一吐为快!

刚好,羽涅出水上岸,头刚露出水面,就...怎么还有水,抬头没看见雨,而是披头散发中间的一张嘴。

吐,吐在魔尊头上了?人点儿背真是吐都没地方吐,莘音视线迅速从羽涅脸上挪开,若无其事地嘿嘿的尴尬干笑,弯弯笑笑的唇里不时地流出一串水出来,捂嘴也控制不住:“魔,魔尊大人得罪了哈,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哈,你说我呕水了想吐,你非得这时候出来配合我一下,你这脑袋一出来,一团黑,我以为是水里的大黑耗子呢,我这还没吐利索呢,就给你吓的憋回去了,再吐不出来了哎。”

嗝!嗝嗝!

羽涅一脸‘你有病吧’的眼神,无奈又嫌地拂了拂头上的水:“离我远点,滚。”

待他狼狈上岸,便迫不及待地召出水阵洗头。

“那啥。”莘音拎了拎潮湿的衣服,眯眼笑笑:“魔尊大人,我有点冷,你能找点木头点点火吗?”

羽涅道:“我不冷。”

莘音道:“我冷啊,堂堂魔尊看到湿身弱女子,没有恻隐之心吗?”

羽涅回头看了看:“弱女子,在哪?”

莘音拍拍裙摆泥土,施施然地站起身,先召唤出花桡剑砍树劈柴,那劈的叫一个光滑锋利棱角分明,接着召唤出玄凤借了把火点燃柴火堆,火光暖耀,莘音站起身,抖落起裙摆烤火。

虽然哪也没漏,但这动作也太不见外了,羽涅无语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还少点什么,莘音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好饿呀。”手指轻轻敲了敲羽涅,没反应,哎,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驭菱环,出!”

驭菱环夺臂而出,扩成渔民网子大小,白绫变粗变大,织成渔网,不一会儿就捞上来好几条鱼,顺道分给小舟上的渔民一些。

“烤鱼耶,吃嘛?”莘音举着烤好的烤鱼,在羽涅鼻翼下来回晃。

羽涅看都没看,光是味道就十分赶人了,抬手嫌弃地推开烤焦的鱼:“我不吃烤木炭。”

说罢抬手自己拿了条鱼,掰了个树枝,穿进去,烤了起来。

香哎!一点糊味儿没有!莘音拿着自己那条黑鱼,馋馋道:“换吧?交换信物,关系会越来越好的!”

她不说,他还忘了,道:“把你那个恶心的暗号改了。”

莘音明知故问道:“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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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魔尊逼疯后我飞升了
连载中芯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