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了我,你还有什么理有本事说出来让大家评!我就不相信你那张狗嘴能吐出象牙来。”
忽然人群后突出一个更大的声音,苍劲凶猛如山中老虎,“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
“哐!”的一声,人群耸着肩让开一条路。程虎拖刀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手臂一转,将光亮的刀挥到了大汉面前,顿而又滑到右边的男子面前,“你,说说,怎么个事儿?”
“虎头儿......没什么事,就是我好好的来兑换积分,他非要说我的积分来路不正,在这胡搅蛮缠。”男子道。
“胡扯!”大汉还想狡辩,被面前刀光一晃,闭上了嘴。
男子继续说:“我保证!我这两分绝对没有水分。”说完咧嘴讪笑。
柳溪儿跑来,踮脚在素北乐耳边说了几句,素北乐神色立转,上前道:“没有水分?那里面掺的是什么,糖分吗?”
男子闻言脸色瞬间发红,跪地埋首,瑟瑟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呀......”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到处都招满了,根本没地方赚分!好不容易,求了老乡给我个活路......那两分是得分他一半以作报酬的,我哪有那么多分呐......”
这下大汉得意了,“看!狗东西就是偷的分!”
素北乐抬眼厉色道:“你就没偷东西?”
“......”
“好哇,原来你俩大眼瞪小眼啊。”程虎刀一横,两人一声不敢吭,“我看这来路不明的一分两分的,就别要了吧?”
“别!别啊......”两人欲哭无泪。
“溪儿,拿两个白珠给他们串上。”素北乐一开口,两个大男人眼泪哗哗流出来,感恩戴德要给素庄主当牛做马。
闹剧结束,人群散开,几人又回到集议堂。
素北乐道:“就如几位看到的,贡献制尚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这件事恐怕要麻烦郁褚师和莫姑娘了。”
莫非榆宛如上课被点名的惊弓小鸟,猛然抬起眼,不知所谓地光点头。
“为何?”郁问樵问道。
“这就是找你们来要说的第二件事。”素北乐纤手捋了捋头发,故作停顿卖了个关子,“郁褚师你们都赚了几十分回来了,我们打算这几天也进鬼楼。”
“你们一起吗?”莫非榆问。
“我跟素庄家一道,明晚就去拟台。”程虎嘿嘿笑道。
“拟台除鬼主,只剩两鬼器两鬼灵,你们此行前去遇上鬼灵的可能性很大。”郁问思忖道。
“怕什么?老子就怕那鬼灵不敢来!他来一个我收一个,来两个我收一双!哈哈哈哈!”
柳棋生自然还是和时雀,不过有了上次对金爷的经验,他还叫上了棋门的广蛮,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外族壮汉子。
百业庄,金虎帮,连带棋门,三位头目都要进鬼楼,难怪这么急着把人叫过来。他们三一走,驿站可谓是群龙无首,能压制得住这帮四海八荒集众的也只有早有名望的长丘褚师郁问樵,再加积分榜上前十名。
“两位不用担心,我都交代好了,只需遇事帮忙拿个主意就成。”
话虽如此,莫非榆心中难免紧张,要是遇上刚才为积分吵架的事她可没把握劝下来。但素庄主有恩于他们,这个忙必须帮。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回来第三日,素北乐将郁问樵、莫非榆暂代百业庄事务一事张贴在积分点外,两人顺理成章地开始奔走在商铺之间,一遍一遍做自我介绍,跟着店主巡店了解情况。好在百业庄的各位老板都十分配合,两人一天就将驿站内圈的铺子巡完了。
当晚,素北乐和程虎一起进了拟台鬼楼。
莫非榆和郁问樵在路口分开,一进屋子就扑到了床上,被子中有轻微灰尘的气味,但并不影响舒适感,脸埋进被窝的瞬间,奔走一天的疲惫感都跟着细小粉尘飞走了。
咚咚咚。
“非榆,我进来喽。”
“进。”声音闷在被子里,又沉又长又缺力。
予桔将门关上,坐到床边,帮趴在床上的百业庄代理人松了松肩膀,“莫大人辛苦啦,让小的给你捏捏肩。”
莫非榆撑起上半身,抬起疲惫且哀怨的眼神,向予桔寻求安慰,对视两秒后,她翻身坐起来背对予桔,“有劳予大师了。”
“好好好。”予大师面对背盘腿而坐,“怎么样客官,力道还行吗?”
莫非榆闭眼享受,嘴角弯起,“可以,很好,非常舒服。”她没喊停予桔也不停,一人舒服地快要睡着了,一人沉默无言,脸上却早已皱起眉头。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客官都已经转过来了,予大师手还在空中捏着。她望向窗外,双眼无神。莫非榆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三四下,她才醒过来。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还是井棠出什么事了?”莫非榆关切道。
“没有,我很好,他也很好,一天都笑嘻嘻的......”予桔强颜欢笑,“早上我们还去外圈逛着玩呢,就是碰上个泼妇为了两积分推到了雇她干活的老爷爷,着我哪里忍得了,当即就上去跟那女的理论,她说不过我,没几句就被我骂跑了。”她神气地扬扬头。
“但是没等我们走多远,那坏女人把她男人拽过来了,五大三粗的,个头起码有一米九!我就想着赶紧跑啊!”莫非榆听着连连点头。
“可井棠那个傻子不跑,还说什么,‘女人的对决你赢了,男人的对决,我能输不能逃,’”予桔学着井棠说话的语气神态,学完自己被气笑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点毛病,以为在超游里能打在这里也能打了?什么中二病发言。”
莫非榆也笑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他呀,拉他走,人家一身腱子肉,他身上那二两肉都不够人塞牙缝的。但他还是不走,说他不怕......我就和那女的站到旁边看他们打,虽然不是真动手,但他挨了两拳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停,还是我们两个女的上去拉的架......”
回头看见予桔走神的时候莫非榆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井棠没了恐惊,极易受人挑衅,控制不好分寸,凭着一腔孤勇做事,到哪都尤其容易吃亏,更别说是在驿站这种特殊的环境。那些肉麻的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看着予桔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张开双臂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会有办法的,我们继续找,说不定有其他鬼器鬼灵什么的能把他丢的找回来呢......”
窗外星空在一如既往的闪耀,无云的天本该带给人清净明朗,但无风的天分外沉闷。
予桔能压抑着心中悲伤不让眼泪流下来,却难以控制身体因不安而颤抖。不知不觉莫非榆眼眶也红,她的手轻轻顺抚着予桔的背,眼泪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我还没哭呢,莫大人怎么能哭。”予桔笑她没出息。
“大人不能哭吗,好无理的要求。”
予桔卸下肩膀,嘴角似乎比刚才轻松一些,“其实一开始刚进驿站我就害怕了,但看到你和老板他们接受地都那么快,我以为我也接受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甚至到井棠在城墙里被吃了恐惊我都还没有实感......但看到千面无缘轻松毁掉一座城市,井棠行为更反常,我才意识到其实我早就怕了......”
说来也奇怪,莫非榆也觉得自己对被困在驿站的事情接受得太快了,好像这里还是一场游戏,只要找回鬼页就能回家的寻宝游戏。她自认为适应能力很强,但对于这种情况,会不会有点太强了?
亦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不得不相信这里就是异世界,所以被动跳过了接受的过程。原先大家都一样很快适应了驿站规则,她才没有多心,仔细想来,这其中确实疑点重重,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非榆......其实我觉得你跟郁褚师很好,气场合适配合又好,还有棋门、程虎和素庄主他们都很厉害,一定可以把曹谱页都找回来。至于我和井棠......我俩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了。”
“好。”
予桔愣了一瞬,“我铺垫了这么多,你答应得也太快了吧,不会真觉得我俩没用吧?”
“怎么可能,我发誓。”莫非榆手竖四根手指,“进鬼楼本来就不是强制的,不想去咱就不去,你放心,庙会的事情有我......实在不行我去找郁褚师。你和井棠安心在驿站就好。”
“我们莫大人这是要把我当小娇妻养呀,”予桔笑出了声,眼中阴郁随声消散,“那我们也会去找活干,不会让莫大人和郁褚师太为难的。”
姐妹谈完心,一起在院子里洗漱,予桔从房间抱了枕头过来和莫非榆挤在一张床上,两人伴着满天星空又聊了会儿褚师大人的八卦,直到星星都眨得有气无力了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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