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的大嫂子挺不能理解的,之前要说给小姑子说亲她还能理解,现在小姑子找到工作,工资不低,她又还小,为啥急着嫁出去?
不能不让人多想。
大嫂子说:“妈,大春肚子没事,这事就算了吧,她一个外嫁女管娘家的婚事,确实多事了。”
“我不管?将来你们哥嫂养她吗?”姜见春反问。
二哥是被爸托人叫回来的,心想今晚估计要遭殃,他不满道:“妈,你跟大春偷着给阮阮相亲,瞒着我叫我带信,等爸回来我得被打死。”
他返回头抱怨自家媳妇,“大春一盒桃酥,你就把老公卖了?”
本来是叫老二媳妇去叫人,老二媳妇偷懒,叫自家男人上夜班之前去说一声,她委屈,“我怎么知道妈为了那点彩礼,连亲儿子儿媳都卖,你要怪就怪大春去。”
正说着,姜阮进了院子,脸上没有一点害怕认错的表情,抬头挺胸。
刘金芸突然很生气,她也想对她好,但是这孩子傻傻的,就是没有轻轻惹人疼爱。
她把手里的洗衣棒槌举起来,“姜阮,我今天非要好好教教你。”
“爸,妈要打我。”姜阮连忙躲开。
后头的姜保民看到,气的把洗衣棒槌夺过来,又不好打老婆,把邪气撒到老二身上,连打了好几下。
“你还是个当哥哥的,有这么坑妹妹吗,你妹妹嫁个傻子你脸上就有光了?卖妹子的钱你就能花的心安理得了?再被你单位知道,你还要不要前途了?”
老二是没什么前途的,但是老大在市政单位,那是老姜家的前途,大嫂子早就对婆婆有意见,不敢说。
姜望海不敢躲,挨了几下,怨气的看着姜见春,她怀孕了,爸不能朝她撒气,只好打他,他这是倒了什么血霉,挨了无妄之灾。
老二媳妇看男人挨打,心疼的不行,上来护,“爸,不关望海的事,大春给了一盒桃酥,请我帮忙叫阮阮去百货大楼,我想着望海上夜班,就叫他顺道去喊一下,我们哪知道妈和大妹又给阮阮相亲,要打你打罪魁祸首。”
刘金芸看男人厂长也来了,不好再骂,跟厂长解释道:“我这也是为孩子好,姜阮本就是傻的,那家也是个傻的,条件那是好得不得了,当妈的替儿女操心亲事,有什么错?”
“保民他媳妇,姜阮嫁不嫁人,都碍不着她大哥、二哥、大姐的好,所以你急什么呢,今天孩子跑来厂里,吓的那个样子,哎,你知道她下手没个轻重,非要逼得她动手干啥呀?”
姜保民一想厂长说得对啊,家里的事他不问,都是婆娘做主,但非得要姜阮外嫁,这说不通。
盘问也得等到晚上无人的时候,他叫老大,吩咐说:“望山,你送大春回家,跟她婆家把话说明白了,管好自己的媳妇,别没事跑来娘家瞎掺和。”
姜保民虽然不管家事,但管起来没人敢吭声,姜大哥推着自行车,姜大嫂帮着把烦人的大姑子搀扶出去。
姜保民叫婆娘拿钱出来,“阮阮那一百块奖金,叫她自己收着吧。”
“大春的医药费不要钱了?”谁家都不富裕,到手的意外之财,谁愿意拿出来。
“她婆家要是不愿意出医药费,我还出得起,用得着阮阮的奖金吗,你还要我说第二遍?”
一般未出嫁的子女赚了钱确实都交家里,姜阮的哥哥姐姐结婚前挣的都给家里,姜阮的工资也给了,但这奖金再要,厂长都看不过去。
今天给姜见春垫付医药费检查费花了不少,刘金芸不情不愿凑了一百,姜保民从里面拿了十块钱给黄奶奶,协商道:“家里不够住,让阮阮在您家租一小间,一个月给十块钱房租。”
“哪要那么多。”外头租个一室一厅的差不多十块钱,黄奶奶只拿了五块,住到黄奶奶家,姜阮不用每天回家看脸色。
剩下九十五块给了姜阮,并说道:“以后你的工资,交一半给家里,剩一半自己存着。”
“谢谢爸,爸你真好。”姜阮第一次见这么多钱,不开心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了。
姜保民觉得,这个小闺女比前头三个省心多了,家里偏心那么久,她也不记恨。
姜保民突然就觉得羞愧。
厂长这里不知道满不满意他处理家事的结果,他说道:“厂长,要不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吧。”
看他处理家务事还算公证,厂长拍拍他肩膀,同意道:“家和才能万事兴,我也知道你郁闷,走,今儿个陪你喝个酒解解闷去。”
…
韩长风转业才两个多月,和家里的小妹七八年没见,这两个多月接触下来,发现这个妹妹一点没长大,还是小时候那样。
吃包子不吃肉皮,吃青菜不吃杆子,吃鱼只吃鱼肚肉,挑剔的一如既往。
“大哥回来了呀。”韩轻轻一直很怕大哥。
“嗯。”韩长风没要保姆动手,自己拿了碗筷,韩家是有居家保姆的,但韩长风的衣服一定是自己洗,初中开始就不让别人代劳了。
他看到顾云青面前没来得及吃掉的包子皮,还有韩轻轻面前咬了一根根的青菜杆子,突然想到傍晚见到的小保姆。
那个小姑娘,应该不会挑食。
这些年当兵的那些救灾现场,和眼前一比就很扎心,家里条件好,那也不能纵容她浪费粮食。
突然就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下巴抬了一下,问道:“你知道外头还有多少人吃不饱饭,只爱吃肉你就吃红烧肉,别吃包子,那青菜杆子怎么了,那么难以下咽吗?”
韩轻轻红了眼睛,低头把菜杆子一根根的送到嘴里。
韩云青辩解道:“大哥,妹妹是我们宠的,要骂你就骂我。”
“我是要骂你,你宠我没意见,考虑过后果吗,她以后嫁不嫁人,哪个婆家能像咱们家这样由着她挑剔?”
“那就不嫁人,家里养她一辈子!”
韩长风冷笑,“很好,有本事你别结婚,再说养妹妹一辈子,你说这话,将来谁嫁给你谁倒霉。”
韩母劝道:“一点吃饭上的小事,都好改,你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别再说了,回头夜里偷着哭,哭伤了身子。”
…
姜保民心里挂着事,和厂长小喝了两杯就回来了,回来就给婆娘拉到屋里,质问她为什么容不下姜阮。
“以前你瞒着我给姜阮改年龄让她下乡,说她在城里吃不饱,回乡下吃百家饭好歹能饱肚子,现在老大、老二都有工资拿,姜阮自己也挣一份工资,你怎么还想把她嫁出去?”
刘金芸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大春的事她一个人解决不了,试探着说:“大春说,她那个丧偶的领导喜欢漂亮的,对大春动过手脚,大春想着他家那情况,把阮阮嫁过去正好,阮阮漂亮,他娶了阮阮,怎么好意思再骚扰大春?”
姜保民都被老婆的想法惊呆了,被领导骚扰是丑事,在丑事的基础上把妹妹嫁过去,那就不丑了?
他大怒,狠狠的拍了桌子,“我不信这天底下没有王法,叫大春男人去告他,判他个流.氓罪。”
“你小声点,闹出来大春怎么做人,这种丑事,她男人搞不好要离婚,绝对不能声张。”
“那就叫大春辞职!”
“辞了上哪找工作去,她还怀孕了,不能辞职。”
根本原因不是骚扰,而是大春领导知道了姜阮和轻轻的身份,本来刘金芸想循序渐近告诉丈夫,让丈夫拿主意,这才说了个引子丈夫就要报警,大春领导还不鱼死网破,那大春和轻轻怎么办呢?
刘金芸是一点都不敢再提了。
…
姜阮晚上又回到了秦炎家里,秦炎家已经吃上了,苗淑芳要姜阮再吃一点,姜阮说吃过小笼包不饿了。
她跑去烧水给秦炎洗澡,苗淑芳贴着耳朵听了一会,也没听明白姜阮是怎么给挑剔的儿子洗澡的。
临走的时候给姜阮一个购物袋,看着儿子沐浴后湿漉漉的头发,故意笑着告诉姜阮,“这是你哥哥买给你的。”
“妈!”秦炎有些恼怒,抬头说:“不是你说要买吗,我只是付了钱而已。”
那还得他愿意呀,他不愿意,都不会叫姜阮知道他去过百货大楼。
姜阮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她试过的三套新衣服,她犹豫不决选哪套,秦炎全都买了,三套要一百块,姜阮觉得太贵了,心疼说:“哥哥,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嗯。”不然呢,秦炎闷哼。
“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的衣服,那我要还你什么?”
没有理由,就是看不得别人用几件衣服诱.惑她,秦炎说:“你不喜欢,可以拿去退了,你要穿,就别说是我买的,我不想别人误会。”
至于还什么,秦炎觉得买衣服的举动冲动了,会让小保姆误会,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
秦炎说:“没说免费送,从你五年的工资里,每个月扣两块钱,扣满一百为止。”
姜阮:……每个月两块,现在就能穿三套新衣服,也蛮好的,而且这样一来她更有安全感,可以在秦炎家里做满五年。
临走的时候,苗淑芳悄悄叮嘱姜阮,“千万别拿去退,秦炎会生气的。”
为了不让秦炎生气,连着三天,姜阮每天换一套新衣服,看到秦炎的脸色是愉悦的,她有新衣服穿也很开心
这天中午体育课后,韩轻轻叫来齐老师,说她放在书包里的钱不见了,因为数额比较大,九十五块,她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今天带来是响应学校的号召给生病住院的同学捐款,但是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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