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大大方方的说:“我是真觉得你大哥是君子,君子不骗人,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可以气他,但不用担心他背后使坏,这样的人做朋友极好的。”
只是夸做朋友极好,顾琼华心里有一丝小失落,心想幸好自己没有帮她哥自作多情,她哥二十四了,在农村算大龄,农忙结束就有亲戚要保媒,大哥说工坊的事情忙,但等第一批服装交了货,保媒的肯定要再上门,搞不好年底前就要有嫂嫂了。
新进门的嫂嫂能容她像现在这样自在吗,她是没有爹妈,外头不少受气,可是大哥和弟弟都由着她,娘家的日子其实是好过的,所以她才不急着嫁,等嫂嫂进门,能不急吗?
顾琼华心里失落,自己消化,顾冬香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家里人正商量她的亲事:“今年过年前,必须把亲事定下来,不然能说上的一家不如一家,宏图怎么样,她二姑之前还找我探过口风,宏图家上面两个姐姐嫁的都不错,还能往娘家补贴点,宏图又没弟弟妹妹,真不错。”
“之前还行,现在宏图在县城开工坊、招女工,三班倒的赶工,那得挣多少钱,城里姑娘他都娶得到,还会回来娶农村姑娘?冬香眼睛长头顶上,嫌弃他矮,现在高攀不上了。”
顾冬香可生气了,她长这么漂亮,还不能挑个漂亮的男人?
“不就是十台电动缝纫机吗,还是个合伙的生意,哪怕是一百台机器的厂子,我也不后悔,明天我就去县城卖烧饼去!”
顾裕明不同意:“一毛钱一个的烧饼,你是疯了吧,谁会买呢,别瞎胡闹了。”
顾冬香看到顾琼华跟姜嫂子卖凉皮,自己没参与上,可羡慕了,失落了两天,姜嫂子看出来了,主动教她做烧饼,面粉团里加了调味的肉末,和普通的烧饼可不一样,先卖着呗,她不但自己卖,还把大哥叫去帮忙。
“你是我哥,你必须得去,我挣了钱分你,你不见识,就永远只知道地里抛食。”
顾裕明本来不同意的,但是又怕不跟着,自家妹妹在县城受欺负,跟着卖了几天烧饼,数了钱后不说话了。
……
姜柔带着三兄弟卖了几天凉皮,收入比种地强,就商量着把家里地包出去给别人种,到年底换些粮食回来,平南看着摆摊的收入,有些犹豫是继续和大嫂摆摊、还是去做学徒。
等他看到孙宏图又来找大嫂说话,还提出和大嫂单独聊的时候,单平南没忍住,偷着跟过去,冬香和琼华更不放心,叫平西和平北看摊子,一起过去,一个堵着平南的嘴,一个把他拉回墙后头。
……
姜柔重生后,差不多和上辈子同样的时间,再次听到孙宏图说喜欢她的话,上辈子骂了他后跑开,得罪了他,这辈子她想问问。
“宏图大哥,我老乡最开始找你问的,你不愿意,现在我多了亡夫的三个弟弟,答应给他们盖房子成家,娶了我等于多三个负担,你怎么反而愿意了呢?”
孙宏图再看姜柔,真是越看越漂亮,娇俏、温柔、眼睛柔情的像一滩水,当时光担心被骗钱,反复告诉自己,漂亮的女人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不肯冒四百块钱的风险。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还有她对平南三兄弟的好,真是个又漂亮又温柔还仁义的女人,他因为害怕被骗而错过,现在有了再一次的机会,他才不顾家人反对,直接找姜柔说出心里的想法。
“以前对你不了解,现在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跟单大哥亲如兄弟,有义务照顾你们。”
说的好听,姜柔故意问道:“我知道你和顾远山开服装作坊,能挣到钱,这么说,你愿意承担给平南、平西、平北三兄弟盖房娶亲的担子了?”
孙宏图能说服家里让他娶姜柔这个寡妇,但是再加上三兄弟,家里人肯定不同意,他自己心里也不愿意。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给平南说一门好亲,单家的三间瓦房给他们,再把这个凉皮摊子给平南,婚后小夫妻摆摊,把两个弟弟拉扯大,算是对单家仁至义尽了。”
姜柔皱眉:“凉皮摊子给平南小夫妻,那我做什么?”
孙宏图连忙说道:“我都开上服装作坊了,不差钱,你不需要摆摊辛苦,在家享福就行了,做做饭、生孩子养孩子啊。”
姜柔脸上的笑慢慢淡了,孙宏图家里父母,再加上孙宏图也是三个人,但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会帮忙做家务,更不会听她的安排做事情,平南他们三兄弟,不但能帮忙做事,还处处为她考虑,上辈子姜柔就没选孙宏图,这辈子更觉得他小算盘太精明了。
“宏图大哥,我的最低要求,是要能给平南三兄弟盖房结婚的,你做不到,以后这事儿不提了,我带着他们摆摆摊子,也挺好的。”
“那要是摊子摆不下去了呢?”孙宏图问道。
姜柔笑了:“你跟顾远山都能找到人,在县城把工坊办起来,我也豁出脸找个人靠靠,不就行了,总之,我不能让他们三兄弟打架打去派出所。”
……
姜柔走了,平南憋气的喉头酸涩,大哥要是还在,大嫂哪能受这个气,若不是大嫂信守承诺,不肯丢下他和弟弟们,也不用受这样的气,他孙宏图算什么东西啊,跟着大哥混的人,现在却落井下石。
顾冬香暴脾气:“我找他说理去。”
顾琼华稳重些:“别去,闹开断了财路,还要摆摊呢。”
单平南深深吸了口气:“不能全指着凉皮摊,我还是得学个手艺。”
这话之前他说过两次,顾冬香和顾琼华都说不如摆摊挣钱,现在看来,摆摊未知因素太多,她们俩也就默认支持了。
……
姜柔估计孙宏图会自卑想不开,那是他的事,她既然摆摊子,就有办法继续摆下去,回家的路上,她还主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叫大家该挣钱挣钱,别生气。
没两天,村里就有闲话了,说姜柔想带着三兄弟再嫁未婚大小伙子,还让男方给亡夫三个弟弟盖房娶亲,异想天开。
顾冬香听到谁说上去就骂:“你们顺序搞错了,我姜嫂子那么漂亮、还会做吃食卖,想娶她的条件就得管平南他们三个,做不到就不要酸溜溜的阴阳怪气,滚远点。”
回家后,顾冬香非要大哥认同:“你说,姜嫂子的要求过分吗?”
顾裕明正记着这几天卖烧饼的账,觉得日子有盼头,听了妹妹的质问,吓了一跳,生怕亲妹妹把自己卖了,反问道:“那如果跟你相亲的,家里有三个半大的弟弟,你肯嫁吗,你都不嫁,别推你亲哥入火坑。”
顾冬香当然不嫁,嘀咕一句:“姜嫂子不一样,你现在不争取,将来会后悔的。”
顾裕明扬着账本:“我跟你说顾冬香,找对象不能只看漂亮,要过日子的,我不知道姜嫂子漂亮吗,全村都知道,但她非要管平南他们,谁敢接这个担子,只要不是亲事,姜嫂子家的其他事儿,你想帮我都不反对。”
……
姜柔也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了,决定去找顾远山把事儿说一说,晚上就在他家里跟顾琼华揉面洗面筋。
顾远山回来的时候,路过的村里人家,不少都熄灯睡觉了,他家和隔壁姜柔家里,依旧亮着灯,没进屋就听到了姜柔的声音,这会他没地方再去,只能推门进了院子。
“大哥回来了。”顾琼华从厨房走出来,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家良,你去菜地里挖几颗白萝卜回来,明早我给你摊萝卜丝饼子吃。”
虽然萝卜丝饼子很吸引人,但为什么二姐能在家,他就不能?顾家良留了个心眼子,跑出家门后没去菜地,贴着院墙猫着腰,偷听呢。
顾琼华看大哥楞在院子里,把他拉到厨房,自己把晾在绳子上的衣服一股脑儿收下来:“姜嫂子,你们聊,我把衣服叠了去。”
姜柔回到面盆前,继续洗着面筋,这些活不是等顾远山,早就做完了。
姜柔停下手里揉面团的动作,抬起头,昏黄灯泡下的年轻男人,已经没了往常的镇定,正一点点慌乱。
姜柔开门见山:“顾远山,最近的闲话你听到了吧,你觉得娶我吃亏吗?”
顾远山强作镇定:“嫂子,你怎么问我这样的话?”
姜柔:“我想找个人再组建个家庭,孙宏图肯定是不行的,你这个人,我觉得挺好,我们两家的情况也合适,现在就看你怎么想了。”
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顾远山真没准备好,心里想了又想,现场给不出答案。
这可给顾琼华急的,她很喜欢姜嫂子,如果姜嫂子成了大嫂,大哥也不会催着她快点嫁人,她真恨不得替大哥说话。
院外的顾家良一样,他不知道姜嫂子看上大哥哪了,如果姜嫂子成了自家大嫂,他就和平西平北一样,理直气壮叫姜柔大嫂了。
姜柔等着顾远山表态:“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怪你,你说话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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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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